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河斜睨了鳳蘇蘇一眼,她的身高還沒旻心高,卻大言不慚的說她們是孩子。


    說起旻心,她的小臉紅的跟煮熟的蝦子一般,正咬牙切齒的死死盯著自己。


    也不知道哪裏又得罪了她。


    “對對,以後還要養你這個孩子,現在擔心了是嗎?”


    薑河取笑道,情不自禁的深呼吸,從衿兒身上散發的奶香,頓時衝散了旻心帶來的清香。


    懷中的小女孩也停止了啜泣,也用黑潤的瞳孔不住的掃視著薑河的臉龐。


    被兩股視線牢牢鎖住,薑河莫名有些不自在。


    他自認為這段時間也沒做出什麽事情,況且這兩人隻是自己徒弟,這種不自在也太過莫名其妙了。


    所幸,鳳蘇蘇仿佛被踩到尾巴,嗔怒話語打破了寂靜:


    “你什麽意思.士可殺,不可辱!我才不是孩子,早及笄了,也不需要你養。”


    “好吧,不過還要謝謝伱照顧她們了整理這個院落不容易吧。”


    薑河掃過這個庭院,被打理的幹幹淨淨。


    鳳蘇蘇的襦裙上還染著些許灰塵,一片枯葉落在她的金發上,還渾然不覺。


    這群人中,隻有風蘇蘇有可能打理這個院子。至於旻心,以她的性格,在把她們送到安全地方,絕對會忍不住回來找自己,也無瑕整理院落了。


    不過這鳳蘇蘇不曾習得法術,隻能和凡人一般打掃。


    嬌生慣養,還患有潔癖的她會主動的幹活,是薑河沒想到的。


    在回來時,還在照顧著衿兒。


    “謝什麽?不就是打掃了一下。”


    鳳蘇蘇表麵毫不在意的道,悄悄低著眸子,盯著自己的腳尖轉圈圈。


    “真乖~”


    薑河摸了摸鳳蘇蘇的腦袋,將她頭發上的落葉摘取,順便意有所指的看了眼白旻心。


    兩人的目光方一交匯,隨後他便聽到白旻心將牙齒咬的嘎嘣作響,眼睛都瞪大不少。


    嚇的薑河不敢再戲弄她,


    傻丫頭要是發起瘋來,現在的他可製止不住。


    “你別這麽說”


    鳳蘇蘇聲音一下子軟了下來,她沒有察覺到場上有些不同尋常的氣氛。


    小聲道:


    “以後不要說我乖不乖的了,你憑什麽這麽說”


    很尷尬,也夾雜著一些莫名奇妙的別扭。


    他是想當我爹嗎!


    真是夠搞笑的。


    鳳蘇蘇強忍內心怪異的感覺,忽然想起什麽,又有些猶豫的解釋到:


    “我花了錢,找了個合適的人家收養那個女童不要怪我自作主張,那孩子,不適合待在這。”


    她無意間察覺到,旻心,似乎很不喜歡這個孩子。


    鳳蘇蘇不明白為什麽,明明剛認識旻心的時候,就算自己惡語相向,她也很輕易的接受了自己。


    可對於這個無辜的孩子,為什麽還有著一絲惡意。


    不過說起來,似乎,從某一天開始,旻心就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剛認識旻心時,她的內心很單純,很容易就能走進她的心裏。


    直到後來,她就莫名的鑄就了一堵心牆.


    這件事她不知道該不該告訴薑河,倘若告訴他,好像顯得自己搬弄口舌,破壞他們師徒感情一般.


    “怪不得沒看見她.如此也好,我也沒有精力去處理她的事情。”


    薑河沒有在意,就算他知道鳳蘇蘇的內心想法也不以為然。


    這隻是白旻心恢複記憶了。


    薑河又不是傻子,早有所察覺,白旻心實際恢複了記憶,隻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他也樂見其成,沒有點明。


    至於那個女童,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總不能當那個凡人女童一輩子的保姆吧。


    “呼”


    鳳蘇蘇對她的擅作主張,其實有一縷擔憂。


    在聽到薑河的話後,那縷擔憂便散去。


    隻是


    若是他的徒弟,擅作主張又何妨?


    從來不會有她這種擔憂吧。


    再怎麽樣,她也隻是個外來人


    鳳蘇蘇的情緒低落起來,在他們師徒之間,隻覺渾身不自在。


    躊躇半響,還是朝著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頭也不回的道:“我我回去修煉了。”


    薑河看著她捏緊的小拳頭,若有所思。


    這丫頭和他們之間還是有著層隔閡,這是必然的問題。


    相處久了,或許便可化開吧。


    畢竟旻心和她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旻心身邊,也隻有她算的上是同齡人。


    不過這丫頭看上去嬌蠻,倒是有賢妻良母的潛質呢。


    薑河古怪的想著,有這丫頭幫他看著幾個徒弟,倒也不錯。


    鳳蘇蘇的年齡其實也不大,前幾日還是刁蠻任性的公主,今天怎麽這般乖巧主動了.


