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羅璿被我幾句說得沒了脾氣,問道:“瑉哥,你想去挖開看看不?”


    我笑了笑,“我不想去了,沒意義了!”


    羅璿有點意外,“為什麽?”


    我說:“出點什麽事兒怎麽辦?咱們兄弟平平安安的,這才是最好的!”


    我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咱走吧!在這兒都快把人憋屈死了!”


    兩人拗不過我,給我做了個全身檢查,就出了醫院。我一看地方,氣得臉色都快青了。我罵道:“羅璿,你真可以啊,硬是給我開回成都了!路過重慶邊上時,你就不會找家醫院嗎?我要真死了,咋辦?!”


    羅璿“嘿嘿”一笑,“瑉哥,當時人不是著急嘛,等跑出重慶好遠,我才想到這個問題,幹脆一咬牙,跑這兒來了!”


    小先也說:“瑉哥,其實我也有責任,當時我想吧,在重慶看,萬一那兒被發現了,很快有人會懷疑到我們身上。而且,在小醫院,又怕醫療水平不好!”


    我想想也是這個理,就一邊走一邊衝後麵兩人嘀咕道:“這個……你們做得對,這個……不過我也是個得病的人,你們要有點人道主義精神,你們真正的……”


    我聽見兩人在後麵偷笑,又衝他倆吼了一聲,才上了車。上了車,我感覺精神好了很多,順口問了句:“你們都休息了吧?”


    兩人這下找到邀功的好時機了,說從把我弄回來到現在,要不是紅牛飲料,他們早趴下了。我一聽,愣了一下,打114,查了一家比較好的桑拿,一路問著就開過去了。當我們全部泡在深綠色的藥水池裏時,那混沌的感覺一下上來了。


    我看著小先和羅璿先後在藥水池裏睡去,十分心痛。我這兩個兄弟,這一趟可算是吃夠了苦頭。尤其是小先還跑去給李昭送錢,這要開車,一路上什麽事兒都會有。


    好一會兒,我怕這麽泡下去對身體不好,就把兩人喊醒去搓背。這下好了,這兩人根本不能見到床,上去就睡著了。折騰好一會兒,才算把他們弄下來。悶熱的幹蒸房裏,他們很快就堅持不住了。我知道,他們將最後的體力也消耗在這裏麵了。


    不過這樣也好,疲憊到極點才能睡個好覺。但是,跟這兩個人根本沒辦法在一起睡覺,一個房間三張床,這兩人簡直就是比賽著在打呼嚕。我忍無可忍地出了房間,輕輕地將門關上,又去做了個足療、全身按摩。


    可能這一次中毒讓我暈得厲害,睡覺之後也算是緩過來了體力,此時的我很清醒。我拿起手機,盡管已經是午夜了,我還是想看看有沒有花姐的消息。遺憾的是,沒有。我輕輕放下手機,喝了一口茶,看著無聊的電視節目,仔細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兒。


    我一個人靜靜地躺在舒適的躺椅上,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這一覺我睡得很不舒服,幾次從夢中醒來。不知道是不是躺椅不舒服,我一睜眼就感覺惡心,到了後半夜還不停地出汗。我很清楚,其實墓毒沒有完全排出體外。我再次洗了個澡,躺下後,迷瞪了好一會兒,總感覺不舒服。


    早晨8點左右,我獨自一人出了桑拿館,尋思著要不找中醫看看。這時候,我突然想起了當年耗子哥曾經給我說起過一個地方。我記得他說過,在下麵,受了不論大小的傷,一定要去找那家中醫給瞧一眼。


    我當時覺得很可笑,心裏總想著,西醫都看不好,找中醫也就是個死馬當活馬醫了。而且,如果這中醫大夫真這麽有本事,還開個小診所幹嗎?那不是個笑話嗎?也不知道為什麽,我鬼使神差地想起了這個,就打算去看一眼。我仔細回憶了一下地址,下定決心還是去瞧瞧。


    我坐在出租車上,一路晃蕩著,左右看著,還真就找到了那家中醫門診。給我看病的是個一臉胡子的中年漢子。到的時候,他正在吃著一碗米粉,吃得稀裏嘩啦的。我看了他半天,怎麽看也不像是能看病的中醫。我以為他是學徒,問了句:“大夫,你師父在不在啊?”


    那男的頭也不抬,依然在吃米粉,“我就是師父撒!看啥子病?”


    我冷笑一下,“算了吧!把我治掛死了,是我自己倒黴還是要找你索賠啊?”


    中年男人呼地一下站了起來,筷子一摔,怒目圓睜地瞪著我。但是下一刻,他眼神又變了。他快步走到我跟前,“小夥子,你……”


    他不由分說,把我按到座位上,一隻手一下按住我的手腕,略微一閉眼,接著說:“你張嘴,張嘴!”說罷,很無理地卡住我的頭,一隻手掰開我的嘴,像看馬那樣看著我的牙槽。


    接著,他拿著一個竹片,把我的舌用力往外頂。我嚇了一跳,那竹片消毒了沒?!我用力推開他,站在一邊,瘋狂地咳嗽著,用怨尤的眼神看著他,怒道:“你搞啥子哦?”


    那中年漢子說:“我好多年沒見過這種情況了!你居然朱砂中毒,還有黃石粉的症狀。可以哦!你是做啥子的哦?”


    我吃了一驚,朱砂中毒,那不就是水銀中毒嗎?也就是說,那果膠一樣的液體裏麵有水銀。哦,對!悶熱的環境下,水銀肯定揮發,黃石屬於慢性毒藥,怪不得我半路上就不行了。


    話說回來,這中年漢子還是有兩把刷子啊。我說:“啊,我是做科研的學生,我就最近有這個感覺!”


    中年漢子看著我,“有沒有暈倒、惡心、全身無力?”


    我說:“有的!”


    中年漢子說:“有沒有手抖得控製不住啊?”


    我想了想,“好像沒有!”


    中年漢子說:“嗯,好了!中毒還不深,你要再晚幾天,就開始掉頭發了!”


    他開起了單子。寫完後,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接著端起碗,一邊吃米粉,一邊說:“弟娃,你要不要開中藥嘛?”


    我忙說:“肯定要開撒,速度些撒!”


    中年人“嘿嘿”一笑,用手掌擦了擦嘴,“要得!那我給你開好一些啊!”


    他依次打開放中藥的抽屜。我的天,裏麵居然還有一隻晾幹了的蠍子。


    中年人配了六包,最後折好,“弟娃,這個藥每天一服,一天喝三次。不要用鐵鍋熬,要用砂鍋!喝完了晚上出汗,別洗澡啊,吃一周後再洗!你會覺得很安逸的!”


    我點點頭,有些感激起來,“謝謝大夫啊!”


    中年漢子眼一斜,“一服藥120,6服,720元,你給700!”


    我差點沒愣到那兒。我說:“你宰人嗎?!幾服破中藥,你要我700!你裏麵有金子嗎?”


    中年漢子一聽,怒道:“你不買算啦!不求你買!不買早死!不死沒頭發,婆娘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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