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鬼,在李哥做鬼的生涯中這種方式也屬於見鬼的一種,隻是見到的鬼是在夢裏相見。會因為這樣有兩個原因:一是有鬼故弄玄虛;二是鬼的能力不夠,隻能通過夢境和人溝通。


    說到夢鬼,在孩童的時候我就做過這樣的夢,夢裏奇奇怪怪的什麽都有,裏麵的人都像鬼,不過長大之後夢境裏麵的畫麵清晰多了,也就有了人的樣子,這些視人的精神狀況來定。比如在感冒發燒的時候做的夢會非常的虛浮,即便是夢到人也感覺有像鬼的樣子。現在麵前的客人看起來顯然有些精神不振,說話的樣子還不至於語無倫次,說明他還是清醒的。我能夠見鬼不假,他身邊沒鬼我也看不出來有太大的毛病。


    “是被鬼纏了,他沒有說假話。你看他印堂發黑,這是遇鬼最好的驗證。印堂是人類彰顯身體狀況的地方,印堂的色彩可以推測該人的身體情況怎麽樣。而鬼對人有傷害,介於縹緲不易被常人看到的緣故很難被看出來,你擁有陰陽眼,應該能夠看到他印堂上絲絲黑氣,那就是被鬼纏上的現象。”


    李哥在邊上說著,我聽著便仔細的去看。果然,他估計因為休息不好印堂沒有光澤,在這份黯淡的其中有著些些細絨的黑氣,就像絨毛那樣,不仔細的話看不出來。他這麽說讓我理解了印堂發黑的真正理解,算新學到了一樣東西。突然想到他準備就要離開的事情,始終莫名覺得有些失落,如果他走了之後我就沒有這麽好的導師了,以後隻能靠自己,以往沒有朋友的我突然間也有了失去朋友的那一份心中的苦澀感。同時他離開是好的,我總不能去阻攔了他的好事。


    那個男的看到我這樣看著他可能覺得有基的感覺,不免身體有些後傾,小心的問道:“你看我的樣子是不是真的被鬼纏上了?”


    他從一開始就問我不少的問題,現在還在問是不是真的被故意纏上,可知他本身對於鬼的事情也不是特別的相信,之前找了幾個道中人都是騙子,現在遇到我這個懂行的了,我也沒有看著人死的道理。向他點了點頭,沉聲道:“你確實是被鬼纏上了,印堂帶著鬼的氣息,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日漸下降,在你精神萎靡到了一定地步的時候你就能看到她了,介於你欠有她的東西,到時她就會殺了你!”


    我不是在嚇唬他,這是非常真實的情況。鬼普遍很小氣,得罪於他小小的一件事都會讓他想方設法來殺人泄恨,反正他們自覺沒有律法的管束。現在我麵前的這個人不知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極有可能是在那個鬼生前對其有所虧欠,不然也不可能找上他。


    見我最後語氣很重,他顯然被嚇住了,但還是半信半疑的皮笑肉不笑,咽下了一口唾沫後狐疑道:“沒有那麽嚴重吧?”


    我知道他是害怕了,不是因為我說的話有多真實,而是因為他本身夢鬼的經曆告訴他這件事真實的概率很高。至於他到底經曆了什麽,有多真實我沒有經曆自然就不知道了。他到底對誰有所虧欠,虧欠了什麽,文文弱弱的,看起來也不像是不負責任的人,介於人不可貌相也不好斷言,陳世美又帥又有才,誰能想到會是拋棄糟糠之妻的人?所以我不好在不理解事情始末的時候給他隨便的扣上什麽帽子。


    “你叫什麽名字?”我沒有直接說嚴不嚴重的事情。


    “任貴信。”他回道。


    這名字有“人”有“鬼”,還問人信不信,是個好名字......不過估計也有“問人貴姓”的意思。名字就是這樣,無論多好的名字在博大精深的文字文化中都有被挑剔的。


    我問了名字卻沒有記下筆記,也沒有像外麵那些神棍的揣測樣子,就像是僅僅問個名字一樣,他不僅有些懷疑,“那這個事情到底怎樣才能解決?實話說吧,我之前照的幾個人可比擬專業多了,單單是名字都能解釋出一通,麵相也能給我算,你對比他們倒是顯得什麽都不懂。”


    “......”


    這話說的......有道理!也是,我扯牛皮肯定扯不過那些神棍的,不過也是因為那些神棍最終都沒能幫上他,所以我即便想要生意也不能跟那些神棍一樣,“你都說了他們都幫不了你的忙,真正讓人信服的是本事,我現在跟他們那樣說那些你聽不懂的術語你也聽不懂,如果你信得過我自然就會信我。”


    聽到我這麽說他遲疑了,猶豫了一下做出了決定,“行,反正現在也是像無頭蒼蠅那樣,就讓你試試。那個,給我一張符吧,價格你說。”


    “......”


