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了二十分鍾,她居然沒回我。我就這麽朦朦朧朧地睡著了,感覺晃晃悠悠的,像回到了童年的搖籃裏,但是一覺起來很不舒服,哪兒都痛,手機也不知道掉到哪兒去了,害得我一頓好找。


    這時,我在找到手機的地方發現了一個編織袋,感覺裏麵很沉,就摸了摸。我摸到裏麵有鐵鏈,好像還有鐵棒,雖然不知道是幹什麽用的,但感覺這次是大手筆。


    我坐回到座位看看手機,花姐居然還沒回我短信。我看看窗外,天已經大亮,窗外的農田一幕幕地閃過,那麥田是那麽真實,炊煙嫋嫋,一片祥和。


    我開始想著,要是有一天我和花姐也能過上這田園生活,守著一畝三分地,有一個小不點兒,還有幾隻羊,最好還有幾隻奶牛,等孩子要喝奶的時候,就是最新鮮的,嗬嗬,這是不是真的就是一種幸福呢?


    當我們年過半百,兒孫滿堂時,我或許會對著長大的孫子說起爺爺,說起叔叔,說起二叔、小舅,甚至說起我們挖墳,那真是開心啊!


    我回過頭才發現,開車的換成了叔叔。我看看爺爺,他正看著書。我悄悄溜到副駕駛位置,把腳蹺到一旁,看著叔叔說:“叔叔,咱們是個什麽旅遊團啊,要是別人問,我也該有個說法啊。”


    叔叔說:“這個我還沒想,你說吧,大學生嘛,起個名字!”


    我說:“嗯,我想想,想想……”


    一時間,我腦子中飛滿了各種各樣的名稱,甚至連“克塞號”(很古老的日本科幻片,類似奧特曼)這樣的名字都在我腦子裏過了一遍。


    半天,我憋出個“天山龍旅行團”,結果問及小舅的時候,被一票否決,說太俗氣。他說叫“盲道軍團”,被爺爺罵了,最後還是我定。


    我想了半天,說叫“鬼龍旅行團”,結果又因為太招搖,被否決了。我一氣之下,說不要名字了,幹脆一個人坐那兒寫日記。


    叔叔看了我一眼,“又尋思啥呢?”


    我說:“寫日記,把這些都記下來,免得以後忘記。”


    叔叔:“好習慣,堅持下去!”


    繞過烏魯木齊的時候,我感覺心有點涼,因為如果花姐跟著來,那麽一定會在烏魯木齊會合,結果就這麽錯過了。能遇見花姐隻有在哈密了,可是地圖上顯示,不用經過哈密就可以到目的地。


    此時此刻,我睡意全無,幹脆坐起來。車開到加油站的時候,我下去活動手腳,買了瓶綠茶喝,這時候才看到車外麵貼著“旅行團”的字樣,看來是我多慮了。


    十個小時就在無聊與空虛中度過了。最後那幾個小時,我實在無聊,在車上走來走去,一會兒鬧騰一下二叔,一會兒又跑到小舅那兒,叫他給我講笑話。最後,連叔叔都被我惹得不勝其煩時,我們終於到達了第一個地方——吐魯番。


    這個城市是我偏愛的。爺爺又開著車去辦事了,我和二叔、小舅在馬路邊等著,我開始找西瓜攤兒。好容易找到一個,我買了兩個西瓜,賣瓜的小夥子很熱情,給我們切好。我直吃到肚子發脹,又忍不住咬了一口,感覺西瓜都堆到嗓子眼了。


    吐魯番不下雨,烈日的暴曬很快讓我頭暈目眩,想睡覺。還好這會兒沒在挖墳,不然真的會中暑。我抬頭看看烈日,連一絲風都沒有,樹葉上堆著一層細土,毫無生氣,倒是不遠處的葡萄藤在怒放。


    我感覺心口壓著塊大石頭,時不時還得粗粗地呼吸一口氣。我拿起一塊西瓜,看了看又放了下來,實在吃不下了。


    看見爺爺的車簡直像看見救星一般,我們趕緊上了車,在空調中才算恢複正常。我們在沙漠中前行,這路如同一條長蛇蜿蜒在沙漠中,似乎怎麽也沒有盡頭,我深刻地體會到了人的渺小。


    我湊到二叔身邊,“二叔,你說兩千年前,這裏是個什麽模樣啊?”


    二叔說:“和現在一個樣兒,你要說寶貝啊,這沙子可都是幾千年了,可惜不值錢!”


    小舅說:“不可能,這在兩千年前吧,應該是個黃土山,或許還有些草皮什麽的,天幹物燥,最後成沙子了唄!”


    二叔也不爭辯,掏出一副撲克牌,約我們一起開戰,從炸金花打到鬥地主,又從鬥地主打到跑得快。小舅運氣不佳,一路輸著,輸到外麵的風景變成了戈壁,又從戈壁輸到荒山,最後一直輸到草原的樣子顯露出來。


    結果二叔賴皮的本事還真厲害,輸給我幾百塊,輸給二叔一千多,最後卻隻丟出一千,說了句:“不玩了,輸光了,過村不算了!”


    我和二叔哈哈大笑,但是我心裏更高興的是因為我們並沒有直接進柳樹泉農場,而是往哈密開去。我突然感覺花姐就在哈密,這讓我有些激動。不知算不算自我安慰,但是我很執著地相信花姐就在哈密。


    我按捺著激動,想了一下,第一,我們裝備基本夠了,完全沒必要去哈密。第二,哈拉提伯伯在哈密,估計花姐是去打頭陣了。第三,我就是覺得她是每次挖墳少不了的人物啊。


    我點了一支煙,把車窗打開一條縫,深深地吸了一口,看著遠處的農舍、麥田、小橋,再次開始浮想翩翩。


    剛進哈密,爺爺打了個電話,就說了一聲“我們到了”就掛斷了。車開得不緊不慢,但是我的心卻已在千裏之外。我不停地抽著煙,坐立不安的。


    終於……終於,我看見了,看見了那天接我們的那個維吾爾族姑娘挽著花姐的胳膊,在馬路邊衝我們招手。我那顆緊張而不安的心才算是稍稍安定了下來。


    爺爺下車之後,我緊跟著下了車,湊到花姐身邊,“花姐,在吐魯番給你買了個西瓜,好吃得很!”


    花姐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沒說話。我跟在他們後麵,看花姐似乎和這個女孩很聊得來,我好像成了多餘的一個。她們走在爺爺前麵,我跟過去不是,不跟過去也不是。


    於是我隻好跟在爺爺身後,問:“爺爺,咱們是不是去哈拉提伯伯家?”


    爺爺說:“是啊,也該去看看這個老巴郎子了,我是好想他啊,哈哈。說來,第一次合作的時候,他還是個小夥子,沒什麽錢,但是那股子韌勁兒,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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