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默默退了出去。


    太子和溶溶靜靜躺在一起,想起前一晚他在心裏發過的狠,頓時忍俊不禁。


    睡,倒是睡到一起了。


    可惜他兩隻手都不能動彈,躺在這裏不能動,要不然,是可以睡一睡。


    太子隻能側著頭看她。


    昨天夜裏,他並不是毫無知覺的,朦朦朧朧之中,他知道有一雙小手扒著他的嘴巴,一點一點給他喂水,他也知道每當他覺得周身像在蒸籠裏一樣的時候,有人會輕柔地給他擦洗身子。


    「溶溶。」他忍不住輕輕喊了她一聲。


    大約是昨晚累壞了,即使他在她耳邊喊,她也絲毫沒有反應,隻皺了皺眉,撇了撇嘴,就睡了過去。


    她的確長得很好看,小嘴巴一撅就讓人很想……親上去!


    太子往裏挪了挪。


    「嘶——」他右手傷得極重,動一動就扯得生疼。


    他正琢磨著該怎麽挪過去一點時,旁邊的人忽然睜開了霧蒙蒙的眼睛。


    四目對視了片刻後,她伸出了一雙小手抓住他的臉頰,湊上前「嘌唧」了他一口。


    他愣了愣,正想說點什麽或者做點什麽,她咕咕噥噥地不知道說了句什麽,迎上來又是一口。


    她……就這麽喜歡他嗎?


    居然如此主動,如此的迫不及待,一股子得意勁兒頓時泛了上來。


    溶溶對眼前的事毫無察覺,她隻是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又變成了景溶,躺在東宮的龍榻上想睡懶覺。那人卻一直纏著她要,她不耐煩地催他去上朝,敷衍地親他兩下,盼著他快些離開。


    「千歲爺!千歲爺!」福全激動的聲音從外麵傳進來。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福全壓根沒考慮裏頭什麽情形,直接從門外蹦了進來。


    一進來,就看見太子和溶溶相對而臥,溶溶的兩隻手都捧著太子的臉,兩人的姿勢可謂是情誼融融。


    「哎喲喂!」福全狠狠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就飛也似地跳出去了。


    福全來得快也去得快,直到福全出了門,溶溶才意識到自己的兩隻手正捧著太子的臉。怎麽會這樣?居然是她在抓他的臉?


    她兀地將手拿開,彈也似的坐了起來。


    昨晚為了及時知道他出汗的情況,溶溶下意識地跟他躺得很近,甚至把一隻手搭在他身上。這會兒溶溶這麽猛地坐起來,他身上的被子也被溶溶扯開了,露出了傲視群雄的風景。


    他……倒是得意洋洋。


    溶溶不忍直視,從榻上跳了下去,抓起邊上的夾襖一溜兒煙的跑了出去。


    太子無奈,跑就跑了,你倒是給我蓋上啊!


    福全一直縮在外頭,見溶溶逃了出去,聽著裏頭沒動靜了,這才探出個腦袋:「千歲爺?」


    裏頭狠狠傳來一句罵:「滾進來。」


    福全知道自己搞砸了千歲爺的美事,隻能訕笑地走進來,卻不敢離龍榻太近,站在屋子當中磕頭問安。


    「你最好有什麽事。」太子冷冷的說。


    「奴才這兒確實是有事要請主子定奪,這才冒冒失失地,」福全見太子的火氣不算大,這才湊近了一些,在太子跟前細細道,「那刺客說,願意招。」


    「這麽快他就願意招?他看著像個硬茬子,竟是軟骨頭?」


    福全心裏滲得慌,那人確實是個硬茬子,他跟暗月用了一整夜的刑,也是到天亮的時候,把那開繡坊的女人揪出來,才把這硬茬子啃下。


    「對,不過他說,他要親自跟爺說。」


    「你回去告訴他,現在是他求我,不是我求他,等他想明白了,願意招了再說。」他已經等了四年,不著急再多等兩天。他不著急,他要把他們連根拔起。


    福全一愣,旋即點了頭,「我伺候主子更衣吧。」


    「不必,扶我起來坐著就好。」


    「是。」福全上前,將太子扶著坐了起來,「殿下昨晚燒得那樣燙,奴才真是嚇死了。還是溶溶姑娘有辦法,這會兒摸著,已經同沒病的時候無異了。」


    出了一夜的汗,此時太子身上確實沒有昨夜那般沉重了,隻是還有點發虛。


    「等她用過早膳,就備車送她回去,元寶昨晚一個人,我不放心。」


    「是,奴才這就去安排。」


    ……


    溶溶一路跑到廚房,才覺得沒那麽緊張。說來真是怪,明明以前更親密的事都跟他做過,這會兒隻不過看上了一眼,自己居然會如此緊張。


    她一張臉漲得通紅,平緩了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


    「姑娘,福公公說,等姑娘用過早膳,就送姑娘回東宮。」


    「多謝。」廚房裏來了人,溶溶才算是止住了胡思亂想,動手準備起早膳。


    這廚房裏的材料不多,準備出來的都是家常菜。


    白粥拿筍丁和瘦肉一起熬,大蔥切成段炒了一盤白菜,蝦仁燒豆腐、小排骨做成糖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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