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長相,實在是很難把他與姬桑放在一起相提並論。


    龔映擋在雪娘的前麵,大有誰要是敢把雪娘帶走他就和誰拚命的架式。雪娘之於他,或許談不上什麽至愛。但事關一個男人的尊嚴,而且還是一個自以為高人一等的男人,更是不允許自己心愛的女人被別人搶走。


    前一次是那人的命令,龔家夫婦未曾與他商量。他得到消息便趕了過去,幸好晏侯爺還算識相,他沒費什麽力氣就把人帶回來。


    這一次,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放手。


    晏玉樓眯起眸,聲音隱含威脅,「龔三公子是想阻撓本官辦案嗎?」


    龔老爺急得直冒汗,龔夫人狠狠瞪雪娘一眼。這個禍水,沒有引到別人的府上,反倒是禍害了他們龔家。早知如此,真不應該記映兒知道她的存在。


    「映兒,休得無理。」


    使勁一扯,龔老爺把龔映扯到一邊。


    晏玉樓冷笑一聲,這些人搞得她好像是要強搶民女的惡人似的。神色間帶出冷意,再看龔家人時不免多了幾分思量。


    最後雪娘她沒有帶走,龔映她也沒有帶走。龔家不足為懼,該防的是那個隱在暗處的人。她堂堂榮昌侯要是傳出和龔三爭一女的事情,有損她的官聲也拉低了她的檔次。


    既然不讓她帶人走,索性命人圍了龔府,不許人出去。


    她與姬桑同時出手,一個派人圍了淮南王府,另一個命人圍了龔府。但凡是鼻子靈一些官員,都嗅出其中的不尋常。


    淮南王府和龔家,看似完全不相關的人。可偏偏就是在出了質子被刺身亡的事情後,這兩家被信國公和榮昌侯派人圍了。要說淮南王和龔老爺,那可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人,怎麽就扯一起了呢?


    外人瞧著一團霧水,宮裏的太後們也是雲裏霧裏。


    不同於晏琳琅對晏玉樓的全然信任,對此事根本不曾過問。姬太後可是急得在殿裏麵走來走去。這段時間以來,她明顯感覺到弟弟對她這個姐姐更是不願意應付。


    以前瞧著麵冷心冷,但對她還是不錯的。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他似乎越來越不怎麽進宮。出了這樣的大事,還是她三催四催,他才姍姍進宮。


    也顧不上責問他,她劈頭蓋臉第一句就是罵晏玉樓。罵晏玉樓為人太過狡猾,自己挑好拿捏的龔家下手,把淮南王那樣的燙手山芋丟給他。


    「哀家早就說過,那晏玉樓渾身的心眼子。鶴之你也是的,明知道淮南王是陛下的叔爺,你怎麽想都不想就派人去轉淮南王府。也是王爺心胸寬廣沒有與你計較,否則他如果發難,咱們姬家就完了。」


    「晏家一家子的滑頭,晏琳琅是個奸滑的,那晏玉樓更是滑頭中的滑頭。你也是,怎麽能讓她得了逞。」


    他們姐弟倆,難道真讓那對姐弟吃得死死的。這不能夠啊!論地位,他們國公府比侯爺可是要高一品。論身份,她是妻晏琳琅是妾,更是不能相提並論。怎麽就反過來了呢?他們姬家怎麽就落了下乘,讓晏家占了上風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想來想去都怪她沒有生孩子。


    說到孩子,她更是心寒。晏琳琅好生養生了兒子也就罷了,畢竟對方比自己小得多身子骨好。可弟弟和晏玉樓相差不了多少,晏玉樓差點沒命了都還整出一個兒子來。鶴之倒好,府裏連個通房都沒有,更別提孩子。


    「你說說你,怎麽就事事不如晏玉樓了呢?以前瞧著,你可是樣樣壓他一頭。如今再看你哪哪都不如他。不說別的,隻說子嗣。你和他一樣沒有娶妻,別人卻愣是弄出一個兒子來。哀家現在也看開了,你說讓哀家不要和晏琳琅鬥要和睦相處,哀家也聽你的。你什麽時候聽哀家的話,早些娶妻給哀家生一堆的侄子侄女。」


    姬桑靜靜聽著,對於姬太後東一句西一句的說話方式習以為常。


    姬太後說累了,心裏的鬱氣撒了出去,倒也不管他能聽去多少。她這個做姐姐的自認為該操的心都操了,旁的她可就無能為力。


    再者,她也有些怵他。


    心裏納悶著,這個弟弟論長相身份哪一樣不是高人一等,怎麽在婚姻之事上就如此艱難。偏生父母都不在,國公府裏也沒個人替他操持。她這個當姐姐的有心,無奈弟弟不領情。她居在深宮,許多事情都是愛莫能助。


    看著他始終冷冷淡淡的樣子,不免心裏又生起氣來。


    萬般糾結之下,隻好讓他出去眼不見心不煩。


    他一走,她又氣得直撫胸口。


    「你說說,他每次進宮就擺出這樣一副臉色給誰看?要不是母親沒能生下嫡子,哪有他這個外室子當家做主的道理。」


    她身後的嬤嬤是國公府出來的老人,聞言隱晦道:「娘娘,這話莫要再說。免得隔牆有耳被人聽去。」


    「哀家知道,也就是在你麵前發發牢騷。」


    「娘娘是個有福的,老國公和老夫人早早替娘娘謀劃好了一切。無論是在閨中還是嫁給先帝,您步步走來都有人相護。國公爺瞧著麵冷,實則心裏敬重娘娘。否則以延澤宮那位的手段,娘娘哪有如今的太平日子。」


    老嬤嬤說得在理,姬太後也沒有出聲反駁。到底是心意有些難平,思量著自己她一個嫡女,到頭來還得看一個外室子的臉色,想想她都替自己覺得委屈。到底是不同母的姐弟,比起晏家那對姐弟來他們之間總是隔了一層。


    「你說的哀家都知道,哀家說他也是為他好。他年紀不小了,怎麽就不願意娶妻呢?真是愁死個人,眼下還得罪了淮南王,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姬桑的想法誰能知道呢?


    怕是誰也想不到他心裏真正在意的到底是誰,這世間的親人,他真正心裏承認的原先隻有老國公和國公夫人,如今唯有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其餘旁的,都不算是他的親人。


    這般想著,才出宮門就看到心中所念之人倚在馬車邊,看樣子在等他。


    「你怎麽這裏?」


    不是去龔家了嗎?


    「等你。」


    她回著,臉色是難見的嚴肅。


    兩人有默契地上了馬車,一前一後到達明樓,直接上二樓雅間。阿樸和晏實守在外麵,兩人之間和諧了許多,再也不有以前那種互看不順眼劍拔弩張之感。


    甫一關上門,晏玉樓便說了龔映的事情。


    龔家為那人賣命,好處是什麽?如果那人有一子養在龔家,而龔家自以為此子是那人唯一的血脈將來必承其大業,這便解釋得通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推倒政敵以後 卷三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曲清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曲清歌並收藏推倒政敵以後 卷三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