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曲才回來沒多久,端親王就找上門來帶走了他,兩人卿卿我我的,小曲兒乖巧的讓他抱著,完全看不出剛剛的失落與心傷。


    言武心底一陣空虛,他對小曲已無所求,隻是曾經那樣親密的師兄弟被拆散了,而且他現在受皇帝禦封為芙蓉花神,又成天待在王府,咫尺天涯,讓他覺得遙不可及。


    發了一陣子呆,他突然想起蘭芳,他剛剛走時落寞的背影……他一定氣極了,不然為什麽不回嘴罵人?晚上就要一起登場,還是去看看他好了。


    走向他和蘭芳住的院落,克宇捧著一盆水走來。


    “你怎麽端水端得把前襟都噴濕了?”言武看著克宇不過端著一小盆水,前襟卻點點滴滴的水瘕,覺得很不可思議。


    克宇冷笑一聲:


    “哼!我手腳還沒那麽笨,這是美人淚,有人要打蘭芳,讓他傷心的痛哭失聲呢!隻是嚇了我一跳,他讓人打罵從不聲,怎麽今天竟不知讓誰弄的落淚?”


    “蘭芳哭了?他氣成這樣啊?”他也會哭嗎?那樣倔強的人,又不像小曲兒那麽軟弱,真給自己氣哭了?


    “隻是生氣?那我就不知道了,會氣到傷心欲絕,號啕痛哭的話,那還真是氣的不得了吧?不知是誰那麽大本事,竟能引出他從不輕落的淚水。”


    言武聽了心底竟一陣抽痛,小曲的淚叫他憐,但向來高傲的蘭芳竟也落淚了,他心疼憐憫外又更多一份悲。


    能流出淚的人,是不是反而比較幸福呢?從不落淚的蘭芳,又壓抑了多少不為人知的委屈?想想自己對蘭芳真是太凶了點。


    你不用這樣挖苦我,本來我就是要給他道歉來的,不過他也不是都沒有錯,你淨護著他,把他寵壞了也不好。”


    克宇聽了更火,不過他習慣喜怒不形於色,所以也隻有冷冷的說:“我不寵他不行,這世上也隻有我對他好一點,你要看不慣,就學曹師傅三天一打五天一揍的,反正他是個沒人憐的,打死了我給他收屍!沒事的話我先走了,你慢慢進房去教訓他吧!”


    言武皺眉看著克宇的背影,真想不懂他何必這樣說話?主仆兩那張利嘴讓他快招架不住了,不過罵蘭芳幾句,又不是真打了他,弄得像大事一樣。


    走到門口輕敲了門,“蘭芳,我可以進去嗎?”


    回答的聲音果然帶著一點鼻音,“進來呀!這是你的地盤,何必問我。”


    蘭芳躺在床上,也不蓋被,頭朝裏麵偏著。


    言武柔聲問著:


    “還生氣呀?別氣了,我知道自己太凶了,你原諒我吧?我們待會還要一起登台亮相,你這樣生我的氣,哪像生死相隨的癡情虞姬。”


    蘭芳起身嬌斥:


    “你管我生不生氣,我不過是個買來充數的小旦,戲我還是會唱的,這不過是本份嘛!”說著又感到鼻頭一酸,忙低下頭。


    他突然顯出軟弱的一麵,把話裏的氣憤衝淡許多,而更添幾許憂傷。


    低頭蹙眉的樣子,落在光潔額前的發絲,抿著的柔潤雙唇,長睫下雙眼中無奈的落寞,無瑕臉龐上隱約的淚痕,所有的美麗,幻化成一種帶有妖媚的無邪,矛盾的美,衝擊著言武,他因此而迷惑暈眩。


    “蘭芳……別氣了,我看你這樣心很疼,你……對我而言並不隻是個買來充數的小旦。”


    那個無助卻又故作高傲的人,突然抬起頭來,迎向另一個目光,在言武眼底竟透露出蘭芳渴求以久的愛戀。


    安靜,時間凍結在此刻,兩人呼吸聲彼此回應著,沒有聲音的語言飄浮在空氣中、時光猛然被拉回億萬年前,盤古尚未開天辟地時,他不過是一顆小小的的芥子,等待著那個人,輾轉落入滾滾紅塵,原來所有無解的苦難………竟是億萬年來的等待!


