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雪拿起手機,說她這就聯係猴子。我伸手攔住她,問她準備怎麽說?


    “嗯……我……我就說約他見個麵……”


    我搖頭,說猴子要是拒絕呢?接下來,我輕聲對她叮囑了一番,薑雪愣愣的聽著,終於點了點頭。


    然後,她小心翼翼的按下撥號鍵,並打開了免提。


    好一會兒“嘀——嘀——嘀——”的等待音後,電話才終於被接通,聽筒中傳來一個含糊的男聲。


    “喂?你是誰?”


    這聲音就像是沒睡醒,帶著一絲惱怒的味道。


    “喂,是猴子嗎?我是薑星的姐姐薑雪,你現在說話方便嗎?”


    “哦,是你啊,方便,你有什麽事?”


    猴子的態度好了不少,聲音似乎也清醒了些。


    “也沒有什麽別的事,這幾天薑星的病情穩定了,當初要不是你給我打電話,我弟弟說不定現在已經沒命。我想請你吃個飯,你今天中午有空嗎?”


    “薑星……薑星的病情穩定了?!”


    電話那邊的猴子有些錯愕,他頓了好半天,才長舒了一口氣。


    “我的天啊,菩薩保佑菩薩保佑,他終於沒事了……”


    對於薑雪要請他吃飯的表示,猴子一口拒絕。


    “心意我領了,薑星看病花了不少錢吧,不用破費了,我也忙……”


    薑雪抬頭看著我,我點頭。


    “其實也不僅僅是請你吃飯這一件事,昨天晚上薑星說了夢話,奇奇怪怪的,裏麵還提到了你,我不明白,所以想找你問問……”


    “夢話?他……他說什麽了?!”


    猴子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聲音足足拔高了一個八度,有些刺耳。


    “我弟弟說什麽……長發女人,還說什麽……入土為安,別來找他……”


    聽筒那頭沉默著,我卻能清楚的聽到猴子的呼吸變得急促,呼氣就像是風聲。我有些緊張,生怕這家夥把電話掛斷。


    他足足沉默了半分鍾,終於說道。


    “好吧,今天下午三點半,我們在西城公園小橋上見吧……”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薑雪顫巍巍的放下手機,她手心裏全是汗。我查了一下位置,西城公園離這裏不遠,大概兩公裏左右。


    看看時間,已經九點鍾了,我讓薑雪好好休息,下午兩點半我們來接她一起去西城公園。然後三人離開城中村,直接回家睡覺。


    肥鳥和小黑不在家,不知道跑去哪裏浪了。


    躺在床上,胖爺翻來覆去,就像烙餅一樣,睡不著。他問我下午見了猴子準備怎麽審訊?那小子要是不肯說呢?88


    通過猴子跟薑雪的對話和反應,我幾乎可以斷定他就是跟薑星一起背屍盜墓的同夥,嘿嘿一樂。


    “不肯說自然是老虎凳、辣椒水咯,俗話說得好,坦白從寬回家過年,抗拒從嚴牢底坐穿!”


    胖爺想了想又問。


    “你是不是懷疑,那隻赤魂現在就附體在猴子身上?”


    我說這是肯定的,你想想,他們倆一起合夥盜墓,就是始作俑者,赤魂厲鬼找他倆尋仇是天經地義。


    現在薑星被昧心昏迷,說明赤魂已經離體,它去了哪裏?肯定是在猴子身上。


    多情躺在沙發上,雙手撐在腦後,閉著眼睛說道。


    “那可不一定,赤魂這東西又不是一般的鬼物,它們渾渾噩噩,早就記不清仇人是誰了!要是沒附在猴子身上,那可就難辦咯……”


    多情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要真是這樣,我們又該去哪裏找呢?


    頓了頓,多情又說。


    “即便那隻赤魂真附在猴子身上,我們現在也沒辦法,那東西又看不見,更不知道如何捉住……”


    我有些頭大。到現在為止,我們對赤魂這東西還不夠了解,這才是問題所在。


    退一萬步講,就算猴子沒有被附身,他至少也會知道赤魂屍身是從哪裏挖出來的。隻要能確定這具長發女屍的身份,就能獲取更多的線索。


    我心中隱隱有種預感,總感覺這次的事情不僅僅是盜屍冥婚這麽簡單,其中似乎還有什麽關鍵信息是我們沒有發現的。


    聽我這麽說,兩人想想也是,反正走一步算一步吧,急不得。我們又簡單商量了一下下午抓捕猴子的方案,然後紛紛倒頭睡去。


    作為修道者,可以通過真氣在體內運行小周天,所以並不需要像普通人那樣睡上七八個小時,每日兩個時辰已經足夠。


    下午三點,我們和薑雪準時出現在西城公園,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將近半小時。


    西城公園是個沒什麽人氣的小公園,現在又是周一下午,所以更是人跡罕至。


    園中僅有幾個老大爺在樹蔭下下棋,旁邊一賣報紙、雜誌的大哥抱著收音機聽廣播,他手裏搖著蒲扇,直打哈欠。


    我們害怕猴子逃跑,所以故意跟薑雪一前一後進入公園。


    入園後,薑雪站在約定好的小橋上等待,我們三個則裝作彼此不認識的路人,多情蹲在水池邊,胖爺坐在長椅上假裝玩手機,我則在橋頭的健身單杠上做引體向上。


    看似一盤散沙,卻把小橋兩端都隱秘的堵住,隻要猴子上橋,想跑隻能跳水。而這水池的水連半米深都沒有,跳下去等於甕中捉鱉。


    自從糯米團子被喚醒,我的體質就產生了質變。


    記得在初中時,引體向上我極限也就是二十個。現在倒好,一口氣都快做到一百個了,氣都不喘一下,甚至感覺胳膊還沒活動開。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一直等到快下午四點種,一個頭戴著鴨舌帽,身穿t恤短褲的男子才從西城公園門口鬼鬼祟祟的走進來。


    我看這人個子矮小,應該隻有一米六出頭,又黑又瘦,嘴裏叼著一根抽到半截的煙。他低著頭,弓著背,脖子前傾,不住地左顧右盼,活像是抗日劇裏的漢奸。


    他早就看見了小橋上的薑雪,卻沒有動,而是四周環視了老半天,似乎是終於感覺安全了,這才往橋上走去。不用說,這家夥就是猴子!


    跟薑雪碰麵後,猴子的聲音極低,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些什麽。胖爺和多情見目標出現,一前一後的走上橋,邊走邊四處打量,就像是在遛彎。


    我也跳下單杠,從小橋另一側包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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