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可惡極了……”郡宇愷獨自一人在大街上亂逛,直到黑夜終於才想到要回王府。他踏著忿忿不平的腳步,踱人了王府,但日中依舊是念念有詞,餘氣未消。可見他一整天在人群中遊蕩,隻有讓他的心情變得更糟糕。


    “簡直想要氣死我。”


    明知道他最討厭做賠本生意,竟然還做出這種事來!那個自詔聰明無人能及的冰霧怎麽不想想,他辛辛苦苦掙來的銀兩,若真的回到了襲家,還不是被一群人給瓜分光了?要不那襲家的財富也是大家共有的,這有什麽樂趣可言?他還是舒舒適適地自己賺錢自己花來得有趣些。


    走到自己沒點半盞燈火的房裏,正想要打開門時,突然想起今日除了一大早之外,都沒見到冰旭日那大傻瓜。 本想繞到他房裏去瞧瞧他,證明自己還好好地活在這世上,以免他不放心地胡思亂想,以為自己叉跑去哪兒野了。但是他心思隨即一轉,他若真擔心自己,應該會自動跑來找他的,他也就省下了這工夫。


    於是他神情自若地推開門,利用微弱的月光點了盞燭燈,正想要脫衣休息時,卻被床上的兩個人影給嚇祝


    隻見冰旭日與蕭翩翩兩人正光溜溜躺在自個兒的床上,而冰旭日的大手還不客氣地環抱在蕭翩翩的小蠻腰上,模樣好是享受。


    “冰旭日,你給我起來!”郡宇愷不客氣地上前,下把扭起冰旭日的耳朵。


    冰旭日這才恍惚地痛得睜開了眼。


    “痛0冰旭日大喊,對眼前情人氣憤的小臉感到莫名其妙。”宇愷,你可不可以輕一點,我好痛。”看來宇文天雅騙他,說不定宇愷生氣他沒有追出去。


    “你也知道痛呀?你剛剛不是挺快活的?”他不屑地冷哼,日光冰冷得可怕。


    “我哪有!我一直在你房裏等著你呢!”冰旭日哀怨地道。


    “等我?等我等到不耐煩,所以找個女人到我房裏來尋樂子?”


    “你可別汙蔑我。”冰旭日聽了這話,有些動怒,“全世上的人都知道我是怎樣愛你的,你可別用這種理由來找我出氣!”


    “汙蔑你?”郡宇愷冷笑,“那你身後這女人作何解釋?你竟然騙我說你跟她們全沒關係!那你為何會赤裸裸地跟這個女人躺在我床上?更可惡的是,你竟然找了你眾妾裏頭最沒氣質的女人來惱我!”


    說到最後,他就是氣冰旭日跟這沒氣質的女人攪在一塊!尤其他們還躺在他每日睡的床褥上!真是惡心!


    聞言,冰旭日不由得轉個頭,愕然地看著蕭翩翩,終於知道郡宇愷在氣什麽了,他急忙地道:“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亻


    “很好,我要是你的話,也會用這種騙小孩的理由!”


    郡宇愷摩拳擦掌的走向他,一個拳頭狠狠地打了出去,不偏不倚地正好打在冰旭日的下巴;趁他喊疼時,他又一把拉下他,開始一陣拳打腳踢。


    “好痛!”


    冰旭日哀衷大叫,但郡宇愷卻沒有停下踢打他的打算;良久之後,他終於高抬貴手、貴腳,停下施暴的動作。


    他冷哼一聲,又走到床沿看見熟睡的蕭翩翩,突然往她的臉上賞了一個火熱熱的巴掌,看著她痛得驚醒的模樣,他才略微甘心地離去。


    真是氣死他了!


    郡宇愷獨自一人在酒樓裏喝著悶酒,一想到剛剛那情形他就一肚子怒火。


    那個死蠻牛,知道自己今天心情不好還跟他頂嘴!要是他口氣溫馴一點,他倒可以考慮用比較“溫和”的方式對他,可他還是一臉的正氣凜然,好像就算全世上的人都對不起他,他也絕不會對不起他一樣!


