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釋然了。我知道,這或許將成為我們不多的一些回憶了。我陪她逛著每一家店,以至於隻要她摸過的衣服,我都會讓老板打包。這算是我最後一次陪她逛街,最後一次陪她喝五星花園步行街的奶茶,最後一次吃十字路口的德克士,最後一次……夕陽西下,我們把車停在了嘉陵江邊上。


    我看著她張開雙臂,感受著那濕潤的空氣,那即將沉入大地的餘暉灑在她曼妙的身軀上,那不知名的樹影與她交相輝映。這美麗的一幕如此令人印象深刻,我想,任何一個男人都會為這一刻所觸動。


    黃鸝突然轉過來,看著我,倒把我看得有點發毛。她說:“要是可以一輩子這樣,該有多好啊!”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黃鸝轉過身,手背在後麵,輕輕地說了句:“都知道你瑉兒跳舞好,每次去迪廳都像是你的天下似的。你要為我做的最後一件事裏,是不是也該包括跳舞啊?”


    這……我轉過頭去,輕輕地說:“沒有……沒音樂啊!”


    黃鸝伸過手,“有的!”


    我下意識地把手在屁股兜上擦了擦,然後才伸出去。我一手拉著她的手,一手扶著她的腰,她的頭輕輕地埋在我的懷裏。我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去回應,就那麽跟著晃著。


    好一會兒,黃鸝輕輕地推開我,轉過身,“親愛的,可以了!”


    我聽得出,那聲音裏有種無限的失落。我不敢去看她,怕一看她,心就軟了。我吸了吸鼻子,“大鳥,時間不早了,咱們……咱們回去吧。”


    黃鸝突然轉過身,又看著我,“你能答應我最後一件事嗎?”


    我看看她,沒有做聲。黃鸝笑了笑,“怎麽?你們新疆漢子害怕對一個女生的承諾嗎?”


    我說:“那你要保證,不是讓我現在跳嘉陵江啊!”


    黃鸝笑了起來,“不是的,我想你能做到的!”


    我點點頭,“我……我答應!”


    黃鸝說:“五年後,我如果沒有嫁人,你如果沒有找到妻子,那我們就約在這兒,你娶我,好嗎?”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了。黃鸝看著我,突然笑了笑,“算了,我開玩笑的!”


    她往回走去,我一把拉住她,“不!我答應你了,我如果沒娶,你沒嫁人,五年後的今天,我一定在這兒等你!”


    黃鸝轉過頭,我看到了她滿臉的淚水,那晶瑩的淚花看得人心痛無比。我輕輕地說:“我們走吧!”


    黃鸝鬆開我的手,從包裏拿出一把梳子,“這把梳子是我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給我買的,我把它埋在這裏。五年後,我要你找到它,找到它,就證明我還沒有嫁人,好嗎?”


    我不知所措地點點頭,看黃鸝在一棵小樹下用力地挖著土。我有些心疼她,急忙幫著一起挖。埋好了梳子,黃鸝站起身,雙手合十,閉著美目,輕輕地說著:“小樹啊,這是我的承諾。五年後,我一定會來,請保佑我夢想成真!”


    我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心酸,我傷害她太深了。回去的路上,我不說話,黃鸝也不說話,我側過臉,看著她正看著窗外的景色出神。那一刻,我祈禱著,祈禱著這個美麗的女孩能找到一個比我更好的心上人。


    送她回宿舍的一路上,她都低著頭,沒說話。宿舍的門越來越近,她突然轉過頭,“你吻過女生嗎?”


    我愣了一下,腦海中閃過吻花姐時被毆的情景,結結巴巴地說:“吻……吻過!”


    黃鸝說:“那我要你為我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吻我一下!”


    我有些不好意思了,這周圍來來往往的都是人啊。黃鸝已經閉起了眼睛,和我隔著盡管不到兩米,我卻感覺如同隔了一道無法逾越的屏障。我猶豫地往前走了一步,扶著她的雙肩,長長地吸了一口氣,俯下身,捧起她的臉。


    我本來打算吻在她的唇上,卻突然靈機一動,想著她可沒要求我吻到哪兒啊。我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看她一臉幸福地睜開眼睛,輕輕地說:“你告訴我,你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我笑了笑,“我……我是好人裏的壞人,壞人裏的好人!”


    黃鸝調皮地說:“那好吧,壞人,別忘記我們的約定!”


    我笑了笑,雖然笑得很苦,仍舊說:“我不會忘記的!”


    看著她轉身的那一刻,我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突然覺得心裏有種空蕩蕩的感覺。我使勁地晃晃頭,花姐,對不起!這件事是我的秘密,但我以後不會再對不起你了!黃鸝,對不起!五年後,我可能真的來不了了,我祝福你,祝福你過得開心!


    回到出租屋後,我躺在沙發上,點了一支煙,回憶起了這一天,回憶起了黃鸝,回憶起了我們一同出去尋寶的一路上。我暗暗地歎了一口氣,這或許就是命吧,如果有下輩子,我欠你的再還給你吧!在自責和回憶中,我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小先叫醒了我,我們一起去上課。


    剛坐好,他就問我:“二嫂……哦,大鳥的事兒怎麽樣了?”


    我笑笑,“我都說清楚了,對不住她了!回頭告訴羅璿,以後別提她了!”


    小先點點頭,“不過瑉哥,這個事兒我得佩服你,如果你真沒碰過她,你做成這樣也可以了,換了我是女的,我也得就滿意了啊!”


    我笑著罵道:“你要是女的,我還真看不上你,嗬嗬!”


    正在這時,李昭跟鬼似的從背後拍了拍我,“瑉哥,咱嫂子原來是工管院的院花啊,小弟佩服啊!”


    我不耐煩地說:“什麽遠花,近花的,你要啊?拿去啊!”


    李昭倒是很賣乖,“小弟哪兒敢!就是看到了嘛。”


    我說:“你說那個女的啊。她想認識我兄弟,我不樂意介紹,大老爺們的,咋能被女人拴住!”


    李昭忙說:“啊,那是,那是!”


    我見他賴著不走,“你別坐我旁邊啊!這個位置我放腿,沒事咱等上課呢!”


    李昭馬上說:“哦,瑉哥,有事兒!”說著就要往我耳邊湊。


    我厭煩地說:“別搞得跟特工似的,有話就說!”


    李昭有些尷尬,“啊,那個……鄭哥說周五下午就走!”


    我說:“什麽?這周五?你他媽的不考試了?”


    李昭“嘿嘿”地笑著,“瑉哥,這個……我已經給老師請假了,緩考嘛!你又不是沒做過。”


    我愣了一下,忽地站起來,“你倒是著魔了嗎?這個事兒,就這麽大的誘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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