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閑處理著眼前這個異常生命,正處理到興頭上,隻聽後麵魯裔生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些什麽東西,活像是一隻蒼蠅嗡嗡嗡的叫個不停。


    “你們在說什麽?”陳閑有些好奇地回過頭問道,同時他手裏也沒閑著,就像是被程序設定好的變。態機器人,不停地手起刀落手起刀落……


    見陳閑看了過來,魯裔生與魏成功齊刷刷地打了個冷顫,站在一旁圍觀的許雅南也莫名覺得有些害怕。


    在他們眼裏,陳閑可比這個詭異老人恐怖多了。


    “沒什麽,我們瞎聊呢。”魯裔生露出了一個不太自然的笑容。


    “對對對,瞎聊。”魏成功心虛地說道。


    又過片刻,陳閑確定地上這攤“爛泥”沒動靜了,他隨手便將鋸肉刀插在地上,任憑寄宿在鋸肉刀裏的骷髏吸收這些東西,算是給寵物成功投喂了。


    之前許雅南是遠觀,所以很多細節她觀察得不是很清楚,現在她有了一個近距離觀察鋸肉刀進食的機會,當然她寧願沒有這個機會,因為看起來實在是太惡心了。


    陳閑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紙巾想擦擦手,但拿出來一看才發現這包紙巾都聚成了一團,早就被血給浸透了,最後還是魯裔生有眼力見,急忙遞過來一塊擦拭工具用的幹淨毛巾。


    “不無聊了吧?”陳閑一邊擦著手,一邊走了回去,看著眼巴巴盯著自己的木禾說,“我們一會辦完案就回去好不好?”


    木禾想了想,點點頭。


    “乖。”


    陳閑伸出手去想要摸摸她的頭,但一看手掌上還是有些擦不掉的血跡,髒兮兮的不成樣子,便又準備將手收回來,不過木禾卻不嫌棄,還沒等陳閑收回手,她踮著腳尖就用額頭在陳閑掌心蹭了蹭,臉上的笑容既可愛又乖巧,


    如果這世上真有天使的話,或許木禾就是吧?


    陳閑在心裏笑了笑,雖然這麽說他自己也覺得有些肉麻,但事實上確實如此,木禾總是能莫名其妙地碰觸到陳閑心裏最柔。軟的那部分,仿佛她本就屬於那裏,之所以陳閑會盡心盡力的照顧她,應該也有一部分這個原因。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陳閑自始至終都覺得木禾很熟悉,哪怕是第一次見麵他也有這種感覺,似乎兩人很早之前就見過,隻是記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她了。


    突然,許雅南冷冷地哼了一聲,打破了陳閑與木禾那種溫馨的氣氛。


    “麻煩你打情罵俏挑個時候,現在危機還沒解除,你們……”


    “不是說你辦案嗎?”陳閑反問道,看了她一眼,“我們隻負責看就行了,你不是說自己是主力軍麽?”


    “有沒有人說過你真的很討厭?”許雅南咬牙切齒地瞪著陳閑,恨不得就這麽撲上去咬死他,“不會說話就別說!”


    不等陳閑再開口,木禾已經氣衝衝地回了一句。


    “陳閑不討厭!”


    說完,木禾握起小拳頭,一副凶巴巴的樣子。


    “你!不許說陳閑!”


    木禾本來就是一副小姑娘的模樣,白白嫩嫩的樣子簡直可愛到犯規,所以她就算握著拳頭惡狠狠地盯著別人,別人也隻會覺得……


    “怎麽會這麽可愛!!”


    許雅南雙眼放光地看著木禾,就像是看見了一個讓她萬分心水的毛絨玩具,同時她心裏也在偷偷摸摸的感慨,這姑娘到底是誰家的?怎麽生的就這麽……不對!


    我沒事誇她幹什麽??”


    一瞬間,許雅南清醒了過來。


    其實在最初見麵的時候,許雅南就免不得注意到了陳閑身邊像個跟屁蟲一樣的木禾,她對木禾的第一印象就是“我的媽這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可愛的小姑娘!”,同時她也很為木禾感到悲哀,隻覺得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天下好男人那麽多,你挑誰不好非得挑個陳閑?


    他除了長得好看點能打一點本事大一點……他還有什麽值得你看得上的地方嗎?


