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哈哈大笑著,卻看見鳳蘇蘇陰沉著臉走過來。


    鳳德昭皺起眉毛,嗬斥道:


    “鳳蘇蘇,你又要幹什麽?先前就胡攪蠻纏,你還想被祖父打一巴掌嗎?真是奇了怪了,以前怎麽不知道我們的蘇蘇還有這般菩薩心腸?”


    他心有狐疑,以前鳳蘇蘇平素也是囂張跋扈,對奴仆動輒鞭撻。


    就連他們也被鳳蘇蘇打過,如同帶刺的荊棘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可這些日子的接觸,他似乎發現


    這鳳蘇蘇,似乎是個色厲內荏的貨色。


    看似強硬,就連祖父都敢反駁。可當祖父真的動怒之時,又如同鵪鶉一般,敢怒不敢言,不敢反抗祖父的權威。


    莫非


    以往她的那般作態,隻是一個掩飾。


    當即心生一計。


    鳳蘇蘇目光落在那淚水盈盈,衣裳淩亂的女童身上。


    她的年齡很小,被這兩個哥哥按在秋千之上,就連腿兒都夠不到地麵,在空中顫抖著。


    此時正用恐懼的眼神看著自己,似乎自己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我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


    這一路上,冷眼旁觀她這幾個哥哥為所欲為。


    隻是因為這個世界弱肉強食罷了。


    鳳蘇蘇心中默念,似乎在給自己打氣。


    隨即抱著雙臂,揚起下巴道:


    “可笑,你當我是為了這賤民而來?伱們吵到我了,剛好本公主還欠缺幾個奴仆,這小姑娘,我就收下了。”


    若在以往,鳳德昭還當真以為她是這麽想的。


    也不想和她多生爭端,當即將這個女童拱手相讓。


    畢竟這大晉之中,生的可愛的女童不知凡幾。


    也不差這一個。


    “哦?若我不給,你又能怎樣?”


    鳳德昭好整以暇的道,看到她臉上紅腫的巴掌印,不由“嗤”了一下:


    “你還真以為你是以前那個公主不成,左一句公主右一句公主的,當真可笑。先把臉上的巴掌印消腫再說吧。”


    “大哥,這雜種還以為是咱們家人不成?她已經是李庸前輩的妻子了,聽聞李庸前輩,最為擅長雙修之術,不知有多少女子經不起他的操弄。不過以這雜種的修為,應當是受的起,怕不是要享福了。”


    而另一邊的鳳德林說話毫不客氣,又是笑道:


    “我看這雜種,是以前低賤慣了,才把這公主的名號看的如此之重。”


    這鳳蘇蘇,以往忍她讓她,不過是讓她安心修煉罷了。


    如今大功告成,還在乎她的想法不成?


    “你們.”


    鳳蘇蘇暗自握緊手掌,說話都弱上三分。


    心底的遮羞布被當場撕下,夾雜著對未來的恐懼。


    她為什麽常喜歡自稱公主


    好似這樣,自己就有了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高高在上,不會被人看不起。


    而那李庸,更令她厭惡無比。


    眼裏綠的都要發光,卻還假惺惺的裝作一個正人君子一般對她噓寒問暖。


    明明年齡都能當她爹了。


    還不如那人光明正大,就算是那人,分明處於絕對的優勢地位,卻也沒對她深入做什麽過分的事情。


    鳳蘇蘇忽然對當初發生的那事,心中的抵觸弱了很多。


    鳳德林和鳳德昭默契的對視一眼,都明白各自的想法。


    原來這鳳蘇蘇,就是個色厲內荏的廢物。


    隻是仗著自己有點修為,可她當真以為,自己是練氣圓滿便有多強了嗎?


    整天處於溫室之中,實際實力怕還不如供奉呢。


    “你們兩個,得意的太早了,這小姑娘我說什麽都要帶走!”


    鳳蘇蘇著急之下,下意識的摸上腰間的長鞭。


    渾身靈力激蕩,絲毫不留手的鞭向兩人。


    然而下一秒,兩人身邊忽然浮現一個老者。


    老者出手迅速,一手拂塵化作無數輕絲,將鳳蘇蘇的長鞭纏住。


    不及鳳蘇蘇有何反應,她的鞭子便被老者奪去。


    老者將鞭子恭敬的遞給鳳德昭,淡笑道:


    “公主的鬥法水平,還差了太多。隻知一味憑借深厚的靈力,卻不通任何技法,這可是要吃大虧的。”


    鳳蘇蘇鬥法能力低下,早在他們預料之中。


    一個培養而來,隻為了血祭的修士,又怎會教她鬥法?


    她的兩個哥哥哄笑起來。


    老者明白這兩人是故意調戲鳳蘇蘇,無奈的收起拂塵,陪著他們一起笑著。


    鞭子被奪走,鳳蘇蘇的內心仿佛沒了任何底氣。


    看著這不加掩飾的三人。


    內心恐懼,他們這是怎麽了.明明以前都很怕自己。


    是因為自己.露餡了嗎?