    哼!一想到他剛剛那股氣勢,他就更生氣了c


    “公子,你一個人嗎?”突然間有兩個男人近了他的身,虎視眈眈地看著他。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郡宇愷慢慢地說,正在考慮該如何處置這兩個不知死活的人。


    其中一個人勾起了嘴角,如惡霸般地笑著。”我勸你別跟我們要花樣,有人出了筆賞金,要我們抓你。”


    “噢?”本來想要各賞他們一腳踢到酒樓旁的大運河裏,讓他們去跟河神喝杯小酒的郡宇愷突然改變心意,他裝出一臉的吃驚。”我可不記得我這麽有價值。”


    “這我們兄弟倆可管不著。”他伸出手來想要箝製住郡宇愷。


    郡宇愷輕鬆地躲過,臉上帶著無辜的笑意,不慌不忙地道:“兩位兄台,不需要用這麽粗暴的手段對付我,我跟你們走便是。”


    這話讓兩人皆傻住了,沒想到郡宇愷這麽好說話,也沒想到這次的差事竟然如此輕鬆,他們忙應了聲,點頭答應。


    “你可別想要什麽花樣。”其中一位男子出聲警告。


    “放心,我絕對不會的。”郡宇愷乖巧地回答,溫馴地跟著他們離開。


    隻是他離開前別有深意地瞥了掌櫃一眼,而掌櫃似乎也有所領悟。


    於是郡宇愷放心地跟著他們離開,心裏開始期待那個大蠻牛為他的失蹤而急得一頭汗水的模樣了。


    嘻!這樣子的報複,果然才能符合他有修養的作法。


    冰旭日疼痛地撫著自己身上的瘀青,在郡宇愷的房裏哇哇叫地搓揉著。


    從昨晚到現在,已經好幾個時辰了,都沒見到郡字愷的身影,他當然知道這次他生了很大的氣,絕對不會這麽輕易就原諒他,所以他隻有派人出去找他,而自己則是乖乖地坐在房裏等著他回來,以免他在外頭亂竄時,郡宇愷回來卻反倒找不著他。


    冰旭日悠悠地歎了口氣,看著門外長跪的蕭翩翩,覺得心生不忍,但又記起昨夜郡宇愷的警告,他隻能走到她麵前,無奈地道:“你走吧。”


    昨夜他在等郡宇皚時,翩翩端了壺熱酒幫他暖暖身,卻沒想到她在酒裏下了藥,讓他一會兒就昏昏睡去,然後把她跟自己的衣裳全脫去,為的隻是想要氣一氣郡宇愷。這本不算是什麽滔天大罪,但看在郡宇愷的眼裏,他知道一定是萬分的不好受,所以他隻好趕她出府了。


    沒想到蕭翩翩卻不肯離開,反倒一直跪在外頭,但他不敢再讓蕭翩翩踏進郡宇愷的房門一步,以免郡宇愷見了又有氣。


    “王爺!我求您別趕我走好嗎?”蕭翩翩滿臉淚水,表情惶恐,“我知道昨夜都是妾身不好,是我嫉妒郡公子在府裏的地位,才會做出這等事來:可是那郡公子也不對呀,他怎麽可以對王爺動粗呢!況且……“


    “別說了。”冰旭日歎了口氣,說到底她還是容不下郡宇愷。”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王爺!你真的要為了一個男子把我趕走?”蕭翩翩哭喊著。


    她知道她這樣做是過分了些,但是憑著王爺仁慈的本性,她知道頂多也隻是訓誡一番,卻沒想到王爺竟然狠下心要趕她出工府?她實在無法想像當初那仁慈的王爺到底到哪兒去了!想到這兒,她就更怨恨起那人來了。


    都是那名叫郡宇愷的男子,才會讓她落到這般淒慘的下常


    冰旭日仿佛知道她在想些什麽,他輕歎了日氣,道:“翩翩,你還記得你當初那無邪的模樣嗎?”


    這話讓蕭翩翩愣住了,以前的日子似乎已經離她很遠。


    “以前你家裏貧窮,爹又嗜賭,你常常罵他不懂得腳踏實地,老是想要一夜致富。而當你爹把你強賣到妓戶還賭債時,你那不馴的神情懾住了我,才讓我出錢把你給贖回來|讓你過些正常人的日子:但……”


    他認真地看著蕭翩翩,“到現在,我依稀記得,當時的你忿忿地在我麵前罵著你那沉迷於財富的爹是多麽的不爭氣,可我沒想到留下你的結果,卻是讓你也步上你爹的後路。”


    蕭翩翩愕然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以前那悲苦的記憶也--的在腦海浮現。沒想到,她竟然差點忘了以前那段刻骨銘心的過往。


