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皇朝


    清晨時分,天才剛蒙蒙亮,通往皇宮前的大道左右全站滿了人,陣陣花香飄散中,除了站在最前端的軍隊衛士外,後麵外三層裏三層全是特別起早的女子軍團。


    不管是剛及笄的少女還是已到花嫁之齡的女孩,就連已婚的少婦們全都一樣,盛裝打扮的手裏拿著一個花籃,裏頭盛滿各色香花,站在士兵之後引頸期盼看著路的一端。


    陸續上朝大臣們見了這般陣仗,紛紛快馬加鞭不敢多做停留,一、兩個已將近天命之年的老官人看著路旁擁擠的人群,忍不住搖了搖頭,“唉,世風日下啊!”


    隱隱約約遠處開始出現騷動,一輛馬車慢悠悠的晃了過來,四周八個身材魁梧的士兵騎著高大駿馬隨侍,就連車夫看起來也不像個普通人,透過輕紗車簾模糊得見馬車內的身影是一名俊瘦男子。


    微風輕輕拂動薄紗,清楚露出坐在馬車中男子的長相,白皙的臉龐、精致俊美的五官,烏黑的長發仔細的綰起,玉色發帶垂落在發間,深邃又帶著迷蒙的黑眸,嘴角勾著若有似無的笑,即使隻是露出這樣驚鴻一瞥的容顏,也足夠讓道路兩旁的女子軍團發出一連串的尖叫和歡呼聲,隨之而來的是漫天飛舞的花瓣雨,落英繽紛的看來美不勝收。


    “玉王爺!玉王爺!”


    “天阿!玉王爺今天還是那樣的玉樹臨風,我快暈了!”


    後麵的女子軍團很激動,前麵負責當人牆的士兵也不好受,不隻要拚命擋住越來越激動的人群,還得小心不能弄傷人,畢竟這些瘋狂的娘子軍團裏有可能哪一位就是什麽高官富商的女兒。


    話說之前就曾經有一次因為人潮太過洶湧,某個不長眼的士兵不小心推倒一個身材有點瘦弱的少女,誰知道竟然是禦史台大人的小孫女,第二天那個倒楣的士兵不隻當眾道歉,從此也斷了升遷的指望了。


    就在一片混亂中,馬車快速的從人群中穿梭而過,殘落一地香花,還有女子滿足的歎息聲。


    馬車順利進了宮門後,女子軍團不消多久也散光了,士兵們極為老練的拿起預先備好的打掃用具,掃起地上殘花。


    “唉—每逢玉王爺上朝的時候老是一團混亂,真不知道這些姑娘們怎麽個個都能起這麽個大早,摘花撒給玉王爺?”一個矮矮的士兵一邊掃地一邊嘟囔著。


    另外一個略壯的士兵給了他一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這是羨慕還是嫉妒啊?等哪天你能夠像玉王爺一樣好好投胎,生來當王爺,又能長副好皮相腦子又好使的話,你也不用愁會沒有姑娘摸黑起早的來幫你撒花了,就算你要求撒銀子都能夠砸死你!”


    矮士兵摸了摸臉,自嘲地笑了笑,“還砸銀子呢!這輩子我看我隻有在這裏掃花的命了。”


    兩人的對話引起周遭同僚一陣附和大笑,也引來長官的注意。“那邊的!在胡扯瞎說什麽還不快整理幹淨!”


    一聲令下,聊天的幾個人連忙低頭散去,加緊打掃的動作,偶爾抬頭看著皇宮的大門,長籲短歎個幾聲。


    唉—平平都是男人,怎麽就差這麽多呢?


