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而來的打擊我早就預想過,隻是想不到嵩明誌等人會這麽的無恥,竟然在我們言談的時候出手來對付我們。


    我擁有著詭異的卯陰臂不假,也確實能夠在瞬間的時間裏麵感知得出來那些打來的子彈的軌跡。可是卯陰臂終究隻是一條由陰氣所凝聚的鬼手,歐陽伊寧在對麵捏手印的架勢毫無疑問就是奔著我的卯陰臂過來的。


    之前在慶明市方馱茶廳那裏的時候音舞深就對歐陽伊寧這個人做出了分析,說此人的胸脯大不是通曉近身與汙穢之物搏鬥的人,猜測是和我一樣是修習咒法的人。雖說這個女人的道氣不及嵩明誌等人強悍,可她終究是東明山歐陽家的人,所修習的術法更是來自大教派靈寶派,可想此女所施展出來的咒法肯定不俗,我的卯陰臂估計隻要被她的咒法打中就會被消滅了也不一定!


    自從白公子給我引魂玉和陰軀造就了卯陰臂的形成開始,大半年的日子了,讓卯陰臂來到如今的地步實屬不易。我不想讓卯陰臂被消滅,可是當真的要利用卯陰臂來應對危險的時候我會毫不猶豫的使用出來,哪怕是被消滅了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所有習得的本事不就是為了應對所麵臨的事件的麽?


    我還不至於為了保存卯陰臂的能力而害怕到不敢去輕易的使用,若是那樣的話和守財奴又有什麽區別呢?


    我可不是那樣子的人,在這時候我隻能是憑借來自卯陰臂對空氣中破風而來的子彈在超強的感知下麵揮出道刀去應對。無論接下來自己到底身處如何的境地我都不在乎,因為我已經做到了盡自己的力氣去拚命的保護身邊的人,讓大家一起活下去!


    至於剛才音舞深突然間掛在臉上的神色,我不知道她為什麽會這樣,我幾乎沒有見過她的臉上出現慚愧和無奈。在我眼裏的她是那種無論身處如何境地都不會放棄的人,不會有這種掌控不了局勢的無奈,更不會在麵臨危險的時候出現慚愧的神情。


    或許她認為她自己處理不了嵩明誌這些人,可是我從她和嵩明誌等人對峙的時候卻沒有看到她有任何對對方的示弱,反而是單獨在麵對我們的時候露出了這種無奈的神色。這到底是為什麽?我想不明白。


    而且,要知道剛才音舞深可是麵對著嵩明誌等人的時候說出了對方會潰敗的話語,還說了對方會死。這麽自信的話語之下她卻對我們有著一種無奈和愧疚,難不成她是在有意的在口頭上去嚇唬嵩明誌那些人?我不清楚。


    麵對著疑惑,我自然想要去解惑。


    可是,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抵擋對方的攻勢才是最為重要的!


    ......


    就在我使用卯陰臂的時候,我看到歐陽伊寧已經打出了手中捏好的手印,麵色之上露出了得意。或許在她看來現在我的選擇隻有兩個,一個就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卯陰臂而放棄對射來的子彈的抵抗,二來就是冒這卯陰臂會被消滅的危險繼續的去擋住那些打來的子彈。這兩種方式在她看來都會讓他們得利,所以她此時肯定會非常的高興。


    我沒有退縮,可就在這個瞬間,在我眼裏的場景瞬間變化了,嵩明誌等人在我的眼裏消失......


    這裏,不再是尹滿縣的舊城區,本來在我眼中看得到的暗沉牆麵也沒有了,出現在我眼裏的是一片廣袤無垠的天地,在腳踩著的地上是一片沒有邊際的碧綠草地,如同是身處於草原之上一般,眼見之處沒有任何的遮掩物,原本在我眼裏的嵩明誌等人也消失不見,更是連他們打出來的子彈都憑空消失了......


    因為慣性的緣故我的卯陰臂帶著道刀一斬而出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夠收勢,隻能是在斬出了一下之後方才能夠控製住卯陰臂。


    此時,在我麵前不僅僅沒有了嵩明誌等人,連在我身邊的音舞深他們也都不見了,這片一望無際的天地之中隻有天、隻有地、還有我!


    如果常人碰到這種局麵估計早就被嚇呆了,誤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不然怎麽可能瞬間的功夫內就能夠讓自己處於不同的兩個世界之中呢?這無論是放在哪個正常人的身上都會對此而感到不可置信。


    可是我不一樣,我是一個道士,這種環境上突然間的改變除了做夢之外再有的就隻能是進入了幻境之中,這個環境也就是所謂的鬼打牆!


    以往在泰安縣的時候我不少經曆過鬼打牆,更是在伍氏的身上體驗過了那種和現實幾乎差不多的鬼打牆,這些經曆讓我在現如今麵對環境的突然轉變還是能夠接受的,不至於當場就被震驚得不知道如何是好。這就是經曆的好處,若沒有以往的經曆,現在我肯定不會在麵對這麽突然的事情而能夠做到這麽的淡定。


    鬼打牆!到底是什麽鬼!


