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嶽不知道為什麽自家老大從李家的小島一回來脾氣就暴躁成這樣,所到之處如台風過境,寸草不留。逾輝每次從本家回來都黑著一張臉,但像這次如此明顯的心情不爽,齊嶽跟逾輝這麽久,也還是第一次看到逾輝這種想要殺人的表情。難不成真的是戀情坎坷,導致心情起起伏伏?


    一回到辦公室,逾輝就讓人調來了最近公司物流部分的業績報告。齊嶽小心地陪著笑臉尾隨進來,還沒開口,逾輝就砸過去一個文件夾讓他看。不過是最近股票的報告,齊嶽仔細看了半天,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有什麽問題麽?”


    “我們的物流公司這六個月業績下降了8%,而股票卻穩中有升,你沒看出問題來麽?”


    齊嶽又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可是我們其他的分部都是盈利狀態,所以……”


    話沒說完一打文件就又砸了過來,齊嶽嚇了一跳,想要辯解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逾輝的表情幾乎稱得上是扭曲,“等你被人賣了你還幫別人數錢呢!自己看!”


    齊嶽忙把掉到腳邊的資料揀了起來,隻大略地掃了一眼,臉色立刻慘白一片。在這份報告上,詳細記錄了李氏股票大筆交易的流向,而其中大部分的收購人,代碼竟是相同的。


    “我這就去查。”


    “不用查了,是敖氏。”逾輝揉了揉抽痛的額角,他不認為敖氏能這麽輕易地打垮自己,他介意的是——居然是父親最先洞察了這件事情!他一直認為自己總有一天能脫離父親的掌握,而現在看起來,他和父親相比,差的還不是一點點。


    “下班之前把物流部的發展計劃等資料全部拿來我看。”冷冷地下了命令,逾輝看著齊嶽像被人點著了屁股,撒腿就跑。


    辦公室外早有等待消息的一眾工作人員。齊嶽掃了眾人一眼,“下午三點,物流部所有資料全部交上來。超過時間的……”齊嶽在脖子上比了一下,驚得一眾員工如鳥獸散。很久都沒有這麽恐嚇人了,齊嶽來不及自嘲就撲回自己的辦公桌前。何止別人,如果交不上齊備的資料,最先死的人肯定是自己。


    李氏菁英無數,工作效率不可謂不高。可是像今天這樣超強的工作量,卻是多少年都沒有遇見過的。樓上樓下,電梯裏走廊上隨處可以聽見員工崩潰的嘶喊聲。不知情的人今天來到李氏,真以為是股市大跌害得李氏的員工都要集體跳樓。


    下午三點,一打打資料整齊地放在了齊嶽的辦公桌上。齊嶽微笑,“辛苦了各位,今天可以提前下班了,月底獎金增加百分之十。”


    話音未落辦公室裏橫七豎八躺倒一片,一旁的鬧鍾也像被這緊張地氣氛所威脅,咣的一聲掉落在地,光榮地完成了它的使命。


    然而,這隻是逾輝工作的開始,自從齊嶽交上了資料,三天以來還沒有從總裁室裏走出過一步。齊嶽的職位從特別助理急轉為特別保姆,不僅一日三餐按時送到,連送咖啡的任務都落到了自己的頭上。到不是他有多麽的忠心耿耿,隻是看見逾輝的臉色一天不如一天,脾氣也一日壞似一日,為了整個李氏以及自己將來的飯碗著想,他都得找人給逾輝解解壓。


    不過話說回來,這幾天他那個特別請來的保鏢哪裏去了?


    拉了拉脖子上的領帶,不知道是不是空調壞了的關係,天已經黑了,反而覺得悶熱。逾輝從椅子上站起來,一邊輕輕扭著酸痛的脖子一邊走到窗戶邊,拉開久沒拉開的窗簾。這幾天沒有讓人進來打算,窗戶上都落灰了,不過……逾輝伸手擦了擦玻璃,香港的夜景還是一如既往的美麗。連綿起伏的霓虹燈一直延伸進海裏,與滿天的繁星點點相映成趣。


    他是在美國出生的,十歲之前都跟著母親從來沒見過自己的父親。上了學之後,母親曾經多次勸他回香港,他都沒有答應。既然那個滿眼隻有工作的老爸並不在乎他們,又何必自己巴巴地找過去?