    蘭芳看著他,皺眉一聲聲低喚“言武……言武……”心中亂竄的紛擾思緒,撕心的狂愛,萬般委屈,怎麽都說不出口,隻有那個名字由心底吐露出來。


    言武溫柔的執起柔軟的小手,用自己寬大的手掌整個包覆住,那麽小的手,這雙動不動要舉拳打人的手,竟然這樣柔軟嬌嫩嗎?


    “不生氣了?”


    充滿磁性的男音在蘭芳耳邊響起,讓人隻覺那聲音撫平一切,他笑著搖搖頭。


    “去拉拉筋,暖暖身吧?上過香要準備登場了。”


    ***


    繁燈奪霽華,戲鼓侵明發。怡園門外,琉璃彩燈的光輝壓過月華,門前出現睽違多日的人潮,許多無法入園的人,對著紅色長聯說三道四。


    “蘇蘭芳在怡園唱啊?那秋水堂呢?”


    “段言武連個娼妓都迎上台了?以前的段玉樓是端親王專用娼夫,那蘇蘭芳可是人人穿的破鞋。看來怡園也不免俗,要賣身羅!”


    “你沒聽過蘇蘭芳唱戲吧?他倒真有兩把刷子。”


    “難道你聽過?你去過秋水堂啊?”


    “安靜點,打開場點子了,聽聽看能不能聽到。”


    西楚霸王是文武場都有的戲折,怡園外的人群,因此無法清楚的聽到嘈切樂聲後的唱腔,但每隔一段時間,猛然爆發的喧天掌聲,說明了場內的表現。


    最後一幕霸王別姬之後,場內安靜片刻,然後平地猛拔起一陣熱烈的掌聲和叫好聲。幾個不同主子的長隨急急忙忙跑出,看來是要回去取彩頭來了。


    蘇蘭芳在怡園登台的第一場戲,造成的轟動不比段玉樓小。


    謝幕之後,客人慢慢散去,等接完彩頭已經很晚了,眾人又興奮又累的圍著吃宵夜,隻有蘭芳一口口喝著酒。


    言武看他動也不動筷子一下,便問他:“不餓嗎?整個晚上都沒動筷子。”


    克宇今晚出城去探急病的朋友了,蘭芳明知道在這裏不用擔心被下藥,但隻要克宇不在身邊,他一看滿桌的菜就難掩恐懼,根本吃不下。


    蘭芳勉強對言武笑了一下,“今晚太高興了,反而一點胃口都沒有,不然你們慢用吧,我累了,先回房去。”


    回房後沒多久,言武就在門外叫著:“蘭芳來開開門,我沒手可以開門了。”


    一打開門言武端著一個奉盤,上麵裝著幾道精致的小菜,他走進房把菜放好,“剛剛去隔街叫回來的,都是你愛吃的辣菜,我們吃的太淡了,你吃不慣,這些應該夠你吃吧?”


    蘭芳癡癡的看著他張羅一切,感動的說不出話,他特地去叫自己愛吃的東西?


    言武看他不說話,自己覺得有幾分尷尬,便說:“你吃不吃啊?光看也不會飽,是不是克宇不在你吃不下?”


    蘭芳無聲輕笑了,“不一定要克宇陪,你陪我吃也可以,隻怕你不敢吃辣。”


    “開玩笑,我是護著嗓子才不想吃辣,我可是原籍四川,怕什麽辣。”言武邊說邊拉著蘭芳坐下。


    “你是四川人啊?看不出來,你脾氣倒好,不像一般四川人那麽火爆。”


    “哪像你,成天愛生氣,你十二歲才叫賣的,那以前的事都應該記得吧?你是哪兒人?本姓是什麽?怎麽給叫賣的?”言武簽買契的時候很倉促,也沒注意細節。


    蘭芳正要舉筷,聞言又把筷子放下,猶豫的看了看言武,深吸一口氣說:“你沒留意過?我本名叫……董鄂修羅。”


    “董鄂氏!”言武驚駭的看著蘭芳,他身上確實有種貴族的味道,可是貴族之後怎麽可能給賣入藝界?而他的外表也不像董鄂家的人,其中的曲折又是什麽?那雙會變色的眼是從哪來的?