    午後的陽光輕輕灑落在樹林間,鬱鬱樹林裏古樹青藤纏繞,地上奇花怪草密密叢生,不時有一些小獸跳上竄下,但奇怪的是,不管是花草野獸,都很自動的離一塊圓形平地一段距離,讓平地上的那間木屋看起來更加遺世而獨立。


    木屋很簡陋,簡單的三房一廳外加一個後院,而木屋裏的一扇窗戶老是閃耀著奇怪的光芒,甚至還有不同顏色的煙從裏頭竄出,讓原本就已經很少人接近的深山老林,越發的讓人畏懼。


    會有這樣的奇景,就要從兩個月前,某個想躲藏到山中隱居的女人說起。


    柳平綠和兩個姊妹自從天光城分別之後,隨即雇了輛馬車出了城門往南方而去,隻隨意吩咐車夫一句哪裏偏僻往哪裏走,走到沒路為止,於是,最後來到了金玉皇朝和飛鳳王朝交界的一處叫做“蒼華山”的山腳下。


    按照車夫以及山下從客棧裏打聽來的消息,這座山不高,頂多三百丈高,但是山中瘴氣彌漫,多有猛獸,所以從來都沒什麽人敢上山,不啻兩國間的最好屏障,當客棧掌櫃的聽聞她一個看起來嬌滴滴……應該說陰沉灰暗的女子要上山,還不斷提醒她這山上很危險,極力想阻止。


    隻不過柳平綠一聽他這麽說那才開心呢!反倒打包了許多食物,給自己以及侍衛恒星各自吞下一顆藥丸,馬不停蹄的上山了。


    說到這個侍衛的由來,就隻有一句“瞎貓碰上死耗子”可以形容。想當初她和初白、晴丹從那片海域逃出生天後,便在一個像是出海口的地方靠岸。


    本以為她是到了什麽無人島上,沒想到上岸沒多久,就遇到兩個黑衣人打鬥,她們原本隻是靜觀其變,哪知兩個黑衣人各被刺中一劍後,兩敗俱傷的重傷倒地。


    這本來也不關她們的事,可是初白和晴丹硬要她上前幫兩個黑衣人治療,她們兩個則撿走了掉在地上的兩麵金牌,沒想到,這一撿一救,竟替他們找到了免費的隨身保鑣。


    原來那兩個黑衣人是一個名叫三色樓組織的副魁,此番比鬥便是在爭奪前任樓主留下來的令牌,兩麵金牌合起來才是一麵完整令牌,而誰得到,誰就是三色樓樓主。


    所謂三色樓是一個情報搜集組織,勢力無遠弗屆,底下的線人探子多至上萬人,她們才弄清楚,三人竟穿越到不知名的時空來了,而且這個時空並非她們熟知的朝代,其曆史大約類似唐宋之間,對她們來說,其實就是不折不扣的“古代”。


    她們挾著“救治”的恩情,和兩黑衣人定下約定,讓她們當上三色樓的樓主一年,是想憑著三色樓的力量,尋找回到原本世界的方法。


    不過這一年要怎麽過,大夥覺得隨興就好,而她,柳平綠,隻求能安安靜靜度過這一年,讓她盡情做她的實驗還有機關。


    她和恒星兩人上了山後,見到這木屋突兀的坐落在一處平地上,也不等恒星先過去查看,她就自顧自的走進去。


    恒星仔細一看,冷汗頻冒,因為木屋外頭竟布了一個極其險要的八卦生死陣,一般人若不知道解法,十之八九絕對走不出來,而她的主子竟然用隨意逛街的態度就這麽逛了過去。


    而這隻是她吃驚的開始,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是讓她驚訝得連嘴巴都閉不上。


    根據她過去接觸過的情報推測,這棟木屋極有可能是退出江湖、隱匿已久的神醫怪手其隱居處,先不提那個八卦生死陣,屋裏許多瓶瓶罐罐可全都是神丹妙藥,更不用說那一書櫃記滿許多機關陣法的書冊手劄了,不管是哪一種流落到江湖中,必定都是讓人瘋狂的至寶。


    “小……小姐……這……”恒星結結巴巴的看著柳平綠,接二連三的驚喜讓她實在無法保持冷靜。


    但柳平綠表情沒什麽變化,她仔細的看著木屋裏的東西,是不是好物她還要過濾一下,畢竟所謂的奇珍異寶她看多了。


    大略的晃了一圈,倒是出乎她意料的發現許多她做實驗可以用的物品,湊合著用應該勉強可以,還有一些藥物也不差,不管是健身毒人兩相宜,非常好!


