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尋找這鼇魚而不得的時候,便聽到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再一看正是那些慕小雲的隨從們。


    他們過來是給慕小雲開道的。


    這些人一路小跑,踩得這黃土山都瑟瑟發抖,也揚起一陣煙塵來。


    真不知道他們怎麽想的。


    難道就是為了得瑟一下,製造一下效果?為了突出這慕小雲的身份跟地位不成?


    不對啊,慕小雲雖然看上去有點張揚,但是並不是無謀的人。


    這憋寶一般都是悄聲發財的活計。


    怎麽到了她這裏,就弄出這麽大的陣仗來呢?


    這原因嘛,我突然心中一動,猜到了她的想法。


    這應該就是為了驅逐這條鼇魚的手段。


    而之所以這麽做,原因也很簡單,這鼇魚已經不再能稱為魚了,它有一半是龍身。


    所以它也不限於在水中活動。


    易有雲。


    見龍在田,利見大人。


    這見龍在田的田,可並不是真的是在田裏之中,而是在打獵的時候碰到龍。


    也就是說這打獵的時候能碰到龍,意味著龍也可以在陸地上行走。


    又有龍戰於野的說法。


    這龍是可以在陸上行走的,那麽這半龍的鼇魚,說不定也可以在這陸上行走。


    所以他們打算用這種方法把這鼇魚給嚇回水中去。


    等到這鼇魚進入水中了,他們再想辦法把它釣出來,這方法倒是可行的。


    可是如果這麽趕就能把這鼇魚趕回水坑之中,那為什麽不在水坑之中放一張網呢。


    這樣鼇魚將無所遁形了啊。


    不對,還是不對勁。


    我雖然有羊倌的傳承,但還真沒有憋過鼇魚的傳承記憶。


    這也是因為鼇魚本身就少,加上河洛門的人本來也少,雖然說一個個河洛門的人都是人中精英,但是畢竟人數有限,很難將世間萬物都憋一遍。


    更何況河洛門的羊倌與大道親近,在修行一道上有著很強的天賦。


    所以很可能河洛門的曆代門人都跟我差不太多,一個個全都是修行的天才,估計也就拿羊倌的本事當成修行的一種途徑,根本沒有完全沉下心來憋寶。


    憋寶的手段對於當初那些河洛門的羊倌來說,很可能也就是一塊敲門磚罷了。


    其實憋寶憋的是什麽,還真就是知識。


    羊倌拚到最後竟然也是拚知識,拚文化,說出來還真有點怪怪的。


    莊不棄在一邊問道:“師叔祖,咱們現在應該做點什麽呢?”


    “不著急,咱們還是守株待兔吧。”


    我雖然這麽說,但是心裏卻也沒有底。


    現在我最強的底牌就是我的血了。


    可是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想用它。


    能夠用一般手段解決的話,還是盡量一般手段解決,畢竟在這個世界之中,我的血也不能補充,用一滴也是少一滴的。


    而且作為一個羊倌,應該有羊倌自己的榮耀感,用超過自己憋寶手段太多的寶貝去憋一件遠不值寶貝價值的東西,那就仿佛拿著金元寶去買窩窩頭一般。


    所以我想了一想,雖然說守株待兔還是不變的策略,但怎麽說也得有所準備才行。


    因此我讓梨花回家去拿一杆秤,再拿一隻吹火棍來。


    又讓根寶從他那屋子裏拿一頂帳子來。


    之後我對莊不棄說道:“你現在就去弄一點香來,還有弄一斤糯米過來。”


    莊不棄現在也是十分緊張,總覺得要做點什麽才能緩解一下緊張的情緒。


    所以我這一安排,他馬上去辦了。


    而我還留在這水坑邊上。


    閑著無事,我就從水坑裏弄上來一些水,在一邊和著泥,搓了十七八個小泥丸。


    我把這些小泥丸搓得溜圓,在太陽下暴曬,很快就給晾幹了。


    而這時候他們都回來了,把我讓大家準備的東西都帶過來了。


    他們十分期待地望著我,等著我有所動作。


    我卻還是一動不動,就在那裏等著。


    這時候便看見慕小雲帶著小成過來了。


    看慕小雲的那樣子,一副誌在必得的得意洋洋。


    我冷笑兩聲:“想不到慕會長也能找到這裏來啊。”


    慕小雲說道:“這裏本來就是我發現的,當初這個池子都是我讓別人鑿出來的,後來又在這池子裏放下那麽多鱔魚,為的就是不讓這寶貝天靈餓著。”


    “這麽說起來你知道這池子裏的是什麽?”


    “當然啊,難道你沒看出來這池子裏有什麽?那就是說你連這池子裏有什麽都不清楚,卻想贏我?”慕小雲帶著輕蔑地笑了兩聲。


    “贏你是肯定的,隻不過我覺得你心機實在太深了點,既然你早就謀劃這一切了,而且謀劃了這麽久,那還拿這個來跟我比,擺明了就是坑人啊。”


    “所以就算你贏了也隻是勝之不武。”


    “哪有那麽多說道,勝之不武又如何呢?就算是我勝之不武,我也是勝了啊。”


    “這個世界上,一切都隻講結果,過程重要嗎?”


    莊不棄聽到這一句話不由叫道:“慕小雲你卑鄙,這比賽根本不公平。”


    “不公平又怎麽樣呢?誰說這個世界就是公平的,所謂修橋補路雙瞎眼,殺人放火兒孫多,八十老翁門前站,三歲兒童染黃泉。”


    “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公平,隻有手段強弱,弱者就注定了成為強者的食糧,隻有變強,才可以自保,而弱者沒有努力,沒有實力,就該成為強者的踏腳石,在我看來,這才叫公平。”


    她說著拿出一根釣魚竿來,這釣魚竿的上麵有個軲轆,卻是一柄海釣竿。


    這在八十年代初的時候,凡俗世界上很多人都為了溫飽而掙紮,還有一些先富起來的人也趁著改革春風吹滿地的時候,努力賺錢。


    那時候釣魚人更多為了吃魚,也沒有那麽多講究。


    後來扶桑倭奴把係統的釣魚理論給傳過來了,什麽魚鉤型號,魚線粗細,什麽窩料餌料等等,再後來又有了炭纖維的魚竿,加上人們生活水平提高了,物質生活大大得到滿足之後,釣魚熱就興起了。


    可是這重離界之中的文明程度還是要落後於凡俗世界二十多年的,因此現在能拿出一柄海竿來,很讓人刮目相看。


    她拿出一隻知了來,掛在鉤上,對著我詭異地笑了笑:“拋下香餌釣金鼇,這位朋友,接下來就是見證我憋得這條鼇魚的時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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