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出去大概有30米遠後,我坐在地上,此時才算緩過來。我一咬牙,“這該死的鞋拔子臉,力氣果然很大!”


    正說著,鞋拔子打著手電筒,開始往我們這邊跑。我知道雷管要炸了,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兒。


    “轟——轟——轟——”三聲悶響。我感覺到地麵在震動,甚至有一顆石子也擦著我的身邊飛過去了。小先似乎沒站穩,跟著一個趔趄,我一把扶住他。鞋拔子臉比我們還精,跑得比我們還遠。他折回來就問我們:“聽見了幾聲?”


    我說:“三聲!”


    鞋拔子臉鬆了一口氣,“嗯,來吧,菜鳥,讓你見識一下,什麽叫不倒土就見盜洞!”


    我們幾個站起身,跟在他後麵。避陽布已經被炸得倒在了一邊,鞋拔子臉把它重新插好。我見那鑽口正在往外冒著煙,空氣裏一股嗆人的味道,讓人感覺呼吸都不順暢。地麵溫度很高,溫熱的感覺就像火山爆發的熔岩就在腳下似的。


    大板寸抄著兵工鏟也過來了,刀女則不見了蹤影。我估計,她又帶著她的高科技,去看看附近那村子裏有沒有人亮燈什麽的了吧。大板寸往手裏吐了兩口吐沫,抄起兵工鏟就開始挖土,或許是土已經被炸散了,極好挖。


    不到半個小時,他已經打下去了兩米,而他粗壯而又矮小的身材似乎天生就適合打洞。


    土不多,他打了個一人洞,從他的手法可以看出也是個老手。洞口走下不走邊,過邊不挖土,也不會像我們打時那樣,時而大時而小。大約又是半個小時,他上來了,擦擦汗,“快到了,最多不到三米!”


    此時,刀女也來了,看了看進度,“行,再快點!最好3個小時內結束!”


    話音未落,大板寸一下從盜洞裏冒出頭來,下麵突然就有一陣煙撲了上來。我當時以為是墓毒,下意識一捂口鼻。但是接著聞到一陣硝煙的味道,馬上明白了,這下麵看來是打通了。大板寸一臉的黑灰,夜色下根本看不清楚五官。


    他上來說:“手電拿來!”


    他將光對準了手裏的土,看了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嗬嗬,用不了那麽久!兩個半小時足夠了!”


    他讓李昭他們把外套脫下來,讓他們對著盜洞不停地扇。為了讓衣服更加厚重,還要求灑水在衣服上,讓他們衣服不幹不許停。大約十分鍾後,鞋拔子臉拿來一條很粗的纜繩。


    開始給李昭係上,一邊係一邊說:“下去後,順著盜洞往下直打,一人上下就行。土就往兩邊堆,速度要快!我感覺不到繩子動了,就把你拉上來!”


    他不由分說,就把李昭送了下去。我還在想著下麵爆炸的力量怎麽可能炸出空間呢,大板寸對我們幾個低聲說:“你們參觀的往外站,把避陽布撤掉,萬一上麵太重,會塌的!”


    我也正有這個意思,畢竟三根雷管呢,下麵究竟什麽情況還不知道呢。李昭已經完全下到了底。此時,他正在地下至少七米的地方,我想想就覺得有些嚇人。等等,我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就問:“下麵空氣有沒有啊?”


    刀女看了我一眼,周圍的人也都沒回答我。我一下就明白了什麽叫“一旦你不動了,我們就把你拉上來”。我怒道:“下麵沒空氣了會出人命的。”


    刀女笑著說:“不會的,最多頭暈!”


    我簡直想發火了,“怪不得你們想著要菜鳥加進來,原因就是這往下最難打的階段交給他們,一旦出了問題,倒黴的不是你們!”


    一旁提著纜繩的鞋拔子臉看看我,又問刀女:“小刀,這誰啊?怎麽大晚上的話這麽多?你還想挨揍是不是?”


    我這次有備而來。我悄悄地把開山刀藏在背後,“你來動動我試試。”


    空前的安靜。刀女輕輕地說:“行了,都少說一句,我保證下麵人的安全。”


    我把開山刀插在身旁的土裏,“不用你保證了,把他給我換上來,我下去!”


    小先和羅璿大吃一驚,一把拉住我。小先對我耳朵說:“瑉哥,李昭想死你讓他去死,你何必呢?”


    我推開他們,笑著說:“我下去吧,那個菜鳥拖速度。我不是也是學習嘛,看看下麵什麽狀況,也不枉費刀女對咱們一路上的關照。”


    我用力一拉繩子,衝下麵喊:“李部長,不要再挖了,上來!”


    下麵果然停止了動作,一會兒李昭就上來了。我對刀女說:“美女,我看到你們的棺材裏有軟管,我用用沒問題吧?小先,你們幫我拿一下。快點,都愣著幹嗎?!”


    他們很快把軟管拿了過來。我試了試軟管,沒什麽問題,就說:“你們找個厚點兒的塑料袋,兜滿風,把袋口紮在軟管這頭,把裏麵空氣壓進來。記住,不要停!”


    刀女聽了一笑,“沒看出來你還挺聰明的嘛。行了,你要下就下吧,我這兒有鼓風機!”


    我不想和她說話,這夥人看似像人,有時候做的事兒比蛇還毒。我從口袋裏掏出護手霜,擠了一堆,往臉上胡亂一抹。萬一要在下麵受傷,還可以借助護手霜,擋一下下麵可能存在的墓毒。隻是臉上會出很多汗,護手霜基本十分鍾就要再擦一遍。這都是耗子哥教我的。


    我係好安全帶,下到了底下。我擰開探燈,左右一看,嚇了一大跳。這雷管把這下麵炸開了一個直徑將近兩米的區域。我試著摸了摸邊緣,炸壁很堅實,可見這土已經全部被壓在了一邊。我試著往下打了幾鏟子,土很好挖,而且這就是標準的寶貝層,那斷麵很明顯。


    我來不及想那麽多,因為這下麵太悶熱了,汗在不停地往下淌。我能做的就是往下不停地打鏟,再把土往兩邊堆。我盡量讓自己減少呼吸頻次,很快往下打了三米。這時的土已經變得有些堅硬起來,而且開始變得一塊一塊的,有點像膠泥。


    這時,腰間的繩索動了動,一個細弱的聲音傳了下來,“怎麽樣?”


    我喊了一句:“打下去三米了!”


    裏麵越來越熱,我已經第三次擦護手霜了。我知道,自己的臉肯定也黑得見不得人了,但誰還顧得了那麽多。我感覺自己的體力在一點一點流逝,心裏明白這時的體力已經在透支的邊緣上了。我一咬牙,用力一拉纜繩。上麵頓了一下,接著,我被提溜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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