    那時候齊嶽是他的鄰居,真正香港出生的小孩。忘記了是什麽時候拿照片出來給自己看,其中有一張就是香港的夜景。天上的繁星以及城市的燈火,他把照片翻過來調過去,居然分不清楚哪裏是天,哪裏是地。


    今天的夜景和照片上一樣。逾輝輕輕地微笑,不期然又想到某個讓自己大倒胃口的家夥,眼裏的溫度倏忽又降了下來。人一閑下來總是容易胡思亂想,特別是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不過……那個混蛋即便是要走了至少要給自己留一張辭職報告吧!


    砰的一聲,逾輝一拳狠狠地砸在了玻璃窗上,隨手扯下領帶丟在一邊,再次把自己丟進了座椅裏。


    恰在這時,門輕輕地響了三下。


    “進來。”


    齊嶽賊眉鼠眼地溜進來,看逾輝似乎沒有衝自己發泄的表情,鼓起了勇氣,“那個……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逾輝抬起頭看他,這個男人在三天之內騷擾了他28次,不過隻有這次他提出讓自己休息的要求。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逾輝決定的事情絕對沒有聽從別人的道理,齊嶽恐怕也是真著急了吧。


    “你擔心我。”逾輝突然說。


    齊嶽被這直白的言論驚得有點頭腦短路,“你是我老板啊,然後那個……”


    逾輝揮了揮手讓他不要繼續說下去,因為自己是齊嶽的老板,所以他關心自己,因為自己和齊嶽認識多年所以他比別人更關心自己。逾輝發現自己這麽多年都沒有問過齊嶽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朋友,說到底,自己的鴕鳥性格還真是有點可悲。記得老爸當初教訓自己,“你是李家的第一繼承人,你隻需要相信自己!”他顯然做的不夠徹底,也難怪會被老爸玩得這麽慘。


    “工作差不多告一段落了,也該出去放放風了。”逾輝答應的幹脆,到把齊嶽嚇了一跳,早知道就早點跟他說了……嗯……估計,他隻是暫時的心情好而已。齊嶽想想幾天前辦公室裏那隻噴火的暴龍,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逾輝什麽也不收拾,邋遢著往外走。齊嶽一路小跑跟在後麵,絞盡腦汁想找一種既不傷害老板自尊又能提醒他整理一下儀容的辦法。


    “逾輝啊,我們先去吃晚飯吧。我知道尖沙咀那邊有一家法國菜做的很正宗,去嚐嚐怎麽樣?你也好幾天沒好好吃東西了。”


    逾輝腳下一停,身子一拐進了洗漱間。鏡子裏的自己麵容憔悴,胡須滿麵,哪裏還有半點的王者氣質,隻怕此刻扔到大街上也沒有人認得出來他是大名鼎鼎的李逾輝。


    逾輝忍不住苦笑,有生以來,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儀容不整舉止粗俗,他繼承了母親完美的禮儀以及也許遺傳了父親的,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他不是不能接受失敗,這生平第一次讓他失去的自我的……他很清楚,並不僅僅是父親對他的打擊。


    “你的車在樓下麽?”


    “啊?在。”


    “鑰匙給我。”


    齊嶽一邊摸出鑰匙一邊絮叨,“我來開車也沒有關係啊。”


    “我有答應讓你跟我一起去麽?”逾輝轉頭就走,留下愣在一邊的齊嶽,茫然不知所措。


    那個該死的被人寵壞了的李逾輝。半刻鍾後齊嶽才反應過來,摸出手機打電話,“喂,是我!那個白癡終於出門了!”


