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以林肆的性格,無論走到哪兒都會被人喜歡,如果不在娛樂圈,林肆應該會在學生時代遇到一個極盡喜愛他的alpha。就像虛擬世界裏一樣,赤誠的少年會主動告訴他的alpha心裏的情愫,得到回應以後像隻粘人的小貓,每天期盼著和他在明亮的教室裏見麵。他們可能還會大學一畢業就結婚。緊接著,20歲的林肆,會像所有新婚的omega一樣,抱住他的alpha,或者被擁在懷裏,度過每一個美好的夜晚。陸厭手掌隔著被子摸他的肩膀。他一輩子的運氣都用在這一刻了。能抱住林肆的時間,像是上天送給他人生的一點溫暖,和恩賜。他不喜歡omega,在年紀更輕一點的時候,他甚至憎惡所有omega。在他心裏,omega像菟絲花一樣攀附在alpha的身上,隻要釋放一點信息素,他們就會失去意識,沉淪下陷,丟棄自我,俯仰由人。醉意讓人思緒綿連起來,陳舊的畫麵重新出現在麵前。陸厭的回憶中,他母親每晚都會坐在偌大的客廳裏,披著毛毯看和陸紹明的結婚影像。畫麵裏笑的甜蜜,她就跟著流淚。陸紹明是否愛過鬱翎,陸厭無從得知,但至少從他有記憶開始,陸紹明身邊的omega就多到記不住長相。鬱翎像空穀裏開敗的花,被人盜取所有顏色然後丟棄。她抱著陸厭,反複看那些錄像,夜越深,陸厭就能越感覺到滴落到自己臉頰上,鬱翎的淚水逐漸失去溫度。後來,一個天氣很好的日子,鬱翎給陸厭穿上新衣服,帶他去遊樂場,坐在旋轉木馬旁的長椅上,當陸厭轉過來就馬上笑著揮手,在陸厭出來的時候張開手抱住他,問他玩的開不開心。也是那天晚上,鬱翎在她和陸紹明的臥室裏睡著,再也沒有醒過來。她像小說和電影裏所有懦弱無用的原配一般,溫溫吞吞過了一生,到死也是安靜的。陸厭從鬱宅回來,鬱翎已經被人用白布蓋住,從此以後,有關鬱翎的記憶都就此被塵封,隻留下最溫柔的笑貌。陸厭到現在都記不住那個天氣很好的日子是幾月幾號,連每年到了那天,陸紹明例行公事良心發現般地問他要不要一起去祭奠,陸厭都不會有任何反應。鬱家和陸紹明勢不兩立,切斷所有和盛世有關的資金鏈,要回陸厭。陸厭卻執意留在了陸紹明身邊。他由保姆照顧著,無聲地長大成年,隱瞞所有人,用鬱翎去世前專門為他留的信托基金開了一家屬於自己的科技公司,同時也和陸紹明虛與委蛇,扮演他最聰明、最得意的兒子,等陸紹明在omega床上中風重病的時候,理所當然地拿回所有屬於鬱翎的財產。他冷眼見證一切發生。因為這是他想要的。他沉著一顆心,活的不像少年,每日將自己扮演成一個沒有喜怒的機器人,唯獨在遇見陸紹明身邊那些omega時,臉上才會流露出克製不住的厭惡。所以他想,沒有林肆,他就不會擁有任何親密、關心和喜歡。林肆是春日的暖陽,是夏夜的長風,陸厭花光所有運氣才終於在冬日抓住他捧來的新雪。實在喜歡。“嗯……”林肆輕輕喊了一聲。他抓著陸厭的手緊了許多,他從躺著逐漸換成依靠陸厭的姿勢。陸厭就幫他把被子掖了掖。但林肆更難耐地推掉被子,呻著斷斷續續的聲音,趴在陸厭胸膛上,粗重地呼吸。陸厭心裏的弦一緊,用手背探林肆的額頭。燙的可怕。陸厭叫他的名字,林肆就“嗯”一聲,然後迷迷糊糊地喊他“y”,又用手扯光自己的衣服說“熱”。“寶寶,等一等……”陸厭按住他的手,艱難地從自己褲子口袋裏拿出手機,撥了電話給李集成。嘟聲過去,沒有人接聽。林肆額頭上全是汗,已經掙紮著把自己衣服扯了,這會兒像累了趴在他胸前喘氣。“聽的到我說話嗎?”陸厭摸他的臉,“還能聽見我說話嗎?”林肆抱著他點頭。“哪裏難受?”陸厭問他。林肆“哼”了一聲,還是說“熱”。陸厭幫他把被子全掀走,托著他坐好,像上次一樣,讓他靠著自己,下巴擱在肩上:“有沒有好一點?”林肆卻推他,不想和他貼在一起,喊熱,但信息素味道一沒那麽濃烈,他就又趴回去,臉在陸厭肩頭蹭在蹭去。手機幾乎要被陸厭捏碎,他將林肆挪了些位置,換坐到自己大腿上,但不過兩秒,林肆又自己滑了回來。陸厭的狀態甚至要比林肆狼狽許多,他按住林肆扯自己衣服的手,不斷給李集成撥電話。“寶寶,”陸厭直接拿起林肆放在他褲腰上的手,用警告的語氣嚇了他一句:“不準動。”“陸……陸總???”李集成整個人都清醒了,“什麽事啊?”陸厭深吸了口氣:“林肆好像又假性發情了,情況比上次更不好,一直說很熱,也不是很有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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