    “再說陳閑,我打死你。”木禾凶巴巴地瞪著許雅南,就像是一隻護食的小獸。


    雖然她說話的語氣還是軟軟糯糯的,表情也沒有半點殺傷力,但許雅南卻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因為她竟然從木禾身上感覺到了一種奇怪的危險感。


    那種危險感來得虛無縹緲,但的的確確讓許雅南心裏緊了一下。


    “還是木禾好,知道幫我說話。”


    陳閑難得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完全是一副老懷大慰的樣子,看木禾的眼神裏滿是欣慰,但他中途又別過頭看了魯裔生一眼,滿臉的恨鐵不成鋼。


    “看見領。導被人懟的時候你就連個屁都不放嗎?”


    “我放什麽屁啊!”魯裔生的腦子轉得飛快,表情也是凶巴巴的,直接挽起袖子擺出一副要打人的架勢,“科長,你別生氣,且看你心愛的小魯如何教訓這個……”


    “教訓誰?”


    許雅南冷冰冰地瞥了他一眼,雖然她對於陳閑滿是忌憚,但對魯裔生這種看似半吊子的術士……


    你敢這麽跟老娘說話?


    “教訓……教訓我自己還不行麽……”魯裔生繃不住了,欲哭無淚地指著自己腦袋上的傷疤,“老大,我都這樣了你還逗我,你忍心嗎?”


    看見魯裔生那可憐兮兮的樣子,陳閑還沒說話,許雅南倒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從某個角度來說,許雅南是個很像陳閑的人。


    她與陳閑一樣的不苟言笑,仿佛每個表情都像是被程序設定好的,每分每秒都必須保持許家大小姐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到現在她已記不起上一次自己發自內心的笑出來是什麽時候了,隻記得每一天都要遵循家族的規定,要做一個能讓家族依靠的“強者”,畢竟現在的許家已經是……


    “看我幹什麽?”許雅南瞪著陳閑。


    “沒什麽。”陳閑搖搖頭,看她的眼神變得有些詫異,“我隻是沒想到你除了那種欠揍的表情之外還有其他表情,是我少見多怪了。”


    聽見這句氣死人的話,許雅南咬著牙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著自己的情緒。


    我不氣。


    氣也打不過他。


    至少在這個距離我沒勝算。


    此時,陳閑似乎突然間看破了許雅南的偽裝,不動聲色地勸著她,用一種讓人如沐春風的方式安慰她,以讓她深刻體會到什麽叫做良言一句三冬暖。


    “為了小事發脾氣,回頭想想又何必,別人生氣我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陳閑毫無語調波動的聲音悠然響起,就像是沒有感情的電子音,叨咕叨咕地念叨著,“我若氣死誰如意,況且傷身又費力……對,而且你氣也沒用,反正你打不過我。”


    “我跟你拚了!!”


    毫不意外,許雅南成功被陳閑激怒成了潑婦,直接將銅劍法器握在手中,一副要吃人的樣子,但還未等她上前找陳閑拚命,隻見陳閑突然拔起了插在地麵的鋸肉刀,不由分說便將刀身豎著甩出——


    鋸肉刀寬厚的刀身如同螺旋槳般瘋狂旋轉著,幾乎是貼著許雅南的發尾擦了過去。


    這一瞬間,許雅南被嚇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待她緩過來時隻感覺無比的委屈,清澈動人的眼睛也紅了起來。


    明明是你故意氣我,結果你還拿刀嚇唬我,你怎麽這麽不講理!


    就在這時,鋸肉刀已經轟然落地,那種反饋而來的巨大聲響很不對勁,似乎是撞到了什麽東西……


    許雅南本能地回頭一看,隻見自己身後站滿了一個個憑空出現的詭異老人,與之前被陳閑剁成肉醬的目標對象幾乎一模一樣!


    它們看起來就像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其中最近的一個詭異老人距離許雅南不到半米元,而且那個詭異老人也與其他的同類不一樣,它並沒有默不作聲地站著露出那種惡心人的笑容……它是躺著的。


    這個老人布滿孔洞的胸腔被之前陳閑甩出來的鋸肉刀徹底貫穿,早早就沒了聲息,佝僂的軀體也在迅速枯萎收縮,正在不斷被鋸肉刀裏的骷髏吸收著。


    “小魯,你拿儀器檢測一下外麵的黑霧是什麽東西,如果那些黑霧對活人沒什麽影響的話我一會就帶你們出去,這裏不能待了。”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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