人命微如草芥,劍氣浩渺無垠,


    無數人不約而同地仰望著天空。


    這似乎是一個尋常的午後。


    販夫走卒,沿街叫賣不絕;一家三口,攜手共遊於市。


    誰家閨秀,輕啟繡窗,遙瞻那禦劍肅立青年,心懷憧憬……


    亦有自命不凡之修者,駕馭異獸珍禽,匆匆趕往仙家盛會,意氣風發。


    下一刻,這卷繪著上京繁華盛景的畫卷,倏忽崩斷。


    “錚——錚錚錚!”


    神劍猛然出鞘,伴隨著癲狂無序的劍鳴聲,如潮如浪的劍氣洶湧澎湃,呼嘯著席卷而來,瞬間淹沒了整個大齊國都!


    “蹭!”


    血水爆裂而開,濺灑在靈氣凝聚的屏障之上,觸目驚心。


    薑河瞳孔一縮,上一刻還繁華喧囂的上京,此刻已化為人間煉獄!


    高天之上,仿佛有仙人隨手灑下赤色顏料,將上京染得紅白相間,慘烈無比。


    有凡人臉上尚帶笑顏,卻已被劍氣摧殘得白骨森森,搖晃幾下後,轟然栽下。


    更有修者被劍氣斬滅真靈,靈光璀璨的護體法器連同主人一起一分為二。


    即便是劍氣餘波,也讓築基期以下的修士幾乎難以幸免,哀嚎遍野,生靈塗炭。


    這一切來的實在太快。


    薑河拉住鳳蘇蘇的手,急呼道:


    “快走,蕭黯竟敢在上京出劍,事後神感教必然會來人誅殺他,就算是元夏,都不可能護住他!屆時,上京將一片亂象。”


    “嘔……”


    濃重的血腥味彌漫,望著這一城血腥,金發少女忍不住幹嘔。


    尤其是當她看見先前還被他們討論的那一家人,如今已經化為三具白骨,胃中更是翻騰不止。


    瞬息之間,那對散修隻來得及匆匆護住稚子,俱亡於劍氣之下,他們拚盡全力,也隻是為那稚嫩的生命爭取到了一絲發出哀嚎的時間。


    “蕭黯,你身為玄英宗首席,仙道天驕,竟會在城鎮動劍,妄造殺戮!“


    蕭黯神色冷漠:“神劍無情,生死由天,非我之失。若屠得爾等魔頭,利在天下!”


    “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自古至今,一如既往……“女子怒極反笑。


    “錚!”


    無序的劍鳴再次錚鳴,高頻的噪音擾得薑河耳膜欲裂,心慌意亂。


    他低下頭,拉著金發少女在人心惶惶的郡城中逃離,無心繼續觀望。


    此時,殘留幸存者皆回過神來,見劍鳴再現,瘋狂的拔足而逃。


    哭鬧聲,哀嚎聲,腳步聲……


    恍惚間,薑河好像又察覺到韓安夢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這陰陽殿聖子,怎的有些奇怪?


    她似乎對蕭黯濫殺無辜心起怒火,可是就連薑元夏都不會對這些慘死的人抱有同情,這陰陽殿聖子為何卻對這些無辜者心有憐憫?


    “呼呼——你們終於回來了!要嚇死本姑娘了,要不是本姑娘已經築基,否則就香消玉殞,命喪黃泉!“


    劍氣是無差別攻擊,沒有目的的追索生靈。


    因此上京內大部分建築尚且完好,而逃亡到有掩體內的人,也不會被劍氣特意追殺。


    鳳儀說的好像很可怕的樣子,其實這家夥根本沒有任何危險。


    回到客棧,兩人都鬆了口氣。


    聽到鳳儀的話,鳳蘇蘇緊張地上下打量著姐姐的身子,唯恐她真有了傷勢:


    “姐姐,你傷到哪裏了嗎?要不讓薑河給你治療一下,他修行的一氣決,療傷效果可好了!”


    “哎呀,本姑娘豈會這麽脆弱?隻是受了點輕傷,讓我自己修養一下就好了。隻不過嘛,得多吃點東西才能更好的修養。”


    鳳儀毫不客氣的伸出手,亮明獠牙,


    “說好給我帶的河州酥糖呢!”