    他不認為以鳳蘇蘇脾氣,會因為寄人籬下就忍氣吞聲。


    自從鳳蘇蘇走後,這裏便無一點聲響,


    唯有風聲刮著樹葉的莎莎聲。


    薑河有意打破平靜,問道:


    “嗯?蘇蘇是怎麽找到這個院子的,深更半夜的,也租不到房子吧。況且現在郡城人這麽多,就算有空閑的房屋,也很快便會有主。”


    依舊沒有人理他.


    薑河知道衿兒不會輕易說話,但沒想到往日喋喋不休的白旻心,也沒有搭理他。


    “吸~”


    有人委屈的吸了一口氣。


    薑河目光放到衿兒臉上,她的眉毛輕輕蹙著,小嘴還是撇著的。


    漆黑的瞳孔有些放空,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麽事情。


    他啞然失笑,用手指將衿兒的唇角勾成微笑的上揚,輕笑道:


    “衿兒,怎麽還傷心呢?師父是哪裏惹你不開心了。”


    衿兒的瞳孔緩緩聚焦,似乎回過神來,在聽到他的話後,一眨也不眨的看著他的唇瓣。


    忽然伸出小手,用衣袖用力的擦著他的嘴。


    “?”


    薑河別過臉去,卻被她另一隻小手不容置疑的扳正,她的眸光認真,一絲不苟的擦著。


    雖然她修為有練氣後期,但體質依舊很弱,擦著擦著就氣喘籲籲,發鬢上都有汗水。


    小嘴不住的喘氣。


    薑河又有些頭疼,這些徒弟他越來越看不懂。


    難道是之前有血液濺射到臉上了麽,導致自己臉上髒了,衿兒這是為我擦臉嗎.


    薑河捏了捏她嫩滑的臉蛋,問道:


    “怎麽了?”


    他本來沒打算得到衿兒的回答,卻沒想到小女孩忽而有些生氣的道:


    “髒”


    她莫名的生起氣來,腮幫子鼓鼓的,越發用力的擦著。


    薑河感覺嘴上都要蛻下一層皮了,但又不忍心製止她。


    “吸”


    有人又委屈的吸著氣。


    “呼”


    衿兒喘著氣,但眼神依舊堅定,似乎是覺得擦的還不夠幹淨。


    她用粉嫩的舌尖潤了潤唇,忽而伸出細嫩的手臂,輕輕環住薑河的脖頸,慢慢的湊上小臉。


    淡淡的奶香味襲上鼻尖。


    正當薑河滿頭霧水之時,白旻心忽而重重的跺了一下腳,將他的目光引去。


    白旻心紅溫了。


    他從未見過她這般神情,就像喉嚨裏卡著根刺,明明可以吐出來,卻硬憋著不吐。


    就連銀發都帶著淡淡的粉色,眼眸水波流轉,直欲溢出。


    最關鍵的是,在眼眸水色中,有一縷赤色浮現。


    她極力的瞪大眼睛,怒視薑河。


    抿住唇瓣,一聲不發的跑回房間裏去。


    薑河的神智一下子清醒過來。


    剛剛旻心,是不是一直在委屈的抽噎.


    他似乎聽見有人的吸氣聲,但總以為是衿兒的,或者說注意力都在衿兒身上,從而誤會了。


    薑河握住衿兒的腰肢,她的腰肢挺的直直的,用力的向前傾著,差一點臉兒都要碰到薑河的臉了。


    “乖,衿兒先自己坐一下,我去看看你師姐。”


    輕輕一提,小女孩便被薑河放回秋千上。


    她默默的拉住薑河的衣服,雖然沒說什麽話,從她的眼神中,表達出強烈的不滿。


    薑河停下腳步,耐下心解釋道:


    “師姐身體有問題師父得去看看她。師姐以前對你那麽好,衿兒要聽話。”


    薑河並不打算帶著衿兒一起去,他擔心旻心又像之前那樣撕開他的血肉,這種場麵,怕會影響到衿兒。


    聽到師姐兩個字,衿兒糾結的皺起眉毛,似乎很是掙紮。


    隻是小手沒先前那般緊握著,薑河試探的走了一步,她的小手就從衣角處鬆開,無力的垂落下來。


    “那師父就當衿兒同意了.”


    等到薑河走了好一會兒,小女孩才怔怔回過神,茫然的小聲說著:“不行.”


