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鴻盛的中年漢子黃勝輝,明顯跟之前的馬博文和張玲不同。


    他年紀大我不少,按理說應該算是前輩,其風度也無愧於“前輩”二字,在登台後並不急於進攻,而是等我先把氣喘勻。


    畢竟之前我已經連打兩人,還是險象環生,說沒有體力消耗那是開玩笑。趁人之危有悖道義,不是君子所為。


    我也不客氣,看他沒有強襲的意思,便趁著這個空檔活動筋骨,並讓糯米團子開工,不斷調動體內真氣運行小周天。


    隨著血脈精氣流動變得順暢,我感覺整個人精神煥發,神清目明。


    人家對我有禮貌,我自然是不能失禮,調整了一番後,我衝著黃勝輝抱拳,道一聲:“道友請賜教!”


    黃勝輝微微一笑,身形電轉,開始發動進攻。我也不示弱,腳踩天玄步向前,跟他纏鬥在一處。


    真打起來,我發現黃勝輝的進攻以拳法上三路為主。


    這拳法我說不上名字,卻十分精妙,其並非常見的剛猛套路,而是剛中有柔,一拳擊出看似不顯山不露水,卻可以在攻擊中變化招式,隨機化為掌或是爪。


    招招變化莫測,讓人頗為頭疼。


    他的攻勢沒有馬博文凶猛,也不像是張玲那樣全靠貼身降伏,卻是兩者的結合體,速度不快,下盤卻沉穩的驚人,進退有序、張弛有度。


    十幾個照麵下來,與我鬥了個旗鼓相當,難分伯仲。


    更難得的是,這黃勝輝雖然功夫不錯,但似乎並不願意下死手,招式上變化無常,發力卻比較克製,點到為止,頗有大家風範。


    越是往下打,我對其的敬佩之情就約濃。打擂比試就是相互切磋技藝,分勝負不是主要目的,要在展示自己實力的同時,充分學習對手身上的優點。


    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以武會友”。


    擂台下觀戰的群雄自然是看的清楚,喝彩、叫好、助威之聲不斷。


    要是論起拳腳,我從來沒有經過係統的學習,所有的打鬥招式都是跟著胖爺學來的,但好在有師門絕技天玄步在,輾轉騰挪不在話下,所以在速度上優勢明顯。


    黃勝輝點到為止,我自然也要守道義,所以也不急於進攻,不斷調整著自己的氣息與其周旋。


    我們兩人你來我往,轉眼就打了十分鍾依然不見勝負。黃勝輝體能出色,幾乎察覺不到他的氣息起伏,我體內的糯米團子也是活動開了,不斷將我的真氣凝聚,源源不斷。


    突然間,隻見黃勝輝雙目精光一凜,喊一聲“小心了”,身形陡然變快,出拳如電,轉眼間就朝著我揮出了七八拳,每拳皆帶起一道破空之響,直轟我的麵門。


    我知道他這是發力了,當下不敢怠慢,天玄步急踩,腳下九宮八卦流轉如出水寶蓮,在閃身向後的瞬間,默念五字箴言及摩利支天心咒。


    心意起伏,雙手仰放,右在左上並兩拇指相接連扣,同時閃現出九般變化,結寶瓶之印。


    寓意超人境界,進入涅磐,身會附體,我心即禪,衍生萬化冥合,天人一統之力量。心念所致,印法已成。


    隨著我心中凝結的真氣爆發,雙手掌心上下相對,催動兩掌由內而外震蕩,形同八卦,如一對遊弋的陰陽魚破浪,旋轉又好似巨輪,將這七八拳一一擋下。軒軒書吧


    緊接著口中大喝一聲“吽”!雙掌朝前猛推,借旋轉之力拍向黃勝輝胸口而去。


    我突然使出的寶瓶印,顯然出乎的黃勝輝的預料之外,他神色一凜,情急之下來不及反應,隻好雙拳回收,手腕交叉呈斜十字狀防禦。


    他卻不知道,我這寶瓶印根本不想傷他,電光石火間雙掌猛然上下交錯,掌心處凝結的罡氣發出“呯呯”兩聲乍響,泄至一旁,輕輕點在他防禦的手腕上,身子朝後跳開。


    正所謂人敬我一尺,我敬其一丈,人在江湖,義字當頭。


    見我跳開,黃勝輝臉上一紅,隨即收了招式,向我抱拳,說久聞蘇道友的大名,今日一見的確名不虛傳,獻醜了。


    他這麽客氣,我頓時心生感動,忙衝著他還禮,說哪裏哪裏,多謝黃居士手下留情。


    黃勝輝一笑,也不多言,轉身跳下了擂台。


    “天地合蘇白勝!”


    隨著汰山弟子宣布我勝出,台下又是一番叫好。連續鬥敗了三人,我也是心中豪情頓生,感覺信心倍增。


    瞎子、胖爺和多情喜笑顏開,帶頭熱烈鼓掌。尤其是多情,他搭著旁邊一位居士的肩膀,嘴裏那叫一個嘚瑟。


    “怎麽樣?怎……怎麽樣?這是我表……表弟,厲害吧?跟你說我們天……天地合,那在泉……泉城,那是叫……叫一個厲……厲……”


    光頭和尚結結巴巴,聽得人家那位幹著急,說那叫一個厲害!


    “對!厲……厲害……”


    我哭笑不得,心說這禿驢真是什麽都能吹,什麽叫我們天地合?你跟天地合有一毛錢關係嗎?真是拿自己不當外人!


    長話短說,在黃勝輝下台後,鴻盛那邊再也沒有人上來,但是上擂台挑戰我的人卻一直不斷。


    借助體內的糯米團子以及以心結印的法門,加上擂台上那股不知名的氣場配合,一個時辰之內,我接連擊敗了八個人,揚威擂台。


    但即便是再順利,體能也不是無限的,總有用完的時候。


    隨著第八位挑戰者铩羽而歸,我就感覺周圍的氣場漸漸開始潰散,與此同時,體內的糯米團子也變得有氣無力,全身所能凝聚的真氣越來越稀薄,四肢酸軟。


    台下的瞎子衝著我點頭,這是我們在上台之前早就商量好的暗號,那意思是:可以收手了。


    台下一道人影躥上了擂台,衝著我拱手道:“蘇白兄弟,好身手!我來討教兩招!”


    定睛一看,我樂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我們之前兩次遇見的,來自德城順德堂的王子嘯。


    他笑嗬嗬的看著我,那意思似乎是想跟我比劃兩下。我的體力已經耗盡,本來就準備下台,再說這是我們的朋友,打鬥太傷和氣,還不如賣個人情。


    想到此處便抱拳還禮,說王兄你說笑了,我這三腳貓的功夫取勝全靠運氣,老兄你是高手,關二爺麵前我可不敢耍大刀,溜了溜了。


    說罷,縱身跳下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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