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粘緊,丟了就進不去了。”程予樂衝他一笑,“給,麵試加油。”許珩看著他的笑眼和遞過來的礦泉水,心裏默默想,幹嘛送水給他,莫名其妙獻殷勤,搞得一個教室的人都在看他們。但這學長似乎是學校的風雲人物,不接很傷他麵子吧。他拿過那瓶水,不知道說什麽,淡淡地又說了一遍:“謝謝。”然後他就看著程予樂轉身下去,從教室門口的紙箱裏取出礦泉水,從後往前給每一個人都發了一瓶。同樣,他對每一個人都活力滿滿地說了一句“加油”。真是個爛好人,許珩捏著礦泉水瓶想。巧的是,麵試的時候他又遇到了程予樂,他是給他們這一組搭戲的學長之一。許珩看著程予樂的目光在他身上落下了一瞬,然後滑過去選了他身旁緊張到發抖的女孩子。這個女生抽到的題目是莎士比亞的《奧賽羅》。“隻是為了這一個原因……”第一句台詞一出,許珩忽然抬起頭望向台上。漆黑的舞台上隻有一道光,籠罩在程予樂身上,他整個人已經全然沒有了剛才溫潤學長的感覺,徹底進入了奧賽羅的角色。他被嫉恨折磨得快要發瘋,憤怒又絕望,自負而卑微。他看著床上妻子的睡容,眼神悲戚:“可是我不願濺她的血,也不願毀傷她那比白雪還皎潔,比石膏更膩滑的肌膚。”許珩感覺到自己太陽穴的血管猛然跳動起來,百無聊賴的一天忽然有了趣味。“再一個吻,願你到死都是這樣,我要殺死你,然後再愛你!”話音落下,他身邊的考生們一陣歎息。他將奧賽羅精神潰塌,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態度演得太過生動,許珩瞄到一直板著臉的評分老師,嘴角也露出一抹讚許的笑。這個人很厲害,他不得不承認。少年的自傲和勝負欲被徹底的激發了出來,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己耳邊血管跳動的聲音。等許珩抽簽的時候,他也抽到了《奧賽羅》,太好了。他像一隻羽翼未豐的鷹隼,不服輸地全力演繹著這幕戲。“我摘下了薔薇,就不能給它已逝的生機,隻好讓它枯萎凋謝;當它還在枝頭的時候,我要嗅一嗅它的芳香。”雖然這時他應該低頭吻他的搭檔,雖然表演時和觀眾有直接眼神交流是大忌,許珩還是鬼使神差地抬頭,挑釁般地看了程予樂一眼。他撞上了程予樂的目光,那裏麵是一種勢均力敵的欣賞,毫不遮掩。那一瞬間許珩莫名其妙覺得很爽,好像腦袋裏跳動的小血管一下炸開了,甚至比他後來知道自己分數全係第一時還爽。麵試結束後,許珩自認為他和程予樂都給對方留下了比較深刻的印象。誰知正式入學後,有天程予樂笑著問他:“對了學弟,你叫什麽名字?”簡直不爽到了極點。——————許珩被口罩遮住的唇角揚起,不知不覺間他穿過了人潮,走到了校園角落一棟紅色的小樓前。他今天來不是為了睹物思人,是有正事做的。許珩推開一間辦公室的門,摘掉帽子口罩,恭恭敬敬叫了一聲:“丁教授。”桌前的人抬起頭,一頭夾著白發但卷得十分精致的頭發,鼻梁上架著副玳瑁老花鏡,即使已遲暮,也能讓人想象到她年輕時的傾國傾城。“你來做什麽?”老太太取掉眼睛看著他,態度並不是很熱情。“我來告狀,”他拉了把椅子坐到辦公桌對側,“有人欺負您的得意門生。”“我不記得我有什麽得意門生。”“您再好好想想,是不是有個人,您說他品學兼優,才藝卓絕,是未來話劇界的希望,一顆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老太太被他誇張的形容噎了一下,慈祥的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慍色:“不認識,自從他不聽勸告,自尋死路,我就當沒這個學生了。”“現在您不也知道,他當時是什麽情況了麽。”說出這句話,許珩的眼神沉了下來,一向驕傲的他,眼睛裏也漫起了一絲落寞。“我早告訴過他,命自我作,福自己求。自己做的決定,就要承擔後果。你沒有別的事的話,就走吧。”老太太仍不鬆口。許影帝被這樣冷眼相待,也不生氣,自顧自拿出手機:“那我就跟您念念,別人是怎麽罵您的小寶貝的吧。”“……”幾分鍾過後,老太太把筆拍在桌子上:“這都是什麽汙言穢語。”“那您是要幫忙了?”“不幫。許珩,你那是求人的態度嗎?”許珩清清嗓,擺出一個笑容,喊道:“外婆。”“你現在想起我是你外婆了?”老太太難得露出一抹笑。“當然一直記得。”“周末回來一起吃個飯吧,都這麽久了,你爸爸的脾氣你也知道,再關心你也不會低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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