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孟悠然衝他笑笑,“就是最近拍戲有點兒累……”“你很好。”畢思建鄭重地道, “不要去管別人說什麽!”孟悠然謝過他的關心,每天仍舊努力拍戲。自從白言畫說不認識他後, 劇組裏的氣氛就變得有點微妙。喜歡他的工作人員都不大自在,但大部分群演仍舊願意親近他……“小孟,你過來。”畢思建又把孟悠然叫了過去,道, “今天你演的很好, 但我覺得你還是演得‘過頭’。我再舉個例子,靈堂上哭得最撕心裂肺的不一定是最痛的那個,你把情緒把握得太精確了,再試著放鬆一點兒……”“你在看什麽?”金冰樂來接蘇航峰, 好奇順著他的視線看。蘇航峰道:“孟悠然在聽群演講戲。”“中戲出身的聽群演講戲?”金冰樂詫異道, “他還真以為‘高手在民間’啊?”蘇航峰沉吟不語。那群演說的都是空話,但孟悠然竟然還真的在嚐試。這幾天孟悠然ng的頻率直線上升, 蘇航峰甚至都懷疑那群演有背景,要不然孟悠然幹嘛還聽他的?“卡!”演獨角戲時孟悠然再一次ng, 鄒汝昌沒訓他。“最近你ng得很頻繁。”蘇航峰主動找孟悠然,道, “要不要我給你講講戲?”孟悠然搖頭:“不用了, 我快找到感覺了。”“雖然說三人行必有我師, 不過術業有專攻。"蘇航峰拍孟悠然的肩膀,一副我都是為你好的樣子,"你可別認錯了師父。"孟悠然隻笑笑不說話。再有半個月,孟悠然的ng次數越來越少,有時蘇航峰明明覺得他要ng了,但鄒汝昌竟然一鏡到底。“是我的錯覺嗎?”黎項喃喃道,“他身上有老白的影子……”鄒汝昌沒吭聲,但他下工以後卻去找了畢思建:“你不會真把孟悠然當徒弟了?天天給他開小灶!”畢思建嗬嗬笑道:“就提點了幾句,人家有天分。”“那個蘇航峰也有天分,怎麽不見你去提點他?”鄒汝昌道,“他才是這部戲的主角!”畢思建搖頭:“我更喜歡孟悠然。”鄒汝昌顯見地因為孟悠然走後門而對他保留態度,談不上多少厭惡,但絕對不會喜愛。“他的風格和言畫有些像。”畢思建又道,“雖然還有點生疏,但能把情緒動作把握得那麽精確,像是柴老調.教出來的……”八月下旬,劇組集體飛去了外省拍攝。外省第一場戲就是孟悠然的獨角戲,孟悠然扮演的周偉多終於決定放棄救自己的好友,他在公園的噴泉旁抽了一晚的煙,滿地都是煙頭。蘇航峰死死的盯著鏡頭,孟悠然的微表情幾乎麻木,在外人看來根本和普通人發呆沒什麽區別。——但到底是哪裏有區別?!為什麽那種壓抑著的絕望,就像一點點抽出的空氣叫人窒息?!!“卡!”鄒汝昌道,“蘇航峰你的情緒太散了,收一收!”蘇航峰終於想學畢思建所說的“放鬆”,但每次嚐試,總會弄巧成拙……“小孟看什麽呢?”畢思建喝著枸杞湯,好奇得看向場內。孟悠然問:“您為什麽會來當群演呢?”畢思建哈哈一笑,道:“怎麽,你覺得我很厲害?”“是。”孟悠然認真點頭,道:“以前我的老師說,他把能教的技巧都教給我們了,剩下的全靠我們自己在過程中悟……”他小時候和爺爺一起看戲,名角的板眼就不像他們徒弟那樣“嚴謹”。——但道理是那個道理,真做起來可就得抓瞎了。“你們老師說的對。”畢思建道,“很多技巧得看時機,時機不到都白搭。”像蘇航峰,對情緒的把握不夠精確,越放鬆就會退步。“謝謝您。”孟悠然是真的感激。畢思建道:“隻要你認真演戲就算是謝我了,年輕人,被一點兒流言打敗可算不上是強者。”孟悠然笑了,當晚就把這話添進了自己手機的備忘錄裏。※“你和孟悠然有和解的可能嗎?”白言畫的影評寫到一半,瞧見黎項的私信就把他給拉黑了。“???”黎項哭笑不得地給他打電話,“他真的傷你那麽重啊……”這麽久了他都沒再提孟悠然,可孟悠然演技越來越有白言畫的影子,他實在是忍不住。“你是不是覺得他很好,是我小心眼?”“沒。”黎項十分有求生欲。白言畫道:“今晚,來我家。”黎項:“啊?”“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們發生了什麽麽?”白言畫麵無表情地道:“也許你能告訴我,我是不是被他騙了?”午夜,整條街的霓虹燈都在炫耀,w市的繁華在夜晚更叫人心動,金冰樂提著大包小包從燈紅酒綠中闖將出去,蘇航峰一個電話,就讓她不得不把所有東西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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