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


    睡夢中的薑元夏習慣的探出手臂,胡亂拍了幾下空蕩蕩的被子。


    卻沒有摟到衿兒身體。


    茫然的睜開眼睛,側頭看去,衿兒不知何時消失不見。


    “衿兒...衿兒呢?”薑元夏頓時一驚,清醒過來。


    看白旻心還在熟睡,她小心的翻下床鋪,躡手躡腳的走出房間。


    不遠處,薑河的房間還是燈火通明,隱約有著低沉的男聲傳來,聽的不是很真切。


    “不會吧...難道他在欺負衿兒?”


    薑元夏悄悄靠近,聽清了裏麵的男聲:


    “接著醜小鴨籟籟地抖動羽毛,彎起他細長的脖子,從心底裏快活地叫道:“當我是一隻醜小鴨的時候,我做夢也沒有想到過這樣的幸福。”


    聽到薑河拙劣的模仿小孩子的嗓音,用稚氣的聲音說出那個名叫醜小鴨角色的台詞。


    她不禁滿頭霧水,這是在幹嘛?


    透過沒關嚴實的門縫,能看見薑河正溫柔的撫摸衿兒的頭發,動作輕柔而小心。


    他又壓低聲音:“衿兒,還想聽嗎?想聽就說出口哦。”


    衿兒似乎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薑河又故作無奈,但卻絲毫沒有煩躁:“好吧,最後一篇,聽完就睡覺。”


    他又娓娓道來,說著一個又一個新奇而又有趣的故事。


    薑元夏本是擔心衿兒在這裏旁聽,卻不知不覺沉浸在薑河輕鬆而又詼諧的語氣中。


    這是發自內心的溫柔,她從未見過這樣的薑河。


    薑元夏的第六感一直很敏銳,哪怕是他先前的道歉,雖說真摯,可也不像此時的這般發自內心深處。


    而且,他說的故事,都好有趣啊...


    對於她這種沒有看過太多故事的小女孩而言,這些美好的童話簡直讓她如癡如醉。


    直到他停下敘說,再走到桌前坐下。


    薑元夏才醒過神來,小心的貼靠在牆壁邊。


    見薑河絲毫沒有察覺,她輕輕挪動右腳,想要回到房間。


    遲疑了片刻後收回腳步,偷偷探出腦袋,看他準備幹什麽。


    薑河提起符筆,卻是察覺到薑元夏還在門旁偷窺。


    還沒放下心嗎?


    他隻當大徒弟是擔心他欺負衿兒,還想再觀望一會。


    於是也沒管她,提筆沾墨,


    開始了製符。


    他這次打算嚐試繪製一階上品的符籙,這類的符籙已經有了不俗的威力。


    如果能煉製成功,可以作為殺手鐧。


    先繪製了斂息符和趨吉符各三張,作為明天擺攤的保底。


    剩下的符紙全用於嚐試烈刃符。


    一階上品符籙的靈紋繁複程度遠超中品符籙,需要用專門的法術刻錄。


    這也導致了這個層次的符籙流傳稀少,從《薑氏符決》中的收錄數量可見一斑。


    他這還是築基符修的家傳秘籍,足足有著八種上品符籙。


    很多普通的練氣後期符修手中也隻有一兩道壓箱底這種品階的符籙。


    ...


    次日,薑河昏沉的從桌上抬起頭來。


    當他睜開眼時,看到桌上有著一片幹涸的鮮血,在斑駁墨跡中煞是顯眼。


    摸了摸鼻子,手上沾上枯淡暗沉的液體。


    這又流鼻血了?


    以練氣中期的修為,去繪製烈刃符,他的神魂之力完全不夠用的。除非控製的極為精妙,不浪費任何一點神魂之力。


    身上的符紙已經消耗殆盡,等下得去鄰居家再買一點了。


    薑河長身而起,才發現身上披著一層外套。


    看樣子是昨天大徒弟給他披上的,雖然明白她一直以來都在討好自己,不是出於真心實意。


    心裏卻也是一暖。


    見衿兒已經起床了,床上的被子也被疊的整整齊齊,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薑河心下一急,去的晚了坊市可沒有好的位置了。


    匆忙洗漱完,剛下一樓,便能聽到幾個徒弟在後院的嘈雜聲音。


    走到後院,看到的場景卻是讓他啞然失笑。


    白旻心和薑元夏兩個人拿著個木棍子,一板一眼的對打。


    倒有點像他小時候和小夥伴拿著木棍玩鬧。


    楊柳般的木棍在她們的手中遊刃有餘,扇起的風將她們包裹著,進攻,防守,交錯反擊,專注而又決然。


    展現出的技藝讓薑河都有些驚歎,如果沒有修為,單憑個人的武藝,他可能還不及這兩個小女孩。


    “師尊!”薑元夏一眼瞥見薑河,手中力道一鬆,白旻心果斷抓住這個機會,一棍毫不留情地擊中了她的肩膀。


    “師姐,別管他。我們繼續。”


    白旻心的聲音也泛起了些許緊張,她特意光明正大的在這練武,為的就是看他的反應。


    他會大發雷霆嗎?


    他以前可從來不會給她們任何一分變強的可能,為的就是避免反噬。


    薑河找到在一旁發呆的衿兒,一把牽著她的手,對著兩個神情緊張的徒弟顯擺似的笑道:


    “今天,就教你們為師家傳的功法。”


    他也是徹底想通了,決定還是教會她們修行。


    青木城的動亂已經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也保不準今後事態會發展到什麽地步。


    但能確定的是,世道隻會越來越亂。


    現在能增強一分力量就是一分了,再說,幾個徒弟再怎麽逆天,總得有個一年才能到威脅他的地步。


    這一年,他有信心改變她們對自己的看法。


    聞言,白旻心臉上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困惑,反而是一旁的薑元夏還是低垂著腦袋,保持唯唯諾諾的樣子。


    讓我們修行?


    他腦子裏到底是怎麽想的,他難道看不出我們對他的恨意嗎?


    白旻心百思不得其解,想到他被打傷腦袋後就恍若兩人。


    莫非是被打傻了?


    哪怕他是在誆騙她,她也絕對不會錯過這個機會,故作不以為意:“那什麽時候教我們啊?”


    “晚上回來就教你們,今天你們和我一起去擺攤吧,順便給你們買合適的武器。”


    薑河炫耀的拍了拍自己腰間的長劍,


    “這玩意可比木棍好使多了。”


    說走就走,薑河拉著衿兒抬腿就走,大手一揮,招呼著兩個徒弟跟上。


    其實還有句話他沒告訴她們,那就是放心不下她們。


    現在青木城逐漸亂起來,龍虎幫的人都敢蒙麵劫殺趙家大小姐了。


    放著這幾個小女孩在家實在不放心。


    修士中的變態可不在少數,三個徒弟雖然年齡尚小,可日後可是重要反派,作者對她們長大後的容貌極盡誇耀。


    雖說在他看來還是三個黃毛丫頭,可保不齊被某些變態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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