    我沒有想過在這種突然間會遇到鬼打牆,而且憑借我道中的本事還有卯陰臂陰氣的靈敏感知都察覺不出來這裏麵有任何的鬼氣。這也就是說這個置辦出來如此鬼打牆的鬼不一般,像陳閏秋那種水平的鬼根本不可能做得到如此的地步!


    這個鬼到底厲害到了什麽程度?


    到底是誰?


    為什麽突然間會出現在我們這裏?


    更是能夠在嵩明誌等人圍攏之下找到了我們的身上?


    ......


    這種種的疑問就是此時我內心最為值得去考慮的。


    我獨自身處在這麽一片大草原之上,身邊沒有任何一個人,更是沒有鬼的出現。以此鬼的本事,我想要利用自己的本事離開這裏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這並非是我連反抗都不敢反抗,而是在這種情況下做什麽撒潑的舉動都是無用之功,還會讓自己早早的消耗掉了氣力。


    按道理來說這麽一個鬼突然間把我弄到了他的鬼打牆裏麵,不知道他是否有把音舞深這些同樣在場的人懂弄到了鬼打牆裏麵。


    鬼打牆不是獨立的,隻要鬼的本事大,完全可以做到分隔出來好幾個幻境來讓想困住的人進入其中。像現在能夠困住我的這個鬼打牆,以這等本事來看,此鬼能夠把音舞深他們一個個安置在不同的地方也是可以想象的。


    剛才我在麵對嵩明誌那些人的時候算得上是很危險了的,這個鬼打牆的出現顯然是有著救我一命的意思。可到底是什麽鬼要救我們呢?


    按我目前的所知,憑借昨天左靜有找來我們這裏,大概率來看是肖化釋來搭救的我們。當然,也有可能是那個叫賴穀的,隻是這個賴穀我並不清楚,不知道是人是鬼,是鬼的話又有多大的本事,是否能夠置辦出來如此厲害的鬼打牆。


    還有一個值得考慮的就是塚少羨,隻是在我看來塚少羨還不能夠做到如此的地步。當然,這可能是我對他有誤解。可如果真的是塚少羨的話,他完全沒必要把我困在這裏裝神弄鬼的。說到底我們也是相互合作的雙方,他的能力應對嵩明誌等人有所勉強,多少也會需要我的幫助才對,不至於困我在這裏。因此,塚少羨是值得去否定的。


    既然不是塚少羨來搭救我們,那大概率上就是肖化釋或者是賴穀找到我們這裏來了。至於他們會過來救我們,可以猜想一來是為了拉攏我們,二來他們本就是惡鬼,在和道中人士爭地盤的,現如今有能夠消滅嵩明誌等人自然也就不會放過了才對。


    我現在雖然在這個無邊無際的鬼打牆裏麵很安全,可是我還是很擔心音舞深他們,但我卻沒有任何的辦法從這裏離開,這種無力感真的很容易讓人感到奔潰。目前對我來說能做的就是在內心對音舞深他們的祈禱,希望他們能夠安全的活下來。


    在鬼打牆之中是非常磨練人的,就好比我現在,心中可以說早就不知道被多少隻草泥馬奔騰而過,但謾罵又沒有任何的作用,隻能是在擔心的同時幹看著,心理承受力稍微差點就真的可能會瘋了。


    如果放在以前,我現在絕對會很暴躁,很想找出路。可是現在我經曆過的事情太多了,知道做無用之功不會有任何的作用。


    或許有人會在這裏說:難道你就這樣任人魚肉了?


    對此,我想說的是我不想任人魚肉,現在就好比是天要塌下來了一樣,身為人的我們還沒有把天重新頂起來的能力,在這種情況之下能做的就是聽天命!


    雖然這樣做會讓自己的內心非常的不適,可是再不適,現如今你又有何辦法呢?所能夠去做的就是在存活下來之後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強大到能夠把所有無法應對的局麵都打破開來!


    說句實在的,如果這個能夠置辦出來如此鬼打牆的鬼想要殺我的話,我不會有任何的反抗能力,沒待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能夠把我殺死。


    值得去想象的是,對方沒有殺我,大概率之上也是不會對音舞深等人出手的。至於這個鬼會不會對嵩明誌那些人出手就不一定了,要是我真的能夠去命令此鬼的話,我倒是希望他能夠把嵩明誌這些惡道殺死!


    當然,我很想親手手刃了嵩明誌這些披著正道外衣的歹徒下流之徒。但如果真的有人或者是汙穢之物殺死了他們也是值得去慶幸的一件事,避免了讓這些人繼續的活著去禍害別人。


    約莫過了類似於外界的十分鍾後,在我眼裏那一望無際的碧綠草原發生了改變,隻見從四麵八方草地上的灰色朝我這裏包攏而來,天空之上也是呈現出來了一片死灰之色。


    “我是道士,這等虛幻不會對我造成多大的影響,出來吧。”我的話音很從容。


    在我話音一落,在我麵前數米外的灰色地麵上出現了一道曼妙的倩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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