    “董鄂氏是我外祖母的娘家姓,我沒有爹,沒人知道我爹是誰,娘……懷了我之後就瘋了,外祖父不願我跟他姓,隻有外祖母還可憐我……不過她老人家早在我五歲時就死了。反正我是個……雜種,十二歲上外祖父就叫人拉了我賣了,免得在府裏壞了風水……就這樣。”


    十二年的生活,蘭芳輕描淡寫的帶過,言武看在眼裏不勝欷噓,難怪蘭芳這麽憤世嫉俗,由一個貴族之子變成淫娼臠童,叫他情何以堪?


    他伸手撫開蘭芳額角垂下的發絲,輕輕的說:“克宇說這世上隻有他會對你好,可是……以後我也會對你好的。”


    蘭芳看著他,心跳越來越快,鼓起勇氣抓住額前溫暖厚實的手掌,想說喜歡,想說愛,想吻上他性感的雙唇……明明話含在口裏,明明他就在眼前,怎麽就是說不出真心話?他是否會拒絕我?我曾為男娼……他眼中透露出的眷戀是同情?或是我自作多情誤會了?明明就在他身旁,他卻不知道我愛他,如果言武知道了我的愛有多深,是否會斷然轉頭?……蘭芳突然膽卻了。


    “你不對我好也不行,我可是怡園的新台柱!得罪我可要讓錦聯班垮台的。”蘭芳突然摔掉他的手大聲的說。


    言武不禁失笑,這些日子他慢慢的看穿蘭芳,隻要他感覺自己快受傷了,就會張牙舞爪,舞動他無力的小爪子保護自己。現在他又這樣故作凶蠻,難道他又覺得自己要受傷了?


    言武又去抓緊蘭芳的手,“我不是用錦聯班班主的身份對你好,我是以段言武的身份對你好,我喜歡你,這樣成嗎?”


    蘭芳一時不知怎麽回應,喜歡?有好多人都說喜歡自己,然後呢?要脫下衣服嗎?


    他隻知道整天想言武,想跟他說話,看他笑,他的外表第一眼就讓他心動,那樣俊逸、玉樹臨風的。


    而後來言武更慢慢進駐他的心,深入他內心陰暗的角落,靈魂節奏相互配合,那麽肮髒的身體能奢求他的愛憐嗎……他說喜歡自己,是在求愛嗎?我要怎麽回應呢?


    言武站起來,把蘭芳也拉起來,貼近他。


    蘭芳臉上出現不曾有過的慌張,長長的睫毛不停開闔,圓亮的金綠眼瞳不知要看哪裏才好,纖腰輕輕顫抖,急促的鼻息吹在言武頸部,讓他全身都炙熱起來。


    “言武……”蘭芳哽咽的聲音薄弱的像要消失在夜裏。


    言武用手指抬起他的下巴,兩對唇近得要貼上,他甚至可以感覺到蘭芳臉上柔軟的寒毛。


    “怎麽啦?怕起我來了?你這個樣子好可愛。”


    蘭芳畏縮了一下,凝視著言武一雙微揚的俊眼,猶豫不決的慢慢貼上雙唇,他閉上眼,接觸到那柔軟又有彈性的唇時,一陣暈眩,比想像中的更甜美。


    閉著雙唇,輕輕磨蹭著,用敏感的唇感受每個細致的線條,貪婪的吸取誘人的氣味,那裏是靈魂的出口,隻有愛人才能體會。


    一切進行的如此輕柔緩慢,不像以往總被粗暴的脫去衣服,言武溫柔的品嚐著他,像在探索他的靈魂,蘭芳感動的貼緊言武。


    輕輕咬**者蘭芳的唇,言武把貼近的身體抱的更緊,他用舌尖探入濕熱的口腔裏,甜蜜的汁液進入他口裏,隨著吞下去的**,流進血裏,流進心裏,全身都被攝人的甜美打動,體內一股欲火燃起。


    言武雙手捧著蘭芳的臉,“夠了,不能再這樣下去,我會克製不了自己。”


    蘭芳把前額靠在他的下巴上喘息著,“為什麽要克製?我也想讓你占有,你不想要我嗎?”