    果然,就不應該多管閑事嗎?


    鳳蘇蘇忍不住再次看向那女童,她正呆呆的坐在秋千上,兩隻小手緊緊的抓著繩子,眼睛盯著自己雙親的屍首。


    她深呼一口氣,厲聲道:


    “你們好大的膽子!我要.去告訴爺爺!這孩子,無論如何我都要帶走!”


    她極力維持毫不畏懼的形象。


    可她當真不畏懼這兩個哥哥嗎?


    這兩人是何其變態與殘忍,看起來以往對這兩人不客氣,實則是出於保護自己。


    但當一直庇護自己的鳳嚴,忽然對她不關心起來。


    再麵對這兩人,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如果爹爹在這裏.就好了。


    鳳蘇蘇眼眶盈滿了霧氣,可被她硬生生憋下。


    隻是這一幕又怎麽可能逃得了一直在觀察她表情的兩個哥哥眼裏。


    兩人大感出氣,曾經鳳蘇蘇仗著自己有鳳嚴的庇護,對他們非打即罵。


    如今卻變成這可憐兮兮的樣子,就好像那坐在秋千的女童一般。


    “蘇蘇,你是怎麽長這麽大的?就隻知道哭爹喊娘不成,哦,差點忘了.你爹娘死了,隻能找爺爺了。可是,怎麽找的是我的爺爺啊?你知道你爹娘是怎麽死的嗎?”


    鳳德昭陰森森的笑著,他也不顧及隱藏了。


    都到了這種地步,還需要對掩瞞什麽嗎?


    “你你們什麽意思?“


    鳳蘇蘇情不自禁的後退幾步,將自己的虛弱暴露無遺。


    “大哥,讓我來說吧。”


    鳳德林也忍不住了,之前被鳳蘇蘇鞭打的記憶還曆曆在目。


    分明就是個野種,還裝模作樣的。


    他笑道:


    “你爹可不是賢王,其實啊你親爹就是被賢王殺的哦?認賊作父,太過可笑了。賢王看你修行天賦不凡,才故意對你那般好。隻可惜,你這雜種克人啊,不僅克死了你爹娘,還克死了賢王!”


    這一刹那,鳳蘇蘇心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崩塌下來。


    那個柔和笑著的父親,其實是自己的殺父仇人??


    怎麽會這樣.


    “我不信!我要找爺爺說個明白!”


    她淚眼漣漣的就欲逃走,可那老者忽然祭出拂塵,蔓延無數絲線,將她牢牢困住。


    鳳蘇蘇拚命的扯著那絲線,扯到雙手血肉模糊。


    可絲線依舊牢不可摧。


    “莫要再鬧了!”


    鳳嚴的嗬斥聲從其內傳來,鳳蘇蘇當即緩了一口氣,依靠在那絲線上大口呼吸著。


    卻又聽到鳳嚴淡淡道:


    “蘇蘇,這卻是你的不對了。老夫養你這麽久,你竟然還想占巢為鳩,把這個家當成你的了?以前那般任性也就算了,如今非常時期,容不得你這麽任性!連兩個哥哥玩弄下凡人都要插手,還不道歉!”


    “嶽祖父莫要動怒,蘇蘇年紀輕,不懂這些,我日後一定,多加調教。”


    李庸的勸阻聲也從中傳來,末尾的話卻有些意味不明。


    如此絕境,讓鳳蘇蘇雙腿發軟,臉色灰暗。


    她強撐著站起來,一如既往的傲氣道:


    “你們以為,我會對這兩個廢物道歉嗎?就算是死,也不可能!”


    鳳嚴的聲音從其內傳來:


    “那便由你吧,李庸,陪我去那黑風道人所在去一趟,看那黑風道人如今狀態如何,說不定能趁機殺了他!”


    “好說,好說。”


    兩人結伴著從其內出來,看也不看院中的幾人。


    李庸出門前,淡淡掃了一眼,道:


    “莫要太多過分!打磨打磨她的傲氣便可。”


    “李前輩慢走!”


    鳳德昭兩人低頭,恭敬道。


    等李庸出去後,鳳德林張望幾眼,低聲說道:


    “大哥,真要聽這李庸的話不成?”


    “哼!這李庸,也把自己當成一個人物不成?”


    鳳德昭卻色眯眯的看向鳳蘇蘇,不掩飾聲量道:


    “李前輩幫我們鳳家這麽多,我們自當是將蘇蘇,好生調教之後,再送給李前輩。孫供奉,把蘇蘇製服住!”


    這話讓孫供奉都愣住了,他沒想到這兩人這般沒有底線。


    隻是無可奈何,拂塵絲線化作殘影,襲上鳳蘇蘇。


    “你們該死!”


    鳳蘇蘇咬牙道,可她不通法術,唯一的法寶也被奪走。


    隻得依仗自己的雙手,擋向那些絲線。


    “哈哈哈,血肉之軀,怎可能比法寶還要堅硬?”


    鳳德昭看到鳳蘇蘇的雙手血肉淋漓,不由得笑出聲來。


    心底極為暢快,一個小丫頭,修為竟然比他還高!