    可眼前的男人,早已喪失了蹤影。


    朱明域自從局勢混亂以後,人群都向著各大繁華之處聚集,可謂地少人密。


    這個院子頗大,雖然經過鳳蘇蘇打理,也能看出這個院子很久沒有被使用了。


    也不知是怎麽在郡城找到這麽一處宅院。


    薑河感慨著,推開房門。


    屋內有熏香燃著,淡雅清幽,以前在青木城時常聞到這種熏香。


    大抵是鳳蘇蘇從澤州帶來的。


    這丫頭身上怕是有不少寶貝,以前表麵上還是受盡鳳嚴的寵愛,自是不會虧待了她,好歹是大晉的公主。


    說起大晉,昨夜的事情太密,先前鳳嚴的儲物戒,薑河還沒來得及清點收獲。


    “旻心.”


    白發少女趴在床上,小腦袋埋入被子裏,根本不搭理他的話。


    薑河眉頭不易察覺的蹙起,心頭也有些不忿。


    經曆了一夜的戰鬥,甚至還被元夏折磨,到現在身體還疼痛難耐。


    結果回來後還被挨個的甩臉色,再加上他根本想不出這段時間,他到底做了什麽。


    那股不忿也越加難受,梗在胸中,非吐不快。


    反倒是鳳蘇蘇,還給了他點正向的反饋。


    是自己太過慣縱她們了嗎?


    可是


    過往的罪孽,讓他無時無刻不提醒自己,對她們再好一點。


    薑河默默歎出一口鬱氣,坐在床邊。


    沒有責問,如同往常閑聊般的道:


    “昨天夜裏,你猜我見到誰了?這個人你很熟悉哦”


    這句話說完後,白旻心的耳朵微動,險些從被子中抬起臉,卻還是賭氣般的繼續趴著。


    死丫頭。


    薑河盯著她挺翹的小屁股,手心發癢,恨不得打她幾百個巴掌。


    忍住,不能體罰。


    “這個人,是你朝思暮想的人哦~看來你不想知道,那就算了吧。”


    說完,就佯裝著要走。


    在他的餘光中,白旻心的小手不斷糾著被子,自己說的這般明白,她大概是曉得這個人便是元夏了。


    元夏昨夜的行為,是不想讓他知道身份。


    不過她也沒讓自己保密


    薑河覺得現在告訴旻心也無妨,這丫頭嘴上不說,隻是不想給他不好受,其實心裏一直擔心著元夏。


    有點奇怪,旻心有時候很體貼他,有時候又喜歡鬧別扭。


    薑河有些懷念,當初那個被他舉在空中,歡喜的喊著他的小旻心了。


    雖然也有些調皮,可不會鬧別扭啊,就算有時候惹他生氣,也會主動的道歉.


    這便是徒弟長大了嗎。


    薑河心中五味陳雜,看著她在那裏糾結的樣子,輕歎一口氣。


    還是給她一個台階下吧.


    按住她的肩膀,將她的身子拉起來。


    白旻心的唇瓣還是緊緊的抿成一條縫,就像有條無形的線縫住一般,讓臉頰兩側的梨渦都浮現出來。


    纖長的睫毛被淚水濡濕成一股股的,在狹長的眼眸上撲閃著。


    她側著小臉,不想看他,用一隻手抹著淚水。


    看來她是打定注意不說話了


    薑河本來胸中一股子悶氣,看到她這幅可憐兮兮的樣子,也都煙消雲散了。


    恐怕,就算沒有那些罪孽,自己也舍不得懲罰她。


    上輩子自己也不是龜男啊.


    “心中有事情,就說出來,不然師父也不知道。”


    薑河幫她擦著淚水,勸解道。


    她依舊淚眼朦朧,把自己當成空氣。


    哪怕好聲好氣的安慰,她反倒更委屈了,下嘴唇包著上嘴唇,本來凜然的鳳眸都快要變成荷包蛋了。


    薑河本想慢慢勸解,忽然心頭一跳,莫名的煩躁不斷溢出。


    真是小屁孩.


    都這麽大年齡了,還跟前世的熊孩子一般。


    薑河盡量克製情緒,頗為無奈的道:


    “蘇蘇也隻比你大個一歲,你瞧人家多聽話,把那個女童安排的妥妥當當的,我不在的時候,還照顧衿兒。現在住的地方,也是她安排的。”


    “呃”


    她擦著淚水的手,逐漸的停下動作。


    在薑河話語剛落之際,驟然掐住他的脖子。


    感謝“書友20190805090345620”打賞的520點幣!


    感謝“高質量人類”打賞的100點幣!


    嘿嘿嘿,提前的520禮物是吧!


    人物都會成長,心態會慢慢成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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