    點了點頭,她滿意的露出淺淺一笑,讓恒星差點看傻了眼,向來像是身邊籠罩著一層灰雲的主子竟然笑了“主……主子?”


    柳平綠對她的反應不以為意,滿意的點頭道:“好了,以後這就是我們的住所了,等一下收拾一下,再下山去買一些生活用品吧!”


    她交代得很隨意也很土匪,讓恒星聞言馬上苦了臉,“主子……這可是神醫怪手的居處啊……”


    “那又怎麽樣?”


    “住在前輩的家中未免……”恒星小心翼翼的說。


    “我們方才進來的時候你也看見了吧,屋子裏裏外外灰塵都厚厚一片,代表這地方已經很久沒住人了,更何況了,依照三色樓搜集情報的本事,你應該知道這位大名鼎鼎的神醫怪手現在在哪裏吧?”好不容易覓得一滿意的住所,柳平綠才不打算輕易放棄。


    “呃……據聞老前輩似乎在一處山穀采藥的時候出了意外,然後在那裏‘定居’了。”受傷定居是客氣的說法,講白點是那位前輩出了意外,說不準已在哪座山頭埋骨了。


    一聽她這麽說,柳平綠更加理所當然的說:“所以了,既然那位老前輩不會回來,我們又需要一間房子住,這不是正好嗎?”


    說不過她,恒星隻好無奈妥協,開始收拾起屋子來。


    當她下山去采買時,忍不住在心中咕噥著,自己到底是來當侍衛還是來當丫鬟啊?


    把屋子打掃過後,柳平綠坐在木屋外的椅子上休息,看著遠山翠綠,涼風輕拂而來,好不愜意,她滿足的歎了口氣,臉上的灰暗神色盡退。


    在這世界的新生活就要這麽開始了—


    樹叢間,一名臉色蒼白的高瘦男子奔跑的腳步慌亂,美麗如桃花的臉上泛著薄汗,頰上浮現不自然的紅暈。


    他是金玉皇朝裏人稱玉王爺、也被稱為桃花王爺的玉相儒。


    他幾次都快要撐不住而停了下來,但是一想到身後可能追來的追兵,就讓他不得不咬著牙繼續往前跑。


    肩頭上插著一支箭,箭上白翎隨著他奔跑的腳步晃動,紅色血跡沾滿白色的衣襟,他的意識開始模糊,隻憑著最後一點意誌力繼續往前進。


    他不知道到底是誰、又是為了什麽要置他於死地,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得趕緊先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他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方向,隻是一直往前奔跑—驀地,腳一踩空,整個人控製不住的滑向一旁的陡坡,他雙手無力,壓根無法阻止自己的墜勢,就這麽掉進山穀裏去。


    他緊閉雙眼,眉頭緊皺,腦中最後的念頭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死去……


    一邊調配著丹藥的材料,記錄下來實驗的結果和數據後,柳平綠伸了伸懶腰,打算出去走走,這回為了研究這味藥品,她窩在木屋裏連著好幾天不曾出門了,要不是還有個恒星會打點她生活所需,她怕是早就餓死了。


    走出小廳,她看到一張貼在牆上的紙,是恒星下山采買前留下的。她接著走到桌旁,拿了個水杯,往後院走去。


    來到古代之後不得不說,生活環境品質真的好了很多,起碼那甘甜的山泉水就在自家後頭,方便不說,也比自來水好喝幹淨多了。


    走到後院準備盛水,卻發覺今天的水怎麽帶點奇異的紅?她略微皺了皺眉,邁開步伐往陣外走去,山泉水的源頭在陣外,該不會被什麽東西汙染了吧?


    走到陣外,她馬上發現原因了。


    一個男人側躺在地上,肩上插著一支箭,傷口處泡在水裏,隨著滾滾山泉水流入陣內。


    “喂!”她隨手挑起一根木枝,戳了戳那個生死未卜的男人,“死了沒?”


    她並不畏懼,基本上,她可是人稱天才少女,思維方式本就異於常人,對越稀奇古怪的事物越感興趣,且對所有學科都有涉獵,中西方醫藥學方麵的書也看了不少,甚至在過去,還去醫院實習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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