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琛躊躇了下:“我希望離婚之後,您能好好地和父親坐下來聊一聊。”“遠琛,契合度這種東西是聊不開的,而你父親也已經有選擇了。”“爸……”“我知道當年你父親是身不由己,可你不知道經曆那種場麵的恐懼感,好像做什麽努力都是徒勞。”他是精疲力盡,“當初也是我疏遠他在先,是我先放棄了。”分居的這十幾年裏,陸秋遠過得並不差,人生不是隻有愛情。能找到一生摯愛當然好,可找不到,也不該一味地強求。如果沒有劉冬彥的出現,陸秋遠相信自己和顧黔明會相伴終老。然而,高契合度的阻礙,終於把一麵完好的鏡子摔碎了。“麵臨著這份高契合度,我們的感情對彼此是一種負擔。我會不斷地心生猜疑,他也會不停地受到折磨。既然已經有一個劉冬彥存在,那切斷了又如何,誰能保證之後不會再有第二個劉冬彥出現?”他們的契合度太低了,難不成顧黔明還能不要命地把自己的信息素刮幹淨嗎?“況且,他也有了別的家庭,不是嗎?”其餘的,陸秋遠不想多說了。顧遠琛雖然是他們的孩子,卻始終是一個局外人。可顧遠琛不希望陸秋遠都到了離婚這一步,還是這麽不清不楚地站在這個誤會中:“父親這些年都沒見過劉冬彥,怎麽可能和他組建家庭?沿山路那套公寓,據我所知,已經被父親收回了。我讓人去打聽才知道,裏麵曾住的是劉冬彥和另一個alpha,這些您知道嗎?”陸秋遠的答案是不知道。當年他發現顧黔明安置了劉冬彥後,他害怕受到第三次傷害,斷然地將這一切拒之門外,不問不聽,放過自己。麵對著一次次的心如死灰,一次次的無法抗拒,他怎麽還敢再去探究?現下,他都要離婚了,他不知道有些真相對於自己還重不重要。他應該要去查一查的,因為他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麽樣的。離婚之前,是否還要再受一次傷?他痛怕了,也不知道自己何時變得如此膽小窩囊。…………陸秋遠思緒萬千,開車回了研究所。到了辦公室,夏辰正和一個眼熟的alpha站在一起。陸秋遠努力回想了一下,好不容易才把alpha從自己記憶的旮旯裏挖出來:“邱總?”他差點忘了,夏辰和邱總是親戚,當年就是扒著這層關係,陸秋遠陪著顧黔明去了那個宴會,遭遇了一場堪稱“史上最倒黴”的高契合度相遇。夏辰一見到陸秋遠,突然故意把人推給了他:“老邱是我們項目的投資人,你們聊幾句?”說著,他給邱總甩了個眼色。邱總尷尬地點了點頭。陸秋遠看不懂他們的小動作,禮貌地應了下來,本想隨便聊幾句就收場,卻沒想到邱總莫名努力地找著話題,說想了解一下項目的進度。今天是公休日,研究所的人很少。一路上,邱總醉翁之意不在酒。陸秋遠果斷地停下了腳步:“邱總貌似對項目進程並不感興趣,我看您都聽困了。”被陸秋遠這樣直白地戳破心思,邱總不好意思地幹咳一聲:“陸先生真的一點都沒變啊……其實我今天確實是有一件事,想向您道歉。”陸秋遠覺得莫名其妙:“道歉?”“我聽夏辰說,您要離婚了。”陸秋遠沒有否認。邱總問:“是因為劉冬彥嗎?”“……”“聽說他在那次宴會的八年後,故意破壞了你和顧總的關係,我本想當時就過來,但又得知你和顧總兩個人出席了很多活動,看上去如膠似漆,便以為那隻是外界的誤傳。”哪知今日,夏辰一張嘴犀利,也沒幫陸秋遠藏著掖著,順便狠狠罵了幾句劉冬彥這個不要臉的。邱總繼續說:“其實當年驅趕他的人是我。”陸秋遠心裏“咯噔”一下,茫然地問:“什麽?”“那時候我母親急於想讓我有一個孩子,好爭奪家業,便瞞著我安排了劉冬彥。那次宴會,他明明臨近**期,卻還是在洗手間偷偷地注射了延遲發作的omega催情劑,他算好了時間,想在宴會結束的時候,一舉拿下我。”卻沒想到,顧黔明撞了個正著。較高的契合度在一個爆發著信息素,臨近進入**期的omega麵前,頓時剝奪了毫無防備之人的理智。“得知你給了他一筆錢,讓他離開後,我以為這事兒翻篇了。”隻是沒想到,劉冬彥再次回到了邱家的地盤,做著進入邱家的美夢。這一舉動,徹底惹惱了已經有alpha愛人的邱總,他對劉冬彥下達了“驅逐令”,以及賦予了他“小三”的稱號。整整八年時間,邱總一點都沒手軟。也因此,劉冬彥明白自己找邱總是沒辦法要到一些東西的,但他可以找高契合度的顧黔明。他可以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徹底的受害人,他也可以盡情地因為一個標記,去威脅別人的人生,得到一切自己想要的東西。不勞而獲的人,總有數千個理由去作惡,去犯錯,去包裝自己那顆肮髒醜陋的心。“是我的私心和不理智,使得他盯上顧家。”邱總微聲,“事情是由我們邱家而起,真的很抱歉。”而眼前的陸秋遠是震驚的,他顯然不知道這些。他曾經甚至為那次宴會的事情感到自責,埋怨自己不該讓顧黔明釋放安撫信息素。可其實呢?那場事故中的受害者,隻是他和顧黔明罷了,根本沒有劉冬彥。陸秋遠突然回想起在餐廳偶遇劉冬彥時,對方撒的那個謊言,就覺得莫名可笑,一個人居然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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