    ***


    夜,深沉。


    已近淩晨,香港這座不夜城仍然炫耀著它的歌舞升平,似乎比白天還要熱鬧幾分。


    逾輝駕著車,沿著一條小路緩緩地前進,偶爾有流鶯過來搭訕,都被他擋了回去。街上的人還很多,大排擋的老板們忙忙碌碌,招待的全是一對一對出來遊玩的情侶,這人間百態怎麽不比那些流鶯好看?


    隻是一個頂多剛剛成年的男孩子擋在了車前,費力地探進腦袋來說,想不想要一個愉快的patry的時候,逾輝很可恥的發現自己竟然還是想要的。


    “上車!”逾輝冷著臉,那個男孩子到是不甚介意,一直笑,有一點點刁蠻的感覺,卻不讓人感覺討厭。


    “要去哪裏?你家還是我家?嗯,看你能開奔馳,顯然也是有錢人,不然我們去前麵的……”


    “閉嘴!”逾輝低低的吼了一聲,如願地讓男孩子合上了嘴巴。


    “好凶。”男孩撇撇嘴,頭探到外麵去吹冷風。


    逾輝自然不會帶他回自己的家,他從來沒有帶人回家的習慣,那麽髒,不是他能容忍的。還有,他也不喜歡和人一起躺到天明,比如敖修,所以才在早上睜眼的時候兩兩生厭。


    想到這個名字,逾輝的脾氣顯然又漲了幾分,油門一踩加快了車速,隻想找一個地方狠狠地發泄自己的欲望。


    反正自己現在也是這樣的一副打扮,逾輝毫不介意地把車子停在一家街頭小旅館的門前。狹小的房間有一種揮之不去的黴味,讓逾輝有一種自暴自棄的快感。


    小男孩很乖巧地脫下自己的衣服,甚至仔細疊好放在一旁,然後跪下來熟練地解開逾輝的褲子。


    逾輝在男孩的腿間踩了一腳,痛得男孩幾乎當時就倒地不起,“按照我的規矩來。”


    男孩立刻掙紮著爬起來,規矩的在地上坐好等候指示。


    “雙手背在後麵。嘴巴張開,讓你動,你再動。”逾輝褪下長褲……


    累了,真的是累了。逾輝輕易地覺察到這一點。扯掉襯衫倒在床上,不顧及男孩仍舊渴望的眼神,直接丟了幾張大鈔讓他走人。


    “不用了先生,那位先生已經付過錢了。”


    逾輝吃了一驚,“那位先生?誰?”


    “我也不知道。不過先生,如果你下次還有需要,我可以給你免費。”


    逾輝揮揮手讓他離開,重新躺倒在床上,赤裸著的身體能夠感受窗外吹進來的潮濕而微涼的夜風。


    “敖修,你出來吧。”逾輝閉著眼睛,輕輕地說。


    房門開了,逾輝感覺身子一暖,一條被單搭在了自己的身上。“別這麽睡,會著涼。”


    逾輝睜開眼,就看見敖修坐在自己的床邊,室內的光線並不明亮,但他還帶著一副深色的墨鏡。


    “隻是工作而已,至於做到這種程度麽?”敖修撫摸著逾輝的下顎,無限的溫柔。


    逾輝輕輕地笑,趁其不備一把摘掉他的眼鏡,果然露出兩隻堪比國寶的眼睛來。逾輝笑得更大聲,整個人縮成一團。


    “再笑小心我揍你!”敖修有點窘。


    “還準備打麽?那我奉陪,就算身手不如你,我也不能坐以待斃。”逾輝仰起頭,就算是躺在床上,那種不伏輸的勁頭也讓敖修看傻了眼。就是這樣的倔強,讓敖修這麽幾世都百看不厭。


    敖修高高地舉起手,逾輝咬著下唇,像一隻匍匐卷曲的蛇,隨時做好了反咬一口的準備。而敖修的手居然真的落了下來,準確地落在逾輝的屁股上,驚得逾輝幾乎從床上跳起來。


    “你幹什麽!”