    “哦——”


    鳳蘇蘇撅著嘴,有些不舍的將自己剛買的酥糖全部拿出來,


    “這些夠了嗎?”


    “你是不是還藏著其他好吃的?”卻不料對麵的金發少女一把搶過來後,又狐疑地望著她。


    “沒啦……不信姐姐你自己看。”鳳蘇蘇弱弱地將儲物戒捧在手心。


    鳳儀眯起眼睛,伸出手就想拿走儲物戒。


    這家夥,臉皮還真是厚!


    薑河沒好氣地將儲物戒奪走:


    “蘇蘇,你就沒看出她故意誆你的嗎?這家夥毛都沒掉一根!”


    金發少女不好意思地低下腦袋,她當然知道姐姐沒受傷,可既然姐姐想要,那給她就好啦。


    “你這丫頭就是心太軟,才會被這種家夥欺負。”


    薑河恨鐵不成鋼地歎息一聲,拉住少女的柔夷,低下身子,細心地幫少女重新戴上戒指。


    看著男人彎著腰給她戴著戒指,金發少女的小臉越發紅潤,唇角微勾,然而,鳳儀的心情卻不怎麽愉悅。


    什麽意思嘛!


    明明說自己也是師娘,現在又說“這種家夥”!


    一口一個家夥的……對蘇蘇卻這麽細心溫柔。


    “薑河,這到底怎麽回事?蕭黯如今不是算得上神感教的人麽,他為何在大齊國都公然出劍?這麽多年來蕭黯都從未動劍,唯獨在今天出劍……”


    趁著薑河給她戴著戒指的功夫,鳳蘇蘇心有餘悸地道,她到現在也忘不了方才滔天的劍意。


    “這還用問?蕭黯肯定準備離開朱明域,不然哪怕是他也不敢這樣挑釁神感教。終歸是玄英仙宗首席,不可能一輩子在朱明域。別說,這家夥對你徒弟還真是深情,臨別前,還不忘為薑元夏除去心頭大患。”


    鳳儀一副了然的樣子,她說的頭頭是道,驕傲地挺起自己的小胸脯,等著兩人驚歎的眼神。


    哼!


    她暗暗憋著一口氣,分明妹妹是一個榆木腦袋,為什麽薑河對她這麽好!


    卻不料她的笨蛋妹妹輕輕搖頭:


    “姐姐,要是蕭黯真的喜歡元夏,他便不會公然出手,挑釁神感教威嚴……”


    可惡!


    竟然還會頂嘴!


    以前的妹妹,無論她說什麽,都會用冒著小星星的大眼睛崇拜的看著自己。


    鳳儀咬了咬牙,很不服氣:


    “你這笨蛋妹妹懂什麽?他冒著被神感教追殺的風險,不遠千裏來大齊斬殺韓安夢,這可並非易與之事。而且神劍這般大的威力,恐怕蕭黯都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才能出劍。若不是喜歡,蕭黯憑什麽這麽做!”


    “其實,蘇蘇覺得是姐姐不懂喜歡。”


    鳳蘇蘇輕聲道,衣袖中稍微露出的指尖猶豫地抖動一下,半響,才慢吞吞地從袖中伸出,勾住男人的手,


    “蕭黯要是真的喜歡元夏,就會從她的角度設身處地考慮問題,而非想當然的出手。或許,韓安夢隕落元夏能少一個心腹大患。可蕭黯之前是元夏手下的人,他殺人之後一走了之,但元夏難免受到詰難……”


    “元夏本就在神感教中缺乏根基,從那柳家後裔的行為來看,如她一般惦記元夏位置的人在神感教中不知凡幾。韓安夢回到大齊,正是神感教某些勢力打算對元夏出手的訊息。”


    鳳儀啞口,依然不服氣。


    她冷著小臉,竟是來了些脾氣:


    “你懂什麽!薑元夏乃先天魂胎,未來神降的最佳人選,神感教那些高層,怎會對元夏動手?”


    鳳蘇蘇難得和鳳儀較真,她認真道:


    “神降本是勢在必行之事,他們籌備了上千年,而元夏僅是在四年前入神感教內。也就是說,按神感教原本的計劃,是不需要先天魂胎,隻是有她更完美無缺。否則,神感教豈會讓聖子之間搏殺?就不怕元夏身隕嗎?”


