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的裝扮,一樣的發型,甚至連黑框眼鏡都沒有拿下來,可是寧舟所呈現出來的氣質完全不一樣。入戲與出戲僅在分秒之間。王一清的眼神又凝了凝,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嘴角微微上揚。和王一清合作過幾次的張副導知道這是王一清心情愉悅時的習慣動作,也就是說王一清現階段對寧舟的表現非常滿意。滿意歸滿意,試鏡還是要繼續下去。王一清指了一幕戲讓寧舟當場演繹,恰好和徐同宇的那一場是一樣的。這場戲是孟更失控的戲,當夜幕降臨,當他的耳邊響起父親暴躁的辱罵聲和母親卑微的哭泣求饒聲時,潛伏在他的心中的惡魔出現了。.這個夜如以往一樣不平靜,十二點剛過沒多久,大門傳來一陣巨響,喝酒喝得醉醺醺的父親回來了。母親開門出去迎接父親,被父親身上滔天的酒氣醺得抱怨了一句,“怎麽又喝這麽多酒?明天還要上班……”話還沒說完,一個巴掌聲在客廳中響起,還隱隱帶著回音。“你這臭娘們還管到老子頭上來了?”緊接著,家具發生移位的茲拉聲、拳頭撞擊□□的聲音、叱罵聲、求饒聲交替響起。客廳旁邊的一間小臥室裏,孟更從床上坐起來,第一反應是去摸放在床邊的眼鏡,還沒摸到眼鏡他的眼神就變了,不再一片空茫,隻剩下深沉的黑色,眼睛開始充血,還放在床單上的手緊緊揪著床單,指節泛白。他輕輕地笑著,可這個笑容卻極冷。一股毀滅的**在他的胸腔裏升騰,惡魔的聲音猶如海妖的歌聲,“毀了吧,毀了這一切你就解脫了。”身體好像被這個聲音指揮,掀開被子想要下床,可另一隻手卻在床頭櫃上摸出來一把刀,顫抖的刀鋒在大腿上劃過,血液湧出,於是孟更眼中湧動的血色平靜下來。突然,他好像聽到一道聲響,抬頭朝聲響處看去,驚慌爬上他的臉,可手中的刀刃卻更深的刺入皮膚。.於飛從頭到尾都在盯著寧舟,等寧舟的表演到尾聲的時候,他忽然站了起來。椅子摩擦著地板發出刺耳的聲響,他卻充耳不聞,一步一步走向寧舟。腳步踉蹌的仿佛喝了酒,等他走到寧舟的身邊,一語不發,揚起手給了寧舟一巴掌。啪!巴掌的聲音在空曠的會議室顯得一場的響亮。“你這狗雜種,兔崽子……”一串發泄似的罵聲從於飛口中蹦出,他的腳抬起,眼看著就要踹上寧舟,王一清已經大步走來,一把推開於飛。於飛也不惱,笑著解釋道:“我這不是在和他對戲嗎?”作為一個導演,他自然可以和演員對戲,對演員的演繹給出自己的指導意見。他說完,還朝寧舟笑了笑,很是無辜,“剛剛下手重了點,你沒事吧。”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明天見~第8章 不簡單寧舟從地上站起來,拿舌頭頂了頂左邊臉的牙齦,目光沉沉地落在於飛身上。於飛這一巴掌一點收斂都沒有,寧舟的臉上已經浮起一片紅痕,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觸目驚心。王一清看了都為寧舟覺得疼,“我帶你去樓下的診所看看。”寧舟搖搖頭,謝過王一清的好意,“謝謝王老師。”話落又看向於飛,故作驚喜道:“於導肯紆尊降貴指導我,那我一定要把這場戲演完,不然就浪費了於導的一番好心。”少年的表情非常乖順,語氣裏還帶著對於飛的敬重,好像一點都看不出於飛剛剛的那一巴掌是在他身上泄憤似的。王一清卻在少年乖巧的表象下看出了少年的堅持,便不再阻止,讓工作人員拿冰塊來先給寧舟冰敷一會兒再繼續試鏡。倒是於飛沒想到寧舟會是這麽一個反應,要是放在一般新人身上這會兒不應該是敢怒不敢言地瞪著他,等著王一清給他主持公道嗎?這寧舟怎麽反其道而行,繼續找抽呢?不過有人樂意送上門給他打,他也不會拒絕就是了。一個沒背景的小新人打了就打了,他就不相信王一清會因為一個小新人而舍棄他這個有經典作品在手的導演。於飛頗為有恃無恐地想著。.五分鍾後,寧舟把冰袋遞給工作人員,朝於飛輕輕笑了笑,“於導,請吧。”於飛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握起拳頭,又鬆開,臉上笑著應了,“這次我下手一定會輕一點。”這場戲繼續。.孟更抬頭朝聲響處看去,驚慌爬上他的臉,可手中的刀刃卻更深的刺入皮膚。以刺激神經的方式讓自己保持理智。但進來的男人並不知道孟更心中的掙紮,他喝醉了酒,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邊走邊辱罵,等走到孟更身邊的時候,揚手就給孟更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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