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要算起來,陳閑與許雅南其實並沒有太多直麵的衝突,但就是因為給對方留下的第一印象很差,所以不知不覺中他們兩人的關係也莫名變得水火不容,要不是顧忌到異人私鬥犯法,或許這一次見麵就是他們死鬥的開始。


    在陳閑眼中,許雅南是一個胸大無腦的女人,為了一個不足輕重的許三寒就能從東南趕到寧川來挑事,更何況她的真實目的與許三寒無關,或許她也沒有半點想給許三寒報仇雪恨的想法,隻是覺得自己宰了許家的人拂了許家的麵子罷了,再加上後來登門的事,剛見麵就被自己重傷了一個許家的先生.......殺人是大仇,打臉是死仇,跟許家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當然,在許雅南眼裏,陳閑也是一個極為討厭的異人,許雅南隻覺得陳閑的為人處世方式極為狠毒,既不給別人留餘地,也不給自己留餘地......除此之外,許雅南還對陳閑的態度非常不滿。


    在異人界內,東南許家可是響當當的異人世家,說他們的家族傳承千年都不為過,自小在這種家庭生長,許雅南早就養出了一副大小姐該有的樣子,雖說她比起一般的世家之女要有涵養得多,但不可否認她也有些自傲,因為她不僅是出身名門那麽簡單,她在修行一道的天賦更是令人驚歎,絕非那些花瓶女異人可比,更何況她生來便得了一副好皮囊。


    許家小仙女這稱呼可不是白叫的,毫不誇張的說,在目前國內女性異人的群體裏,能比許雅南漂亮的真說不上來,跟她顏值一個檔次的女異人,滿打滿算也沒幾個。


    出身異人界的名門望族,年輕一輩異人的領頭羊,生來更是有芳華絕代的皮囊,就憑這些她也足以自傲。


    不過她的自傲在陳閑麵前卻顯得有些不堪一擊,因為陳閑壓根就不搭理她,自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過這個小仙女,說起話來也鋒芒畢露毫不退讓。


    “連龍虎山的小天師都沒有這麽跟我說過話......陳閑.......”許雅南坐在大廳角落的皮椅上,眼裏滿是怒色,一口小銀牙都快咬碎了,心裏像是潑婦一樣不停地咆哮著,“我遲早收拾你!你給我等著!”


    陳閑坐在一個距離許雅南很遠的地方,他似乎察覺到了那種不太友善的目光,便回頭看了許雅南一眼。


    “陳閑,她是誰?”木禾突然問道,雙眼緊緊盯著許雅南,小臉上的表情有些疑惑,因為她是第一次看見別人對陳閑的態度是這樣,似乎恨不得把陳閑抽筋剝皮活吞了似的。


    聽見木禾的話,陳閑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輕輕揉了揉她軟乎乎的頭發。


    “她是壞人。”


    木禾得到陳閑的答複後,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隻是許雅南那邊快被活生生的氣死了。


    普通人坐在許雅南的位置,在這個距離絕對聽不見陳閑說話的聲音,但許雅南是普通人嗎?


    她是壞人。


    這四個大字就像是在她耳邊用功放加大音量喊出來的一樣!


    “你......說......誰......是......壞......人......”


    許雅南咬牙切齒地盯著陳閑,每一個字幾乎都是從牙縫裏蹦出來的,眼裏的神色非常危險,似乎隨時都會對陳閑出手一樣。


    陳閑低著頭幫木禾整理了一下鬢角的發絲,頭也不抬地說道:“說你。”


    臥槽。


    魯裔生都驚了。


    打死他都沒想到陳閑竟然會認識許雅南!


    打死他一萬次都沒想到陳閑跟許雅南竟然是這種關係!


    這種氣氛!


    這種眼神!


    這特麽得有多大的仇才能發展成現在這樣啊?!


    “老大,你到底是怎麽惹她了?”魯裔生忍不住好奇問道,眼神一個勁地往許雅南那邊瞟,不知死活地問了一句,“你始亂終棄了?”


    陳閑冷冰冰地看了看魯裔生,沉默不語的樣子有些嚇人。


    見陳閑是這副反應,魯裔生也不由得緊張起來,心跳得賊快......難道我猜對了??按照老大這性格不會殺我滅口吧??


    就在這時,陳閑突然開了金口,眼神異常的嚴肅。


    “小魯同誌,我代表組織問你一句,請問你的眼睛是哪年瞎的?”