    “教訓不聽話的小孩。”敖修微笑,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逾輝的屁股也是他的性感帶呢。“這裏,真的不願意讓我碰麽?”手掌覆上去,輕柔地摩挲,間或重重地拍打下去。雪白的臀部映著粉紅色的手掌印,說不出的媚惑。


    逾輝幾乎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陷入這種情色的狀態的,明明剛才兩個人都還準備再打一架的,現在反倒是有了準備再上一次床的架勢了,所謂人不能好了傷疤忘了疼,但是……逾輝忍不住**出聲,他猜敖修多少也有sm的經驗,他的手法真tmd太好了!


    “我很累了……”逾輝拚命喚回自己僅存的神智想做最後的掙紮,敖修已經脫掉外套躺上了床。“放心,這次我會讓你很舒服的。”


    逾輝小聲的嘟囔,“上次你不也這麽說。”低頭再一看敖修身下的興致勃勃,僅剩的那點信任感也消失殆盡。


    “你剛才看得很爽吧。”逾輝眯縫起眼睛。


    “才沒有,看得我很想殺人。”


    “哦?”


    “我很想殺了那個男的……然後,上了你。”說著吻上逾輝的唇。他說的是真話,這幾天以來一直躲在一旁用各式各樣的儀器偷窺逾輝,害得他一天到晚跟變態差不多。看逾輝那麽拚命工作心疼到要死,又覺得逾輝現在絕對不想見自己,隻好拜托了齊嶽讓逾輝出來輕鬆一下。可是那個男孩上了車他就後悔了,恨不得一槍直接殺了那個家夥。


    往下滑了滑身子,敖修讓逾輝側躺在床上……


    “為……為什麽……這麽對我?”無力地攀扶著敖修的肩膀,眼裏的淚水怎麽也止不住,一陣陣湧上來的哽咽,有一種即將窒息的感覺。


    “乖,別多想了。睡吧,睡吧。”輕輕吻著逾輝的額頭,敖修滿眼的心疼和不舍逾輝並沒有看見。


    很快,已經累到虛脫的逾輝沉沉地睡了過去。隻是夢中還在哭泣,緊緊地貼著敖修的胸膛,似乎怎麽都無法舍棄這片溫暖。


    敖修輕輕地撫過逾輝的頭發,把落在臉頰上的碎發別在耳後。這張在哭泣之後顯得楚楚動人的臉,讓他有深深的,想要去憐惜的感覺。


    逾輝,一世比一世美麗,一世比一世堅強,也許自己終將難以下手。敖修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這輪回不止的遊戲究竟要多久才是一個盡頭呢?


    ***


    逾輝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自己熟悉的,繪滿綠色開花植物的天花板。從被子裏伸了手出去,床的另一邊果然是冰冰冷冷的。什麽時候被送回家裏來的,他竟然不知道。好在清醒後的感覺處並不如第一次那麽糟,敖修絕對不是自己能夠輕易控製的人,這個他早就知道。


    “你醒啦?”齊嶽好走進來,看逾輝睜開眼睛馬上撲了過去,眼鏡後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極了一條忠犬,“感覺還好麽?”


    逾輝忍著渾身的酸痛,掙紮著坐起來。想起昨天晚上那場激烈的性愛,逾輝很慶幸自己還看得見今天的太陽,已經回憶不起整個過程,那種血管即將爆裂的感覺似乎卻還留在身上。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齊嶽趕緊問,“冷?”


    逾輝白了他一眼,起身去浴室,齊嶽跟在後麵不知道在想什麽出神,絲毫沒留意逾輝已經停下了腳步,一頭撞進人家的胸膛裏。“你要跟進來?”


    齊嶽嘿嘿地笑,一臉的揶揄,“我是怕您的身體受不了。”


    原以為能看到逾輝難得一見的害羞表情,可是齊嶽還是失望了。逾輝的招牌表情萬年不變,似笑非笑,“你知道的很多嘛。”


    “小人知道的不多,絕對不多。”開玩笑,瞧逾輝那一副準備殺人滅口的表情,他怎麽敢逆了龍鱗。


    逾輝不理他,邁步進浴室,齊嶽忍不住開口,“你都不問啊?”


