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痣低下了頭。


    方遠站在審訊桌前,雙手搭在桌上。


    “說!你為什麽要做這麽多靈奴?”


    胡大痣神色有些難過,歎了一口氣。


    “呼~”


    “說來話長了,我小時候經常被街上的混混們欺負,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下定決心,等我長大之後不會讓任何人欺負我。


    可是……可是我哪裏知道?


    就在兩個月前,陰陽街發生了病靈感染事件,我在夢中就變成了惡靈。”


    也正是這一次的惡靈事件,但是方遠想不起來很多事情,自己的記憶似乎和其他人發生了某種衝突。


    方遠眉頭輕凝。


    “等等!”


    “你是說,你在夢中變成了惡靈?”


    胡大痣點了點頭。


    方遠似乎明白了……


    按理說,隻有和化學藥劑打交道的惡靈才有可能成為幻境惡靈,胡大痣並沒有和化學藥劑打交道的機會,可他也成為了幻境惡靈,這就要追溯到人變成惡靈的那一刻。


    但凡是被病靈感染,生化的那一刻都是在清醒狀態的,隻有極極極少數才會在夢中生化,不過,這類惡靈成為幻境惡靈的可能性很大。


    胡大痣正是這種。


    方遠點了點頭,又道:“你繼續說吧。”


    胡大痣往後補充。


    “我也沒想到,自己成為了幻境惡靈,幻境惡靈的修煉速度很慢,所以常常受到其他惡靈的欺負。”


    說到這裏,胡大痣激動起來。


    “方遠,你知道嗎?我受夠了別人的欺負!我就想著,我就算做惡靈,也要做惡靈界的主宰。


    後來……


    ‘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無意間在你的方氏旅店的一本書上,看見了關於靈奴的記載,所以,我就下定決心要成為靈主。”


    方遠再次坐在了椅子上,手中拿著筆記錄。


    “那你是怎麽發現公交車就是納器的?”


    胡大痣仰著頭,眸子瞧著審訊室微弱的燈光眨巴兩下。


    “說起這件事情就巧了,正因為我在方氏旅店修煉,而33路又經常路過旅店,自然會吸收一些陰陽精華。


    有一天,西a-7amn25路過的時候,我看出來勞司榮是一隻惡靈。所以我嚐試和他接觸。


    果然,在他的口中我得知,這輛西a-7amn25已經運營了三十多年了,就快要報廢了,而這三十多年間,走的一直是陰陽街這一條道路。


    並且,期間發生過幾十起車禍,陰氣極重。”


    方遠問道:“那你怎麽確定西a-7amn25就是納器?”


    胡大痣頓了頓,繼續往後補充。


    “其實我也不確定,也是有一次在無意間發現的。


    我想,也許是西a-7amn25不斷吸取你們方氏旅店的陰陽精華,也有可能是陰氣太重,又或者兩者都有。”


    方遠點了點頭。


    “行!我明白了!那你為什麽每天都在我旅店開一個房間?你完全可以直接進去找個空房子,或者找個公共位置修煉不就可以了嗎?”


    胡大痣笑道:“公共位置哪有房間裏麵修煉的快啊!”


    不過想到空房間,胡大痣心裏麵也有些奇怪。


    他雙手搭在擋板上,手腕還有靈銬鎖著,眉頭蹙起。


    “說起這件事情,我也感覺非常奇怪,我不管進入任何一個房間,都好像有一麵白色的保護屏障把我擋住。


    後來,我就試了試房卡,結果發現,如果是正常開房,保護屏障是消失的。


    所以我每天就在前台等著,等到了第二天0點,立馬開房,然後鑽進房中,一秒鍾時間的修煉都不耽誤。”


    方遠哭笑不得。


    暗想這胡大痣還真的很勤奮,要是用在正途上,一定會有不小成就。


    不過……


    也正是因為胡大痣每天修煉,加上幾百隻零度不斷給他提供經驗與力量,才讓他突破了五星!


    至於胡大痣所說的房間前的白色屏幕……


    難道真是父母為了保護自己,避免其他惡靈進入而設置的?


    方遠再次拿起了筆,在審訊本上記錄。


    “我記得你的這些惡靈,好像逃脫不出範圍,你是怎麽限製他們的?”


    胡大痣很聰明。


    “你是說那藍色的屏障吧?”


    方遠雙目緊盯胡大痣。


    “是的!”


    同時,方遠也想弄清楚,自己為什麽也被限製了。


    胡大痣回答道:“其實,這個藍色的屏幕隻有靈主對靈奴才能設置,在你的那本書裏麵,也有記載。”


    方遠點了點頭。


    看來……


    自己的屏障的確和胡大痣沒有關係。


    不過聽見這所謂的“靈主對靈奴才能設置”,難不成,自己做了很多靈奴,卻也是別人的靈奴?


    想到這裏,方遠感覺後脊背發涼。


    “你剛才說屏障是靈主對靈奴才能設置,那為什麽在33路上,你也能用屏障把我困住?”


    “是的!”胡大痣道:“當初你在33路公交車裏,實際上也算是進入了納器,算是我的半個靈奴。”


    話音落下,胡大痣笑了笑,“隻不過到最後失敗了而已。”


    到了這個時候,方遠似乎明白了許多事情。


    比如,自己曾經在胡家紮紙店和胡二紮紙店門口的景象,實際上也不是真實景象,而是幻境造成的。


    所以,周圍的鄰居總說胡大很早就走了,自己卻能夠親眼看到胡大。


    方遠將胡大痣的這些話記錄在了本子上,疑惑的事情都弄清楚了,但是高安壯的事情還沒有解決。


    高安壯畢竟是雙主靈奴,隻有解除胡大痣這邊和他解除契約,令高安壯變成單主靈奴,他才能維持生命。


    方遠又抬頭問道:“惡靈怎麽和你解除契約?”


    胡大突然一怔,非常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你問這個幹嘛?”


    方遠指了指胡大痣。


    “我問,你回答,如果不回答,你就做靈奴,就這麽簡單!”


    在方遠的威脅下,胡大痣不得不鬆口。


    “其實,讓靈奴再次進入納器,然後靈主使用指紋同意解除契約,就可以解除了。不過,一旦成為惡靈,你就算解除了也沒有用,他們依舊會繼續攻擊無辜群眾,是不受控製的那種。”


    方遠笑了笑。


    “你對無辜群眾還有憐憫之心?你將這些無辜群眾做成靈奴的時候,可否考慮過他們,他們也是有家人,有父母,有孩子的!”


    胡大痣低著頭,沒有說話。


    想起這些,方遠心中就來氣!他恨不得將胡大痣現在就碎屍萬段!


    方遠眼中充滿了殺氣,緩緩走出審訊台,腳步直逼胡大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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