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會在寧川設立的分會場實際上並不是為了寧川而設,而是整個省就隻有這麽一個會場,恰好就在寧川附近罷了,曾經陳閑也好奇地找霍胖子問過,既然一個省一個會場,那麽為什麽不設立在省會城市附近?怎麽設到寧川來了?


    霍胖子給的答案非常簡單。


    “這裏安全。”霍胖子說這話的時候眉飛色舞,那種表情簡直得意到了讓人想揍他的地步,一邊說一邊還衝陳閑擠眉溜眼,“昆侖會這種活動在咱們國內還是首次,所以舉辦方有所顧慮也是當然的,他們也怕出亂子……”


    “出亂子?”陳閑問道,似乎也很好奇,“是害怕有人來昆侖會搗亂?”


    “對,但不是怕外來的人,主要是怕……裏麵的人。”霍胖子是這麽跟陳閑解釋的,“參賽的有異人也有異常生命,稀奇古怪的什麽玩意兒都有,所以舉辦方肯定也擔心他們會不會亂來,畢竟他們都不是好管教的那種……”


    “所以呢?”陳閑更想不明白了,疑惑地問道,“把分會場弄在省會城市不好嗎?那裏可是有咱們守秘局的省支部啊!”


    “但咱們這裏不是有你嗎?”霍胖子笑得更得意了,似乎早就知道了舉辦方會如此打算,“你可比一個省支部有用多了,而且你還是參賽人員,到時候會場那邊有什麽問題你也能及時幫他們一把,能者多勞嘛。”


    “給錢嗎?”陳閑不動聲色地問道。


    一聽這話,霍胖子頓時顧左右而言他。因為他可是知道陳閑那種死要錢的摳門性子,雖然不給錢他肯定也會幫一把,但必然會對此頗有怨言,就像是深閨老怨婦一樣碎碎念個不停……


    “談錢多俗氣啊,我們要講信仰,助人為快樂之本嘛,能者多勞一丟丟那是福報!”


    “你再說福報我可就辭職了啊。”


    “……”


    事實證明,陳閑不是那麽好忽悠的,但他也沒那麽小心眼,既然舉辦方比較信任寧川這邊的防衛力量,那他自然不會給寧川丟臉,雖然他是個喜歡錢的異人,可是在這種事上,家鄉榮譽感還是多少有那麽一分半分的。


    一開始陳閑得到的消息是在半月後去會場辦理參賽手續,除了拿取隊伍的參賽牌之外,還得親自去驗明自己的參賽身份,以免有人冒名頂替做出一些違反規定的事等等……


    “剛才霍叔說的話你們也聽見了吧?後天早上六點會場就開了,咱們把身份證件都準備一下,到時候去辦一下參賽手續……你拽我衣服幹什麽?”


    陳閑疑惑地看著許雅南,見她默不作聲地拽了拽自己衣角,心裏也好奇她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說。


    “後天早上就走,時間有點太急了……我們還沒準備好呢。”許雅南低聲說道。


    坐在許雅南身邊的木禾似乎知道她口中所說的“準備”是什麽意思,所以在這時候也跟著一起點頭。


    “準備什麽?”陳閑疑惑地問道,“身份證件?你不會回家的時候忘了沒帶過來吧?”


    “不是身份證件,我是說衣服!”許雅南認真地看著陳閑。


    “啥衣服?”魯裔生在旁邊問了一句,嘴裏叼著半根剛被李道生吹滅的煙,“你不會還準備讓我們穿一套隊服吧?那看著也太蠢了!”


    “屁的隊服。”許雅南沒好氣地白了魯裔生一眼,“我說的是平常穿的衣服!”


    在許雅南看來,她與木禾已經沒合適的衣服穿了,所以必須去商場逛逛再買一些新的,至於陳閑他們這些男人……他們穿的那叫衣服嗎?狗都不穿那麽邋遢的!


    “我這衣服去年剛買的……”魯裔生對許雅南的吐槽表示非常不滿,所以在為自己努力辯解。


    “我也是……”李道生嘀咕道,雖然他的家世比魯裔生這一流的異人強了太多,從小到大就沒缺過錢,但若是論穿衣打扮,他的檔次跟魯裔生差不多,因為他一門心思都在修煉上,身上穿的這些衣服幾乎都是自己妹妹逛街時順便買的。


    聽見他們倆的辯解,陳閑不禁鄙夷地笑了一下。


    “我是新衣服,剛買還沒多久呢。”


    陳閑身上穿的衣服確實剛買沒多久,那還是木禾與許雅南逛街的時候幫他買的,不過在此刻許雅南看來……這衣服已經不能再穿了,好歹昆侖會也是一場麵向全國的大型活動,而且十有八九還是這個隊伍揚名立萬的契機。


    在這個節骨眼上,不買幾身像樣的新衣服說得過去嗎?


