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曳拍了拍季幕的肩膀,恨鐵不成鋼地說:“你怎麽這麽呆,這樣遲早被人騙走的。”季幕抿了抿唇:“汪鍥是在拿我打賭嗎?”“差不多。”陳曳提醒他小心些,也就不多說什麽了。這不,開學才一周,汪鍥就跟牛皮糖似的粘在了季幕身上,天天送禮物送吃的,走哪跟哪,怎麽也甩不掉,鬧得整個專業的人都知道他在追季幕。季幕明裏暗裏地拒絕了好多次,還是不管用。汪鍥哪能讓賭約落空,肯定是卯足了勁地追他。這讓季幕非常不爽,他既不喜歡汪鍥,也不想變成別人眼中的笑話。然而他初來乍到,在國內也沒什麽能幫忙的朋友,自然不想得罪人。因此,他幾乎是避著汪鍥走的,連上課都要早一些出門,生怕和汪鍥碰上。最重要的一點是,季幕隻要避開了汪鍥,就能偷偷地去旁聽大三的課。這些課都有同一個特點,就是顧遠琛在聽。自從上次送傘之後,季幕和他就再也沒能說上話。他是迫於無奈,才出了來旁聽的下策,為的就是看一看顧遠琛。季幕自己被汪鍥煩人地追求著,自然也害怕自己在顧遠琛眼裏是汪鍥那樣的。於是,他行事更加小心謹慎。不過顧遠琛早就注意到他了。回回上課,最後排總坐著一個陌生的omega大一新生,時間久了,想不讓人注意都難。誰讓c大omega學生少之又少。季幕也是挺注意的,他怕自己見到顧遠琛就會散發出好聞的信息素,時不時地就吞兩顆抑製劑,簡直是把藥當飯吃,好在顧遠琛的課程不緊湊,偶爾全天無課的時候,季幕可以在寢室裏休息,一整天都不吃抑製劑。否則,就算抑製劑副作用再小,也不能按他這樣吃。另一邊,徐風可來勁了,總提醒顧遠琛:“你的小粉絲又來了。”顧遠琛頭都沒抬一下。徐風摸了摸下巴,納悶地問:“他貌似真的挺喜歡你的,表白了沒?”知道顧遠琛不會回答他,徐風笑著托腮,“要不我去追他?”“你瘋了?”顧遠琛忽然道。“我雖然聞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但好歹也知道這是個各方麵都挺優秀的omega,比以前追你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就你,天天假正經。”顧遠琛沉著臉,沒答話。正當他要嚴肅地開口,徐風立刻聳肩,慫了,他輕咳了一聲:“開玩笑的,這麽嚴肅幹什麽。”“上課的時候別老說話。”顧遠琛說他。而講課老師已經看了徐風好幾次。徐風摸了一把後腦勺,心裏又吐槽一遍顧遠琛的假正經,無聊時再回頭,發現季幕正在悄悄地往這邊看。四目相對,季幕火速把臉埋到了一本書後邊,一動不動,假裝自己不存在。徐風“撲哧”一聲笑出來,被講課的老師瞪了一眼,這才收斂。初秋不知為什麽總是下雨,淅淅瀝瀝的聲音覆蓋了大半的細碎人聲。有幾個同學從後邊偷偷地溜走了,畢竟這個老師拖堂了近20分鍾。季幕聽著陌生的知識,心思一半在顧遠琛身上,但也有做筆記。他從小就愛學習,即使是有著目的來旁聽的,也會不自覺地記錄一些。從小學開始,他的成績就是班裏的第一名。為此,季幕在學校和家裏,沒少被排擠。“好,這堂課就到這裏。”隨著老師的結束語,整個教室的人都鬆了一口氣,紛紛離開教室。老師卻瞧了一眼徐風:“你跟我來一下辦公室。”徐風咽了口唾沫:“……”顧遠琛也沒打算等他。坐在最後排的季幕低著頭,動作麻利地收筆,打算在顧遠琛看到他之前離開。他的書包就放在一旁的空椅子上,有人不小心撞倒了椅子,匆匆道了歉就離開了教室,也沒幫季幕一起收拾。季幕的書包和椅子同時倒在地上,從打開的書包口掉出一些零散的東西和幾板已經吃空了的抑製劑藥丸的外包裝。他連忙蹲**去撿,手指觸及地麵的一瞬間,有一雙黑色的鞋出現在他的視線內。他抬頭,看到顧遠琛站在他麵前。季幕一下子窘迫地漲紅了臉,將東西全部都胡亂地塞進書包裏,這才站起身,往後踉蹌了一步:“學、學長……”顧遠琛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窗外。隻見外頭的雨,如雲端傾瀉下來的一汪瀑布,像是要淹沒c大一般來勢洶洶。“來旁聽?”“是……”顧遠琛沉住了氣:“帶傘了嗎?”季幕搖頭。顧遠琛看了一眼時間:“我之後還有事,送你到宿舍門口可以嗎?”“不用不用,我在這等一會兒就行。”季幕傻傻道,“學長你有事就先走吧,不用管我。”哪想顧遠琛真的就走了,真的沒管他。季幕傻眼了,呆愣地站在原地好久才回過神來。最後,他撓了撓鼻尖,乖乖地坐在窗邊等雨停。這座教學樓門口就有停車位,顧遠琛把車停在這裏,不到幾秒就能上車。再看不遠處,肖承已經撐著傘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