    逾輝又退回來,靠在門邊等齊嶽自己解釋。其實還用問什麽麽,如果說齊嶽沒有和敖修串通,殺了他都不會相信。


    齊嶽堆起一臉討好的笑容,戰戰兢兢,“老大,你要知道,我們這個叫戰略合作夥伴關係。當然,我不是信任他,我也一直在很努力地調查他的資料。但是您……您……那個,哈哈,所以我就隻好……嗯,你知道了吧。”


    逾輝冷笑,砰的一聲關上浴室的門。齊嶽臉上的笑容凝在臉上。切,關他什麽事啊。明明是小兩口吵架,非要連累到他這種平頭小老百姓身上。昨天半夜一個電話把自己招來,吩咐照顧他自己就走了,他是什麽人啊居然也可以這麽支使自己?偏偏自己見鬼了似的言聽計從,那個敖修八成是會法術的。


    對一個精神持續高度緊張的人來說,一場完美的性愛的確效果非凡。一個熱水澡洗去身體的疲倦,頓時神輕氣爽起來。逾輝刮掉長得亂起八糟的胡子,站在鏡子前仔細地看著自己的臉——還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帥哥一名。隻是長時間哭泣之後的紅腫眼睛稍微有點影響形象,逾輝考慮一會兒出去了,是不是要像敖修一樣戴副墨鏡遮掩一下。摸了摸自己腫腫的眼睛,逾輝輕笑了一下,已經很多年沒有哭過了,讓他想想,是十五年還是二十年?原來自己都有那麽久的曆史可以追溯了,而且,他昨天居然在敖修的懷裏哭泣得像一個孩子。那種感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希望自己在疲倦的時候有人可以依靠,逾輝第一次同意了這句話。難得敖修那樣的人,居然也有這樣一份縝密的心思。隻是……那個白癡居然會先給自己弄一個床伴來,真是……頭腦好的值得佩服!


    精神抖擻地走出浴室,齊嶽已經準備好了一堆文件等候他了。逾輝挑眉,“什麽意思?”


    “今天工作不多,我們采取的措施初顯其效,敖修說在家裏辦公就好了,省得你那雙兔子眼出去嚇人。”


    逾輝瞪了齊嶽半天,恨不能上去一把掐死他。他怎麽養出這麽個吃裏扒外的東西!“誰是你老板?”


    眼見著老板要發飆,齊嶽趕忙上去轉移話題,“你今天精神看起來是不好,就多休息一下吧。下午敖修回來陪你吃晚飯。他說最近很忙,有些事情需要關注一下,還說讓你提防著你二叔。”


    逾輝的心猛的沉了一下,伸手拿過文件,一言不發向書房走去。齊嶽搞不清楚自家老板怎麽這麽又快情轉多雲。“逾輝……怎麽啦?”一邊自我鄙視一邊繼續當羅嗦的老大娘,“其實敖修這個人還不錯。雖然我對他一直有意見,但是他真的很關心你。他臉上那倆熊貓眼是你揍的吧?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那幾天他不敢見你一直在我這裏打聽你來著。”


    逾輝停下腳步,齊嶽又一頭撞上,隻能摸著鼻子苦笑他今天真的很不長眼。


    “收拾東西,我要去日本。”


    “什麽?!”齊嶽的聲音高了何止八度。


    逾輝掉了頭去收拾東西,齊嶽繼續跟在身後嚷嚷,“喂喂,你做事情不要用這種跳躍式好不好,我跟不上。你現在去日本幹什麽?”


    “泡溫泉,吃料理。”逾輝不以為然。


    相信他才有鬼!齊嶽沉默了片刻,摸出手機。逾輝一眼狠狠地掃過來,“再賣我你就跟他混好了。”


    齊嶽憤憤地在身後嘀咕,逾輝你都沒有發覺自從遇到敖修你就變了,一把年紀的人了越活越回去了,現在還學會像女人一樣撒嬌啦。哈,我等著你披婚紗嫁出去算了。絮絮叨叨滔滔不絕。


    逾輝隻當沒聽見,有人心疼才有撒嬌的權利,他還不知道能擁有這樣的溫柔幾天,為什麽不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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