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擊阿好的那三個人你是不是認識,他們姓什麽,叫什麽,哪裏人,有什麽特征。」蕭奕越說音色越重,語速也越快,他怒,那些人竟然敢傷害阿好,他要將他們碎屍萬段。


    他跟阿好不同,剛才一看那山洞,他就明白烏天明等人是做什麽的了,他們是來偷辰砂礦的。


    其實他們這種人對於蕭家來說根本就是屢見不鮮,辰砂價格不菲,自然有人鋌而走險,他們或是尋找一些離主礦脈有些距離的地方偷偷挖掘,或是幹脆去附近撿一些蕭家不要的純度太低的礦石來提煉,他一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他覺得他們也都是窮苦人,也不容易,可是這幾個偷礦的人踩到了他的底線。


    這次是阿好沒事,若是她有事,他豈不是後悔死?


    所以他覺得蕭麟有些話其實是對的,斬草就要除根!


    烏天明打了一個激靈,「我隻知道他們一個姓鄧,排行老大,一個姓林,排行老二,一個姓袁,排行老三,他們都是外地人,聽說這裏有一個大礦,就來這裏碰碰運氣。」


    「那你是?」阿好忍不住問道。


    「我……」烏天明苦笑了一下,「我想要錢,又不知道去哪裏賺,後來就遇上了他們,他們缺一個本地人指引,就讓我入了夥兒。」


    竟然真是一夥的?阿好驚訝,「那你怎麽會?」她想問他怎麽會被埋在山洞裏,其實不用烏天明回答,她也明白了,分贓不均或者他們壓根不想給烏天明分那些辰砂礦唄。


    果然,烏天明證實了她的猜想,還道,「我已經防著他們了,在洞裏偷偷留了其它的出口,還留了這袋子辰砂,沒想到他們更狠。」想起這件事,他一臉憤怒。


    阿好不知道該怎麽說,他跟那些人合作偷東西本來就是與虎謀皮,那些人做這些可比他熟練多了,剛才蕭奕告訴她,那逃跑用的洞口會被大石頭壓住根本就是有人故意的,也就是說他做的這些小動作那三個人全都知道,隻是沒有揭破他最後才發難而已。


    而這一次,就是致命的!


    烏天明也猜到這點了,所以他更覺得自己沒用。


    阿好看向蕭奕,想看他接下來會怎麽處理。


    蕭奕早已經想好了,他叫過來崔管事,「去查,阿好說他們還有一批辰砂沒出手,他們不可能帶著它逃跑,肯定會出手,去查最近哪裏有大批辰砂出現,然後找到這三個人。」


    崔管事應了一聲立刻去辦。


    「等一下。」阿好叫住了崔管事,她在暈倒之前將那三個歹人尤其是打她那人的樣貌記在了心裏,現在也許幫得上忙。


    崔管事當然高興,有了阿好的幫忙,他要找那幾個小角色還不是易如反掌。


    阿好將那三個人的樣貌告訴了崔管事,崔管事這才走了。


    蕭奕說話算話,他讓烏天明走,並允許他將他藏的這袋子辰砂帶走。


    「你,你真的讓我走?」烏天明的聲音有些哽咽。偷盜可是大罪,尤其他偷的還是這麽值錢的辰砂,蕭奕就算把他打死他都不委屈,現在他不但放他走,還?


    蕭奕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他氣的從來不是他們偷礦,他氣他們不該傷害阿好!


    烏天明激動的去搬那袋辰砂,甚至因為太慌張了,他差點被那袋辰砂絆倒。努力了兩次,他好不容易將辰砂背到後背上朝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蕭奕又看了一眼阿好,心中有了決定。


    他讀過書,也知道禮義廉恥,這次是被逼到無奈才會來偷這辰砂,現在無論是阿好還是蕭奕,他們的做法都讓他汗顏!


    烏天明也走了,屋中隻剩下阿好等人,他們還有事情沒解決。


    「你是怎麽看出斷龍壁的?」蕭奕問田三郎。


    田三郎從剛才起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蕭奕突然出聲問他,他精神一抖,電光火石之間竟然想起通了很多東西,「是那些書上看到的,之前我還不明白是什麽意思,直到我看到那山川,我突然想到這些。


    就是……就是,我也說不清。」田三郎有些急,他起身去一邊的書桌上拿了自己的書給蕭奕看,翻了一本,「不是這本。」又翻了一本,「也不是。」再翻一本,他停住了,「好像是這本,但是裏麵的東西……」他快速翻看著,覺得似是而非。


    將那幾本書翻了一個遍,他還是沒找到確切的地方,就是覺得肯定在這幾本書裏。


    蕭奕以前也看田三郎看過這些書,就是他並沒有太注意過這書裏寫的什麽,隻記得恍惚是一些建築問題,此時,他將那幾本書拿過來細細查看。


    是建築方麵的內容,內容十分精深,如果把這幾本書上的東西全學會了,做一個建築大師應該沒問題了,隻是他似乎沒看見關於斷龍壁相關的。


    阿好覺得奇怪,她之前還以為田三郎是從這書上學到的斷龍壁呢,怎麽,不是?她也拿起那幾本書翻開了起來。不得不說,隔行如隔山,這幾本書裏麵全是數字跟摞在一起建築結構,她看一眼就覺得眼花繚亂了,哪裏分得清什麽是什麽。


    何笙歌坐在一邊垂著頭捏緊了手裏的茶杯,她十分為難。


    又看了一會兒,大家還是找不到頭緒,阿好先放棄了,她剛遭了大難,現在精力正不濟,看這東西隻會讓她頭暈眼花。將書放在桌上,她道,「這書也不知道是誰寫的,好複雜,一層層的圖看得人累得慌。」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田三郎忽然抬頭看她,神色激動不已。


    蕭奕也似乎摸到了一點邊,拿起那本書仔細看了起來。


    「怎麽了?」阿好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呢!


    「一層層的圖。」田三郎說了這麽一句,立刻起身拿來了紙跟筆然後照著一本書快速的寫了起來,很奇怪,他寫的或者畫的東西跟書上的東西完全不一樣,可是他確實是照著書寫的。


    寫的激動,他覺得毛筆費事,幹脆將毛筆撅斷了沾著墨汁寫,這樣他書寫的痕跡斷斷續續的,旁人根本看不懂是什麽,甚至後來他都不蘸墨汁了,就在紙上瘋狂的寫寫畫畫。


    阿好想問他,但看他這種狀態,她忍住了沒打擾他。過一陣,她靈機一動,去外麵的灶膛裏拿了一根炭枝將它削細遞給田三郎,田三郎如獲至寶,立刻拿著那炭枝飛舞起來。他的手也受了傷,可是此時他卻絲毫也感受不到一樣,全神貫注。


    阿好站在一邊,不時的給他遞一張新紙什麽的。


    這時蕭奕也放下了手中的書來到田三郎的身邊,他拿起他剛寫的紙朝上麵看去,越看越心驚,最後直接愣在了那裏。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直到傍晚周氏等人開始招呼客人,田三郎忽然放下手中的炭筆,拿著那最後一頁紙激動道,「竟然是這樣,怪不得,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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