    魯裔生本想辯解一下自己的眼睛沒瞎,但一看陳閑那富有暗示性的眼神,他便下意識地打了個冷顫。


    “昨天瞎的。”魯裔生麵不改色地答道,硬生生把頭別開,不敢去看許雅南那幾乎要吃人的目光,“最近搞研究發明太專注,不小心傷了眼了。”


    一瞬間,魏家大廳裏本就尷尬的氣氛,現在又變得尷尬了無數倍。


    魏成功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陪著笑,雖然他也沒弄清楚現在是什麽情況,但從陳閑跟許雅南那種不太和諧的交流來看......現在最好別說話,沉默是金陪笑就行!


    這時,一個略顯憔悴的中年婦人從樓上款款走了下來,身上很隨意的披搭著一件棉絨睡衣,似乎已經被家裏的變故折磨得沒了心思打扮,整個人看著都如同老了十歲。


    “老公你回來了......”


    “誒!小然怎麽樣了?”


    這個婦人便是魏成功的夫人,也是當事人魏然的親生母親,她的心理素質可比不得在商場上曆經風霜的魏成功,這段時間以來她就沒睡過一次好覺,那種臉色蒼白精神恍惚的樣子讓人看著莫名心酸。


    陳閑是個局外人,他並不認識魏夫人,但在這時候他卻能從這個婦人身上感覺到一種發自內心的情感。


    她應該很關心她的女兒。


    “小然還是不吃不喝.....已經連著兩天沒有睡覺了......”魏夫人走到魏成功身邊坐下,泛紅的眼裏滿是血絲,似乎她也很久沒休息過,說話的聲音用氣若遊絲來形容都不為過,“她還是那麽害怕.......我怎麽勸她都不管用.......這樣下去不被那些神神鬼鬼的東西折騰死......也會被活生生的餓死啊.......”


    “你別擔心,小然肯定不會有危險!”魏成功輕拍著魏夫人的後背,細聲安慰道,“你也別熬著了,趕緊去歇歇,這裏有我.....對了!這是我從守秘局請來的高人!他們肯定能解決小然遇見的麻煩!”


    “守秘局的高人?”魏夫人疲憊不堪地抬起頭來,似乎隻是看這一眼就費盡了她身上的力氣,半睜的眼裏看不出半點精氣神,“你們好......這次真的麻煩你們了......”


    話音一落,魏夫人似乎意識到了什麽,急忙又回頭看了許雅南一眼。


    “看我幹什麽,我可沒那麽小心眼。”許雅南側身靠著皮椅,纖細白皙的手掌輕輕托住了腮,表情並沒有魏夫人想象的那麽難看。


    “雅南,你別生氣就好,畢竟小然的情況是這樣,你叔叔也是一時心急才......”


    “對對對!”魏成功擦著額頭上的汗珠,看陳閑的表情也有些尷尬,“希望你們大家都別介意,這次的事是我孟浪了!”


    “沒事。”陳閑輕聲說道,“不介意。”


    不介意才怪。


    此時此刻,陳閑心裏一萬個不願意,要不是背著守秘局正式成員的身份,陳閑說不定會掉頭就走,不過他不是因為魏成功兩頭請人而惱怒,隻是單純的不想遇見許雅南罷了。


    當然,準確的來說,他是不想再遇見許家的任何一個人。


    沒完了?


    許三寒死了,來了一個許雅南。


    要是再這麽鬥下去,如果許雅南出了意外,下次是不是得讓許家的家主親自上門來討說法?


    “陳閑......你是不是不開心?”木禾軟糯糯的聲音,突然在陳閑耳邊響了起來。


    與陳閑一起生活的這段時間以來,木禾對他的了解程度也愈發深厚,特別是情緒上一些細微的轉變,別人感覺不到的木禾卻能感覺到。


    此時,她似乎也會察言觀色,說話都刻意壓低了聲音,幾乎都要湊到陳閑耳朵上,每一次呼吸都輕輕吹著陳閑的耳廓弄得他癢癢的。


    “沒有不開心。”陳閑低聲道,然後不動聲色地看了許雅南一眼,輕聲細語地說道,“隻是有點煩而已。”


    正當木禾準備再問的時候,突然間,樓上傳來了一聲極其淒厲的慘叫聲。


    “不要跟我說故事!!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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