    “明天,我還有木禾……對,再帶個小不點,我們一起去逛街買衣服,你們就在分局待著隨時準備支援我們。”


    “我也要去嗎?”小不點撓了撓頭,雖然表情有些期待,但一想到要與外麵那些普通人類產生接觸,心裏還是有一些緊張,“你們買衣服我跟著去幹什麽……要不我不去了吧……我在家裏陪小樹……”


    “你也去!”許雅南拍板說道,“你爹那個沒腦子的不管你,我們這些阿姨管,明天給你買幾套童裝,穿髒了就換,到時候接著買,對了還有你們兩個……”


    說著,許雅南看向魯裔生等人。


    “你們倆一會回去找皮尺量一下胸圍腰圍腿長什麽的,明天我們給你們買幾套合身的。”


    “量這些多麻煩啊,我們跟著去唄。”魯裔生笑道。


    “算了吧。”許雅南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們一進商場就犯困,沒走兩步就想找地方坐著歇歇,帶你們去逛街還不如帶著那棵樹去呢!”


    “……”


    原來我們還不如一棵樹嗎?


    李道生與魯裔生麵麵相覷了一陣,然後滿臉慚愧地低下了頭,因為許雅南所言非虛,一字一句都戳在了他們的心窩子上。


    “那我呢?”陳閑小心翼翼地問道,似乎也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滿臉的期待,“我也有吧?”


    “你沒有!”許雅南與木禾異口同聲地答道。


    “憑什麽啊!”陳閑傻眼了。


    聽見陳閑的困惑,許雅南與木禾再次齊齊答道:“就憑你剛才拿我(她)當大風車甩!”


    陳閑很失落,有些後悔自己之前下手太重了,但他明明記得許雅南她們不是那麽小心眼的人啊……這個隊伍裏心眼最小的不就隻有自己嗎?難道她們跟著我學壞了?


    見陳閑委屈巴巴地蹲在一邊不說話,許雅南便回頭與木禾對視了一眼,兩人開始無聲的交流。


    “他還真信了?”


    “信了呀,陳閑就是這麽笨……”


    與此同時,在距離寧川市約莫一百五十公裏外的山區裏……在那片綿延不絕的山嶺之中,坐落著一座花費了大半年光景剛趕工建好的巨大廣場。


    這裏便是昆侖會在本省的唯一分會場,也是近些天來湧入外地異人最多的地方。


    “這個分會場有你這個主持人負責不就行了嗎?非得把我從京城叫過來幹什麽?”


    “這是你們上層下達的命令,跟我沒關係啊,我又不是你們守秘局的人……”


    在分會場西麵觀眾台的最高處站著兩個怪人,一個是穿西裝打領帶脖子上有一圈梵圖文身滿頭戒疤的和尚,另外一個則是穿著休閑服一頭斑駁白發的男人。


    “新法和尚,要不這幾天你幫我簽到算了,我想抽個空去寧川溜達溜達,以前還沒來過這地方呢……”白發的中年人點了支煙,靠著身後的欄杆,慢吞吞地抽著。


    光頭和尚看了他一眼,然後一把將他剛點上的煙給奪了下來。


    “童官,你信我打電話舉報你嗎?”和尚沒好氣地問道。


    見新法大.和尚認真了,這個名為童官的中年人也隻得攤了攤手表示認命,但他心裏還是對上層的決策充滿了怨言,因為他覺得寧川這地方他都沒必要來……有寧川分局的那幫後生坐鎮,這裏能出什麽亂子?


    “辦參賽手續那天陳閑是不是要來?”童官忽然想到了什麽,眼睛頓時就亮了幾分。


    新法和尚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然後將掐滅的香煙丟進了隨身帶著的小垃圾袋裏。


    “我想見見他。”


    童官的表情愈發期待,似乎他很早之前就想見陳閑一麵了,那種由衷的興奮不是能裝出來的,完全可以看出他對陳閑那個後生有無窮的好奇心。


    “你對他有興趣?”新法和尚好奇地問了一句。


    童官點了點頭,表情非常認真。


    “我在總部聽他的名字都快把耳朵聽出老繭來了……這次總算能見著正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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