    其實,後麵的這些道理鳳儀也懂。


    可她不能認同鳳蘇蘇說自己不懂喜歡!


    怎麽可能!


    自己那麽喜歡小岺,喜歡到無時無刻都在想她!


    鳳儀忽然有些心虛,咦……好像她還有一個玉玦能聯係小岺?


    可惡,自己竟然忘了!


    若非如此,她定然每天每夜都抱著玉玦和小岺聊天。


    此時,遠在白藏域的碧發少女,在閨房之內,癡癡地握著手中的玉玦:


    “這些日子,儀姐姐為什麽不聯係我呢?難道是太忙了……那還是不要打擾他們吧。有薑大人在,儀姐姐定然無恙。”


    要是儀姐姐聯係她,她就能順其自然地打聽一下薑大人了吧?


    “小岺,又在惦記你那薑大人啦?快出來呀,青鸞聖地有一位金丹真人過來拜訪楚家呢!他帶著一隻好大好大的靈鳥,可有意思啦!”


    樓外,有少女興高采烈地喚著。


    “我……我是想儀姐姐!”


    楚岺臉頰微紅,水汪汪的桃花眸掠過一抹羞惱之意,


    “阿珠,你再胡說,我就撕了你的嘴!”


    “啊呀呀,好怕呀~”


    如今的楚家,已經漸漸在白藏域站穩了腳跟,其實,這也拜先前莫名闖過來的銀發少女所賜……


    暫不提楚岺那邊,薑河若有所思。


    鳳蘇蘇說的沒錯,蕭黯並非莽撞之人,若是想幫元夏出手,大可不必鬧出如此的風波。


    須知,就算神感教是魔教,視人命如芻狗。


    可他人屠神感教一大重城,那便是另外一個概念了。


    況且,蕭黯自身身份本就敏感,他原先是玄英仙宗首席,如今在神感教內大肆屠殺,難免讓人懷疑他是故意詐降。


    “蕭黯此人,表麵灑脫不羈,實則冷血到了極點。”薑河冷笑。


    “哼!一看你就是嫉妒他!蕭黯年少成名,風流倜儻,可不是你這個老頭子能比的!”


    鳳儀這家夥今天似乎吃錯火藥,張口就來,一點都不客氣。


    薑河感覺手癢癢,他耐著性子解釋:


    “恐怕,他這是故意為之,欲陷元夏於不利,之後或許還會有所動作。他跟隨元夏數年,關係寸步不進,終究是心急了……比起大權在握的善法聖子,無疑是窮途末路的女孩更好掌控下手。”


    “至於上京百姓的生命,元夏的個人感受,在他眼中則無關緊要。”


    蕭黯……


    原文中第二個主角的手段,果真非同凡響!


    薑河稍帶著點嫌棄內視還在滴溜溜轉的珠子,自從薑河發現崛起不能後,他無時無刻都在祭煉玄黃珠,然而,卻沒有任何作用。


    這珠子,憑什麽能和蕭黯的神劍相媲擬!


    除了瑟瑟這方麵比較強,可其他的則就一言難盡……


    而且,會瑟瑟也未必是好事,一不留神,便落入徒弟的魔掌之中!


    還是蘇蘇好呀。


    薑河將滿頭霧水的金發少女攬入懷中,少女眨巴著好看的琥珀眸子,仰著小臉不解地望著他。


    “就是想抱抱蘇蘇了……”


    薑河輕點少女的鼻尖,寵溺道,


    “就知道某個家夥會搶走你的酥糖,我順手多買了一些,等下要不要我喂給蘇蘇吃?”


    “好……”金發少女依偎在他的胸膛,輕聲呢喃。


    鳳儀咬的牙齒嘎嘣作響,她總感覺自己不該在這裏,更應該在元夏的行宮中被元夏吊著!


    “行吧,你說的都對好了!蕭黯是壞人!我也是壞人!”


    她摸了摸眼眸,氣憤地推門而出。


    “啪嗒!”


    隨後,薑河便聽見隔壁的客房傳來重重的關門聲。


    “你姐姐今天是吃錯藥了麽,還是來了癸水?”