    他抬起頭來悲傷的凝望言武,“你不想要我嗎?”


    “天呐!我會不想要你?你……應該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誘人。”言武拉著蘭芳到穿衣鏡前,“看看你自己多美。”說者拉下蘭芳的發帶,長發如瀑瀉在他肩上。


    蘭芳害羞的抬眼,鏡中人鬢發微亂,眼睛含水似的閃爍著綠光,雙頰紼紅,嬌媚的樣子是他從未在鏡裏看到的,他不好意思的轉開眼。


    言武站在他身後,被羞怯的樣子撩撥的更無法自製,他由後伸手解開蘭芳的衣帶,脫下大褂和中衣,衣服掉落在地上,蘭芳隻著底衣的樣子更單薄纖細。


    “嗯……”言武炙熱的唇貼上蘭芳後頸,帶來的快意讓他忍不住轉身,撫摸言武結實修長的身體。


    底衣落下,言武的大掌遊走嬌嫩的身軀,好柔軟,他不禁親吻著顫抖的肋骨,以手攔腰抱住蘭芳,讓他往後弓身,胸口兩顆相思豆,誘惑的擺動。


    言武正低頭想舔嗜可愛的小果實,月光投射在鏡上,照的滿室生輝。他突然瞥見鏡中蘭芳長發擺動下隱約現出的鞭痕。


    他倒抽了一口氣,忙把蘭芳扶起,伸手把他的長發扼開,“背後……怎麽傷痕還在?”


    蘭芳回頭看鏡子,“原本背就傷的重些,要躲鞭子都用背去擋,我想要個半年才退得掉疤吧。”


    言武心疼的撫著傷痕,再仔細看,胸口的疤痕談些,但在雪白的肌膚上還是清晰可見……天啊!他做不到,他不能跟那些人一樣!


    言武拾起地上的衣服幫蘭芳披上,“好了,吃飯吧!”


    “段言武!你……你什麽意思?”蘭芳驚訝的看著言武,他好多天沒有跟人做了,言武撩起他焚身的欲火,卻突然停手,這不是讓人難堪嗎?


    “我喜歡你,但我不能跟那些人一樣糟蹋你的身子,我們……我們交心就好了。”


    欲念難止,可是他真心憐愛蘭芳,忍耐吧!待會要洗個冷水澡了。


    蘭芳卻感到屈辱,他真的看不起自己?“交你的頭!你看不起我是下是?我的身子是給人糟蹋了,但是心是幹淨的,這樣都配下上你?”


    “我沒有看不起你呀!我真的喜歡你,怎麽你不信呢?不是隻有上床才重要,真的……你珍惜點自己好嗎?”


    蘭芳當然知道不是隻有上床重要!可是麵對愛,他不知所措。


    “放屁!偽君子!如果想要為什麽要硬忍?你說喜歡我,我也甘願跟你上床,我就喜歡那樣舒服,你身上癢都能抓,我心癢就不行?你情我願,什麽叫珍惜點?你溫柔點就算珍惜了。”


    言武聽了差點暈倒,“你夠了沒?講話講成那麽難聽,兩情相悅一定要有那一步嗎?”他更生氣的是蘭芳似乎讓嫖客玩慣了,難道隻要他喜歡,誰都可以上嗎?如果今晚,換了別人站在這……


    “為什麽要有那一步?你問你小曲師弟去!”


    言武大吼一聲:“不要扯他,他跟你的情況不同。”


    看到蘭芳愣住了,言武才發現自已說了什麽過份的話,“對不起……”


    “我和他情況下同?因為上他的是王爺嗎?因為我讓很多人睡過了?告訴你,沒什麽不同,一樣是張著腳做,最大的不同是我給人逼著做,你師弟倒是高高興興求端親王上他,搞不好還是他騎著王爺呢!”