    我一頓無語,怪不得外麵街上的神棍能夠一直把地攤擺下去,這掙錢也太容易了,疊個三角黃符給人就能收錢,現在看到任貴信之前就是這樣被騙的,就像之前我接觸那些神棍一樣,他們說給你張驅鬼安神符,這樣我就能百鬼不近身,安穩入眠了......如果還睡不著那就是說你心理的問題,還叫你別去多想......想著我就說了出來,把他好一陣尷尬,直說確實是這樣。


    “既然符那些行不通,那到底要怎麽做?”任貴信疑惑。


    我點上了一根煙,給一根他他不要,他不抽煙,我也不耽誤時間,直說道:“要解決鬼就要從根源上解決,她沒有跟你出來,也就是說她在你家。人和鬼都是一個生命,如果可以商量解決無疑是最好的,你現在先跟我說說最近身邊有沒有人死去,比如你有所欠錢的人,不限男女老少。”


    “不限男女老少?她是女的。”任貴信不是很懂。


    “鬼並非固態,他們可以隨意的變化,你按我說的說就行。”我深吸了一口煙,鬼不是什麽人都懂,所以得跟人解釋的時候急躁不來。這種事急不來,凡事有因有果,現在我看得也平淡了不少,知曉緣由也容易解決。


    任貴信點了點頭後搖了搖頭,“我很少出去玩,身邊的朋友也少,至於身邊的親戚沒有去世的。而且我的手頭也不緊,也不喜歡欠別人的東西,不可能欠人錢。說句實話,我還沒有談過女朋友,所以那個女鬼不可能是來要情債的。一開始夢到這個鬼我覺得沒什麽,後來接著夢到就感覺有問題,因為她的緣故,最近我經常睡不好,上班也沒有精神,所以迫不得已才來找你們看看是怎麽回事,她會不會找錯人了?如果......如果你有本事的話,讓她看清楚點......”


    “......”這家夥還挺有意思的,最後一句小心翼翼的話差點把我逗笑,文文弱弱的人說出這種話非常的真實,不是在開玩笑。我幹咳了一聲回道:“鬼跟人不同,他們除非是無理取鬧,不然不會看錯人的。事出有因,你看看什麽時候有空我去你家一趟,在此之前你無需害怕,她要是真的能害你的話早就害你了,看你眼裏有血絲休息不好,要是不嫌棄的話,你可以在我這裏睡一會兒,我在這裏她不敢過來的。”


    他帶著眼鏡,我不是很容易看到他眼裏的血絲,現在才看到。看來我以後還得加強一點觀察力,這樣可以對我做事有幫助。


    聽到我這樣說他趕緊擺了擺手,看起來有些害羞,一個大男人的還害羞......而後說道:“就現在吧,今天周末不用上班,前幾天請了不少假,下個星期再請說不過去了。”


    今天我要見唐友山,不過並不是很緊要,顧客急的話還是先處理顧客事情,畢竟這也是我開店之後的頭一個生意。


    決定了之後我給唐友山發了一個短信,讓他幫我查李哥的妹妹李淑情的事情,畢竟現在已經中午,不知道處理完事情回到什麽時候,總不能放了唐友山的鴿子,而後我關了店門就隨任貴信走了出去。我本以為他是普通人,哪知道在出到了外麵的路上後,他按車鑰匙我看知道他開的是一台五十萬塊錢加的車子。看著我驚訝的樣子,他尷尬一笑,讓我上車。


    不愧是有錢人,怪不得情願被那些神棍宰,也難怪剛才他說不會欠人錢。


    “任老板,昨天我給你的符有用不?”


    也在我剛準備上車的時候,一個五十歲上下的人走了過來,這人就在長安街裏麵擺地攤,叫什麽名字我不知道,現在看著他背著一個布袋和拿著一張折疊凳子應該是才過來做生意。果然還是做神棍好,看心情來做生意,哪像我準時早上八點開門等生意等到晚上十點,相比他們這些街邊擺攤的可就比我輕鬆多了。


    “那......還行。”讓我意外的是任貴信並沒有直接說那人是騙子,而是含糊的說出了這句話,在我看來他文弱的有些過了頭。


    這人知道我開的店,在他們這些神棍的行當裏麵是非常看不慣彼此的,因為他們心知肚明彼此都是騙子,隻是沒有說明,偶爾彼此有說的時候也是在進行爭執,看誰能夠吹出一片天。他看著我做出了一個小小的眼神,像是在說“讓你碰到了凱子”,我懶得理他,直接上了車子。


    任貴信和那人客氣了兩句話才進入的駕駛座,啟動車子行駛中有意的在後視鏡裏麵看了我一眼,被我看到了他有些尷尬,幹咳了一聲道:“剛才那個人也是在你那個街道擺攤的,他的符沒用,是不是他的道行不夠?”


    “......”


    啥?道行?不就是騙子嗎,怎麽還有道行不夠那麽一說,不禁暗道他確實文弱,總是一副不好得罪人的樣子,沒有一點男子雄赳赳強悍的氣概。


    “他就是一個騙子,哪有什麽道行不夠,那個黃符真的有用的話你也不用來找我了。你錢多,但亂花也終有一天會花完的,得學會看清騙子,不要病急亂投醫。”我不知哪裏來的教訓人的意思,估計是他一副小受的樣子,我隻好強硬一點了......說真的,我是不想騙他,不然我就選擇敷衍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深吸了一口氣,神情顯得沉穩了不少,“你倒是個直白的人,之前我在找他們的時候,他們說對方都是道行不夠,自己很厲害,你是直接說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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