    “我並不是要攆你走,反而是要把府裏所有的妻妾全都找個好歸宿,讓你們能有各自的未來,別老死在王府裏。”


    他搔搔頭,笑得很憨厚,“我現在已經知道什麽叫幸福,我也希望你們能得到。”


    蕭翩翩怔然地看著她印象中好欺負的男人,悠悠地歎了口氣,或許她已經錯過能把握幸福的時機了,她站起身來。”王爺,這幾年來謝謝您的照顧,妾身以後會好自為之的。”


    她躬了個身之後,黯然地離去,什麽東西也沒帶走。


    而冰旭日除了歎氣之外,什麽話也沒說。


    “怎麽到現在還沒有半點消息?”冰旭日不安地在大廳裏走來走去,已經足足一天了,宇愷再怎麽生氣也該消了,要不也應該再回來找他出氣才對,他這樣無緣由地就沒聯絡,實在很不正常。


    “王爺!有消息了!”一個下人急忙地跑了進來,“客棧的掌櫃說他昨兒個有見到郡公子。”


    “真的?那他人呢?”冰旭日著急地問。


    “他說咋兒個郡公子心情不好在他那兒喝酒,突然有兩個麵目不善的男人跟他攀談,最後郡公子就跟他們走了出去。從那次之後掌櫃就沒再見著他了。”


    “那兩人生得什麽樣子?”冰旭日倏地刷白一張臉。


    “掌櫃說他沒瞧清楚,不過他說郡公子當時的臉色怪怪的,所以他才會多留意一。”


    這話讓冰旭日倒抽了口氣,難道宇愷真的出了什麽事?突然,他想起了那一天宇文天雅的警告。


    襲家的人最近會有些動作……


    “該死!”冰旭日怒罵,對著下人道:“決去宇文府第請宇文天雅來!”


    “是。”下人不敢輕慢地跑了出去。


    而冰旭日就這樣繼續不安地在堂上走來走去,心急如焚。


    那兩個人最好能對宇愷客氣一點,不但要讓他吃飽還要讓他喝足,要不被他抓到,他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就在冰旭日閃過無數個令他心驚的念頭時,字文天雅踏著悠哉的腳步走進來。


    “怎麽這麽晚了還急忙地請我過來?”宇文天雅優雅地坐了下來,看見冰旭日沒打算招待他喝杯祛寒的熱茶,他也隻能自己開口:“我渴了。”


    “渴?現在這種時候你還顧著你口渴!”冰旭日大叫。


    “發生什麽大事了嗎?”字文天雅一頭霧水。


    奇怪!他隻不過要杯茶也不成,冰旭日怎麽不想想他可是勉強掙紮地從末言暖暖的懷中爬起床,為的隻是來這裏看看發生啥大事了。


    冰旭日深吸一口氣!嚴肅地說:“宇愷不見了。”然後,他等著看字文天雅一臉的吃驚與緊張,但宇文天雅卻讓他失望了。


    隻見宇文天雅點點頭道:“那又怎樣?”


    “你怎麽可以這麽冷淡!”冰旭日指控。


    對於他的指控,宇文天雅感到啼笑皆非,他朗朗地道:“第一,他不是我的愛人,我犯不著這麽緊張:第二,他又不是小孩兒了,也不會出什麽亂子:第三,我已經說過襲家近日會有動作,可是你偏不提高警覺,這可就不關我的事。”


    可想而知,他完全知道冰旭日在擔心什麽。


    “那是因為……”冰旭日慚愧地低下頭,看著一臉寫著你活該的宇文天雅,不得不把昨夜發生的事給講了一遍。


    這事終於讓字文天雅有了點興致,等他聽完之後,總算挑起俊眉.吐出三個字:“你活該要是他逮到末言跟別的女人在床榻上……不行!他連想都不願意想!


    “我也知道,所以我才急著要知道宇愷的下落,好解釋清楚。”想必郡宇愷定是氣極了,當時連眼眶都有點泛紅,一想到這,他的心就揪了起來。


    看見他這般誠懇的模樣,宇文天雅總算是拿出他久違的良心說:“明日午時你在東市的牌坊下等我,我帶你去找他。”


    “為何不現在?我……”


    “明日再去。”宇文天雅堅持地道“你放心,他現在活得好好的。”扔下這句話,他就邁開腳步要回府去抱著暖暖的末言了。


    冰旭日也隻能盼望著夜幕快點退去,他一定要看見郡宇愷沒事才敢合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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