    言武聽到他這樣批評小曲,氣的舉起手想打他。


    蘭芳心碎的揚起臉:“你敢!”


    他眼底的悲慟讓言武震撼,他也曾看過這種絕望的眼,在小曲和端親王大吵時,小曲要尋死……他傷了蘭芳,像端親王傷了小曲……


    “蘭芳你聽我說……”言武伸手想扶蘭芳。


    “啪!”蘭芳狠狠的賞了他一巴掌,“你欠我的,現在還給我,我們兩個互不相欠,從此你就隻是個班主,我隻是個班員。現在滾!你滾出去!”


    把言武推出門,蘭芳把桌上的菜掃了一地,言武在門外急的敲門,“你幹什麽?開門!不要傷了自己。”


    蘭芳隔門怒氣衝衝的喊:“開門?你想的美!有本事找個壯漢來,我就是欠人操又怎樣?你不行就找個行的人來!”


    “不要激動好不好!你想要我道歉,我現在就道歉。你先開門,地上的碎片小心別踩著了。”


    “你道歉我聽膩了,一點也不希罕,最好你有多遠滾多遠。”


    言武還是不停的敲門,蘭芳開門站出來,“怎樣?行了是不是?能上床了是不是?不能你就別敲我的門!”說完又要關門回房,言武急的扳住門。


    “你幹什麽?”克宇從城外回來,卻見言武死命要闖入蘭芳的房間,嚇得由背後拉住他。


    “克宇你回來的正好,蘭芳鬧脾氣,碗盤掃了一地,我想進去收拾,他也不開門,你進去幫他清理一下,不要讓碎片刺傷了他。”


    蘭芳在房內大罵:“段言武,你少使喚我的人,你滾遠點,我自然會讓克宇進來。”


    言武還想說話,克宇拉住他示意,低聲的說:“噓你不要再說了,越說他越氣,先走了等他氣消。”


    言武跟克宇走到隔院,克宇才開口問:“怎麽又吵了?”


    “唉,說不清了,他……本來都好好的,可是我真的對他下不了手,他又想要……你懂不懂?”


    克宇歎了一口氣,“說的不明不白的誰會懂?意思是你事到臨頭不行就對了?”


    言武壓抑快瘋狂大叫的心情,低聲說:“你們兩個一直說我不行不行的是什麽意思?我憐惜他,想好好對待他,他卻滿腦子那檔子事,到底他是隻想找人發泄還是怎樣?他要是真把我放在心裏,就該好好的了解我。”


    “這樣……那你很了解他羅?你也知道他從小沒被愛過,根本不知道怎麽去愛羅?他唯一被愛的經驗是那些人嘴裏對他說愛,然後把他推倒在床的經驗,他根本沒有愛過,你要他去哪裏學怎樣愛人?他不過是把自己以為唯一有人會喜歡的地方呈現給你,被拒絕了,他當然以為在你心裏他一無是處了。”


    一無是處?蘭芳怎會一無是處?他的天份是不用說了,但是他靈敏的反應,還有莫名其妙罵人也罵到人人喜歡他的魅力,撇開過人的外表不說,獨特的內在仍是那樣與眾不同……難道他自己不知道嗎?


    言武想起蘭芳來的第一天,抬起頭來讓他看他會變色的眼,擔心的問:“好看嗎?還是你會怕我?”……那樣高傲的他,對自已其實一點信心都沒有啊!


    克宇看著發呆的言武又說:“他遠比自己讓別人想像的還要脆弱,所以更是嚴密的保護自己,你是唯一能讓他真正傷心動怒的人,如果不是把你看的太重要,他何必因為你不要做就生氣?”


    言武想想便說:“我再去跟他道歉。”


    克宇忙拉住他,“還去!你真要氣死他,勸你不如先回去歇著,明天一早再過去,他氣消了就好說話,現在他在氣頭上,你說再好聽的話他都覺得你在罵他。”


    言武無奈的哀號:“喔煩呐!蘭芳還真難搞定。”看看克宇聳肩一臉愛莫能助的表情。


    克宇更無奈的說:“沒聽過千金難買朱顏開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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