    昔日在眾人麵前鞭打他,讓他顏麵無存。


    如今,終於出了這口惡氣。


    “不對!”


    孫供奉麵色一變,一隻大手不知何時,抓住了那拂塵的絲線。


    有人漠然道:


    “血肉之軀,怎麽就不能比法寶堅硬?”


    這是誰?


    在場的幾人聞聲望去,一個男人不知何時,突兀的出現在這院中。


    仿佛是憑空出現的一般。


    他的麵色不虞,顯得極為憤怒。


    鳳蘇蘇疼的身體戰栗,瞧見這人時,神色頓時一呆:


    “你你怎麽在這裏。”


    這人赫然便是薑河。


    薑河此時滿肚子氣,在他眼裏,他方才便是被鳳蘇蘇耍了。


    隻是如今,鳳蘇蘇怎麽會落入這個境地。


    他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方才的鳳蘇蘇是別人偽裝的。


    否則怎麽可能連那種私密地方,都模仿的惟妙惟肖。


    並且對他和鳳蘇蘇的往事,還知道的一清二楚。


    薑河撇了她一眼,看到她如今可憐兮兮的樣子。


    都不忍當場發怒,隻是淡淡道:


    “待會再找你算賬。這幾人,你想怎麽處理?”


    鳳蘇蘇淚眼朦朧,她怎麽也沒想到。


    他會這個時候來,是特意來救她的嗎.


    找自己算賬又是怎麽回事


    難道是以為自己要嫁給李庸?


    他不會以為,對自己做了那種事情,自己就是他的人吧!


    這是傳說中的吃醋嗎.


    鳳蘇蘇心髒莫名跳著,她靜下心中的雜念,急促道:


    “憑你?你還是快滾吧!我才不需要你的幫助,如孫供奉這般練氣圓滿,這裏還有著兩個,你這麽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她有心提醒,話說出嘴卻變了味道。


    也罷,反正他也討厭自己。


    隻是把自己當成他的玩物,私有物罷了.


    “小子,來了還想走?”


    鳳德林驚怒道,這人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裏,自顧自的和鳳蘇蘇說話。


    不過聽鳳蘇蘇的話,這人似乎不是很強.


    而孫供奉麵色緊張,他能感受到捏住自己法器的那隻手上,有著何等磅礴的力量。


    薑河點點頭,毫不拖泥帶水。


    手掌肌膚之上,有一層瑩瑩金色顯現。


    在孫供奉驚駭的目光中,抓住絲線,颯遝如流星。


    幾步衝過,身影幾乎難以用肉眼觀測。


    頃刻之間,拳頭便到孫供奉臉上。


    又是一滾西瓜開裂。


    這一幕似曾相識,薑河舔了舔嘴角的鮮血。


    怪不得以前潛意識中總喜歡這麽殺敵,確實痛快。


    他忍不住低笑出聲。


    一柄長劍悄無聲息的抵在他後背,另一個供奉麵露得色。


    劍刃刺破皮肉,溢出鮮血。


    鳳蘇蘇心髒驟然一停,奮力跑向薑河:


    “住手!”


    而在這時候,那供奉卻是感覺不對勁。


    這劍,怎麽會捅不進去?


    薑河甚至沒有回頭,翻手握住劍刃,還不及供奉有所反應。


    長劍瞬間被薑河奪取,以劍柄為尖,氣血灌注,驟然紮向他的心肺。


    饒是供奉匆忙祭出的護身法器,也在這一擊下分崩離析。


    “啊!!”


    鳳蘇蘇頓時止住腳步,看著那供奉竟然被自己的劍柄打的四分五裂。


    猶如煙花綻放,血色雨水落在她的金發上。


    “劍柄怎麽能將練氣圓滿的修士打的開裂??”


    鳳德昭兩人都傻眼了。


    最後一個供奉本想暗中偷襲,看到這一幕,轉身就逃。


    “想逃?”


    薑河微微一笑,捏住那長劍,佯裝瞄準。


    那供奉剛躍向空中,還以為自己逃得一命之時。


    一道破空嘶鳴傳來。


    “砰!”


    血雨再次落到鳳蘇蘇的金發上,她茫然的擦去臉上的血水。


    極度的惡心傳來,渾身都是雞皮疙瘩。


    她控製住自己嘔吐的欲望,急匆匆的上前拉住薑河:


    “殺了他們之後,我們快逃,等下爺.鳳嚴他們就要回來了,有兩個築基修士。”


    薑河笑著摸著她金發上的血水。


    不錯


    他控製的很精妙,饒是那般遠的距離,也能濺射到她的身上。


    “我們?什麽是我們快逃?”


    鳳蘇蘇聞言,傻傻的抬頭望去,一雙赤色瞳孔,正意味不清的看著她。


    感謝“書友20240131135158299”打賞的1000點幣!


    感謝“與你不見的未來“打賞的100點幣!


    感謝“高質量人類”打賞的100點幣!


    好,不請這假了。再累也要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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