    任薑河怎麽想,也想不到鳳儀會有一天悄咪咪在內心吃自己妹妹的醋。


    少女眼眸光彩黯了黯,她抿著唇瓣,將小臉貼在男人胸膛上,靜靜地聽著他的心跳,忽然小聲開口:


    “等下你過去陪一下姐姐,稍微安慰一下,她應該就不會生氣了……”


    薑河嗤之以鼻:


    “我要是過去,那家夥不把我臉皮撕破,都算她心情沒那麽差了。”


    “別總是那家夥那家夥啦,姐姐聽著心裏也不舒服。她本來就自由自在慣了,現在卻忽然被約束住,心頭難免不痛快。幹脆,就像以前一樣喊儀兒吧?”


    金發少女蹭著薑河的胸膛,腮幫鼓鼓的,但還是溫柔地勸說著。


    薑河一時有些遲疑,以前他喊儀兒那可都是故意惡心鳳儀,她聽著豈不是更不痛快?


    但這對姐妹心念有所相通,蘇蘇應該比自己更懂鳳儀內心感受,更何況蘇蘇向來不會瞎說話。


    也罷,別的不說,就衝鳳儀幫過他不少忙,如今,她也是衿兒的師娘之一,自己合該對她溫柔些。


    就連徒弟那麽大的脾氣自己的受得了,還受不了鳳儀這隻毒舌的小鳳凰?


    ——


    另一隻金發少女憤憤地趴在被上,小拳頭不停錘著被子,碎碎念著:


    “死薑河,臭變態,為老不尊的流氓!”


    她眼尾泛著紅,肩膀不停聳動著,很是委屈。


    雖然……雖然自己是為了妹妹才勉為其難當他的道侶,可憑什麽這麽對自己嘛!


    就算以前做了錯事,可該受的懲罰自己也承受了。


    相反,她還盡心盡力地為薑河做了不知多少事情!


    “我恨……”


    少女的話還沒說話,薑河便輕輕推開房門,咳嗽一聲:


    “咳咳,儀兒,方才是我說話不客氣了。”


    “啪!”


    金發少女用力地將枕頭砸了過來,氣聲道:


    “別這麽惡心的叫我!我寧願你叫我某個家夥!”


    她將臉埋在被中,深深吸了口氣,眼尾鼻尖因為委屈而泛著的紅悄然散去,再抬頭時,又是那個一臉不屑鄙夷的小鳳凰。


    金發少女抱著雙臂,一張小臉繃著緊緊的。


    可薑河不是傻子,相反,在不斷和徒弟敏感的內心接觸的過程中,他也漸漸能察覺到女孩家的心理。


    可他有點不敢相信,鳳儀……難道真的喜歡自己嗎?


    這個家……


    薑河忽然想起蘇蘇的叮囑,強行讓腦筋轉了個彎。


    這個丫頭,不是喜歡楚岺?


    薑河歎氣一聲,他無視少女冷漠的表情,坐在少女的身邊:


    “儀兒,之前我滿腦子都是蕭黯一事,沒來得及照顧你的情緒,是我不對。”


    他……還會對我認錯?


    金發少女小臉繃得越發緊了,嬌臀朝著遠離薑河的方向挪動了一寸,抿著唇瓣不說話。


    “比如,剛回來時儀兒說自己受傷,可我卻對此絲毫不關心……”


    薑河這真是昧著良心說瞎話了。


    因為鳳儀本來就是裝傷……


    可實際薑河也明白,他先前忽略了一點——哪怕他分明知道這丫頭是裝的,這丫頭也知道自己是裝的,可若是他不關心,鳳儀心底依然會不舒服。


    “哼!”金發少女淺淺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可惡……


    薑河覺得自己有些窩囊,在蕭黯執神劍和陰陽聖子一較高下之時,自己卻在討好小姑娘……


    但坦白而說,薑河其實甘之如飴,他對他身邊每一位少女——哪怕是接觸最少的楚岺,都有著疼愛與喜歡。


    嗯,也包括鳳儀。


    隻不過以往兩人之間的相處,處處都帶著火藥味,讓薑河有些不適應將兩人之間的關係,由敵人轉變到道侶。


    薑河握住少女的小手,輕聲道:


    “而且,儀兒分明是我薑河的道侶,可我平日裏卻要麽直呼其名,要麽喊著這個家夥……”


    “誰是你道侶呀!”


