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人家父母點頭,我自然是沒什麽,忙說不要緊,我家雖是農村,條件差些,但好在山清水秀,過年的年味兒也比城裏濃,不如就跟我回去玩玩吧。


    聽我這麽說,胖子瞬間滿血複活,頻頻對我拋出猥瑣十足的媚眼兒,好似一顆顆鉛球重重地直砸在我胸口,菊花也跟著莫名一緊。


    烤!這死基佬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嘔……想想都要吐了……


    胖子要跟我走,肥鳥老畢卻堅決不走,還對著我破口大罵:“烤!又把大人我關箱子裏?一沒吃二沒喝,還特碼要聞臭腳丫子,打死也不去!”


    自從這肥母雞來到了胖子家,整日養尊處優,不但肥膘見漲,脾氣也是大了不少,粗口成髒更是不在話下。


    要是以前,我巴不得甩掉它這塊燙手山芋,但自從島城溶洞這家夥一戰成名後,我和胖子還真有點巴結它的感覺。再說我們還在被道士追殺,有它當然要比沒有好。


    其實在當時溶洞裏,那被肥鳥“借”去的流火凝神珠根本算不上是借,而是借用這顆珠子力量暫時打破了它身上的封印,用完也就沒了,跟騙和明搶也差不許多。


    總之關乎小命的事兒我可是不敢大意,隻好訕笑著捧老畢的臭腳。


    一通好說歹說,答應將它單獨放在一隻行李箱裏。一路之上所有的飲水、夥食都是最高標準,燒雞、扒雞絕少不了它的。


    肥鳥這才勉強同意,還吩咐我扒雞最好是德州的,味道選五香,而且要雙層密封包裝的那種。


    一切準確妥當,我們本來打算搭乘三日後的長途巴士,從鄭州直達我家鄉的上級市書城,再轉車。


    這主要因為不是乘坐高鐵,巴士不存在買票困難的問題,時間不用太趕。


    二是我也怕剛剛封印了古曼童,劉美玲那邊再出現什麽意外。要真有突發情況便無法及時處理,畢竟職業操守這個東西,我還是有的。


    計劃總是沒有變化快,才剛過了一天,我又接到了母親的電話。


    她的語氣不像是之前那般,變得有些焦急,一個勁兒地求我趕緊回來,問她到底出了什麽事又支支吾吾地不說。


    我的心一下子就沉了,整個人都緊張起來,各種不好的念頭紛紛在跑馬燈似的在腦海中湧現,一會兒感覺肯定是父親得了什麽大病,一會兒又想是不是奶奶的身體不行了?


    十萬火急,我和胖子匆匆購買了當日下午的長途車票,忐忑不安地坐上車,開始心急如焚地往家裏趕。


    在這近二十個小時的旅途中,我的心情難以形容,腦海中不斷浮現父母和奶奶那親切、熟悉的麵容,感覺有些不真實,眼淚也止不住地往外掉,不受控製。


    估計胖子從來沒有見過我這副模樣,他不停地安慰我,讓我放寬心,又說說不定隻是家人想念你而已。


    三年多沒有跟家裏聯係,並不是因為我不想跟父母聯係,而是師父說我們這行講究入行三年不可回家。


    這是因為在修道者入門前,身心正處於遊離於紅塵喧嚷之際,此時最易招來邪物宵小糾纏,不跟家裏聯係乃是怕親屬受到牽連。


    如今我的天眼早已開啟,入行時間又過了三年,自然就不再受此法則約束。


    對於我的出生在棺材裏的離奇身世,我本來是不相信的。


    雖然母親在電話並沒有說破,但這通電話以及三年內從未聯係我的事實,也讓我基本明白了師父之前講的應該都是真的,她和父親都不是我的親生爹娘,而是養父母。


    但那有什麽關係呢?父母和奶奶是這個世界我最親最愛的人,養育之恩無以為報,他們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我……簡直不敢往下想。


    我頭頂著車窗,看著窗外的景物飛逝,不知道怎麽的心裏就湧起了一股子悲涼,跟車上的乘客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接近年關,車上的人滿滿的,一張空位都沒有,人人臉上掛著喜氣洋洋的神色,還有對故土的期盼,看得我的心情愈發沉重。


    現在已經是深冬時分,車上的空調不好,隨著往前開動,冷風直往車廂裏灌,冷颼颼的。但這種寒冷卻讓空氣流通起來,不似上次坐車的憋悶。


    我們的位置在巴士中段,跟上次差不多,我在下鋪,胖子躺在上鋪。行李箱中的肥鳥很安靜,就像是睡著了。


    小臭屁見我心情不好,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我聊天,聽我半天回不了幾個字,就是點頭搖頭嗯嗯嗯,很快也失去了耐心,鑽進食詭牌裏悶頭大睡。


    在經曆了多次曆險後,小臭屁已經今非昔比。現在的她,不但可以自由以靈體狀態出入食詭牌,更是早就不用跑太平間、火葬場混低保,完全可以自給自足。


    托她的福,我也不再是剛入行的菜鳥。如今信手拈來的咒文、手印不下五六個,隨著真氣的領悟,硬實力越來越強,算是正式入了修道門檻。


    我們這邊很安靜,對麵坐著的一對情侶卻很鬧騰。


    他們看起來二十來歲的樣子,模樣一般,長著兩張可以隨意混跡人群中的大眾臉,但明顯是在熱戀期,嘰嘰喳喳個不停。


    由於冷,他們兩人一起擠在我對麵的上鋪,用兩條薄棉被將身體包裹著,不住地小聲打情罵俏。


    天色漸暗,車上的乘客們紛紛入睡,那對情侶也終於把持不住,一起躺下來。


    不多時,他們蓋住身軀的被子便一陣陣有規律的起伏,被壓抑的嬌舛聲也若有似無地飄出來,在我麵前生生上演了一出活唇攻。


    要是換做以前,我倒是樂得看這種場麵,但此刻心中沉重,雖然也能感覺到冷冷的狗糧在臉上胡亂地拍,卻沒有了觀戰的閑情逸致。


    我用頭抵著冰冷的車窗,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我們在第二天上午十點半到達了山東書城,匆匆下車吃了個午飯後轉車,在中午十二點左右進入了我家鄉所在的縣城。


    要回李家窪村,我們還要再轉一次車。


    我家鄉小縣城的交通閉塞,也沒有高速公路,僅僅有一條年久失修、坑坑窪窪的省道。


    車也不再是正規運營的大巴車,而是比麵包車長不了多少的小巴,車況差、亂載客、發車時間也不固定。


    就這樣,我們在縣城的客運站足足又等了兩個多小時,才終於攔住了一輛開往村子裏的小巴。


    胖子是個富二代,跟著我一路奔波不說,我們這裏的道路和落後程度也讓我有些不好意思。但胖子卻不在意,一路上東張西望,看什麽都稀奇、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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