    金發少女抽動著手,似是發覺薑河握的很緊,她努力嚐試掙紮了一下,便任由薑河握著了。


    她咬著牙,氣鼓鼓地望向薑河:


    “過來!”


    薑河:“?”


    他剛遲疑地湊近少女,便覺一陣香風撲麵而來,少女竟是直接親上他的唇瓣。


    她用力撕磨了下薑河的唇瓣,才重重鬆開。


    隻聽得她惡狠狠地道:“你是我的道侶,而不是我是你的!”


    薑河微微一愣,無奈笑了笑:“都依你。”


    他捧住少女臉頰,少女眼神慌亂一瞬:“你……你要幹嘛?蘇蘇還在附近……唔……”


    熟悉的纏綿與相渡。


    其實,若仔細去數,他和鳳儀之間的接吻,遠超其他所有的少女的總和。


    分明不是與他關係最密切的,卻反而有這般結果,讓薑河都不由得感慨一番。


    良久後。


    金發少女眉心一皺:“不對!薑河,你是不是在糊弄我!那裏……為什麽沒動靜!”


    薑河眉頭不由跳著,這丫頭以前那麽厭惡,怎麽今天還偷偷的摸了下?


    他扼住少女的手腕,抽了下嘴角:


    “最近在修身養性,克製己身,你也知道,我被元夏囚禁了那麽多天,身體受損太多,需要修養一番。”


    “嗯?她囚禁你時,對你做了什麽?”


    金發少女的瞳孔漸漸放大,她想起來了!


    在自己被薑元夏囚禁的時候,她曾親眼目睹,薑元夏是如何對待薑河!


    那個少女的變態程度,幾乎和薑河有得一拚了!


    少女的眼神不由得帶上了一絲憐憫:


    “難怪……怪不得你這樣的變態,竟然不會獸性大發,讓我想了半響都想不通……”


    在少女越來越憐憫的眼神中,薑河老臉一黑,落荒而逃。


    ……


    “薑河~辛苦你啦!”


    蘇蘇的甜美笑容,讓薑河心頭的鬱悶散去。


    他終究是正常男性,怎麽可能會不擔心自己真的廢了?


    他舒服地靠著椅背上享受著少女的服侍,少女捏著熱毛巾,仔細地給他洗著臉,一邊叮囑著:


    “天色已經晚了,你沒日沒夜駕駛破界舟那麽多天,今晚記得好好休息。待會我帶著衿兒去和隔壁的姐姐一起睡哦。”


    “知道了。”


    薑河在熱毛巾後悶聲道,他頗為複雜地看了一眼無辜的黑發小女孩。


    要不是衿兒,想必他今晚便抱著香香軟軟的蘇蘇一起睡吧……


    此時,薑河隻覺有一團火焰燒著心竅——固然,他失去了反應的能力,可偏偏卻對此還有正常的欲望,兩者相加,才最讓人折磨。


    他本來今天晚上還想和蘇蘇深入的互動一番,再來以此檢查一下身體呢。


    “再來洗腳哦。”


    鳳蘇蘇搬來一個矮腳凳,坐在薑河的腿邊。


    先是將小木盆放在腿上,再將他的鞋襪褪淨,小心地捧著薑河的大腳丫放進溫熱的洗腳水中。


    “咳咳,蘇蘇,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薑河一驚,將臉上覆著的毛巾拿下。


    金發少女卻是倔強的搖了搖頭,淺淺笑著:


    “其實蘇蘇以前就想過,等長大後……待夫君忙碌一天歸家,能親手給夫君洗漱呢。”


    “你這丫頭的夢想,怎麽都這麽奇怪啊。”


    薑河苦笑地摸著金發少女的腦袋。


    “師尊——衿兒也想——”


    忽然,黑發小女孩捏著他的衣角,仰著精致無暇的小臉眼巴巴地望著他,漆黑好看的眼睛帶著一絲絲希冀。


    說不出為什麽。


    薑河心頭莫名緊了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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