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思才聽完哈哈大笑“柳老弟既然說了,那就給!咱是場麵人,沒啥不能給的!是吧四哥?”一邊說著,他一邊扭頭看向自己的四哥康思喜。


    此時的康思喜臉已經白了,就在柳家明說出命字的同時,一個硬梆梆冷冰冰的東西已經頂在了康思喜的腰間,饒是他再沒見識,這會也知道那玩意是什麽,隻要這個表麵笑眯眯的小夥子輕輕一動手指,自己這條命就算交代了。


    康思喜心裏帶著一絲僥幸的抬頭向另外三桌看去,可眼前看見的一切是讓他有些絕望的。酒和菜都沒問題,有問題的是到處亂躥著和人拚酒的拐子劉手裏的煙。


    這老家夥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擎著煙袋,逢人就碰杯喝酒,時不時還惡作劇一般吐幾口煙,引得眾人頻頻笑罵。就在這笑罵聲中,二十多號人已經紛紛倒在了桌上。乍一看上去是眾人沒出息,可再配上拐子劉那張透著詭異笑容的老臉,任誰都會明白發生了什麽。


    康思才這才反應了過來,可一切都晚了。毛剛手臂一揮,掌刀狠狠的劈在他的頸側,任他再結實也不過是個商人,哪能扛得住毛剛這一下,當即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康思喜終於放棄了一切反抗的念頭,哭喪著臉對柳家明說道“柳兄弟,哦不,柳少爺,這些貨就當送你了,我們這些人也從沒見過您幾位。給條活路吧,求求你了。”


    柳家明輕輕搖了搖頭“康四爺,你我其實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在三四天之前我壓根都沒見過您。不過有時候事情就是這樣殘酷,康家和來北號擋了我的路,我隻能把你們搬掉,否則今天的位置怕是要對掉一下了。”


    康思喜腿都有點哆嗦了,強撐著問道“柳少爺,我是個商人,我相信沒有解不開的結。您劃個道,這事多少錢能辦?來北號有錢,康家也願意出錢。”


    柳家明一笑“你看我像差錢的?”


    王大花也湊了上來,樂嗬嗬的說道“咱不差錢,差事。不把這事辦了,心裏不痛快啊。”說罷,他伸出大手,拎住康思喜的脖領子就往外拖。


    “到底,到底啥事啊?”康思喜一邊徒勞的掙紮,一邊喊著。


    “一會你就知道了!”王大花猛一用力,把康思喜扔到了門口,他的腦袋剛好撞在門框上,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等康思喜醒轉過來的時候,下意識的活動了一下手腳,發現已經被牢牢的綁住了,嘴裏塞了一團臭哄哄的不知道什麽東西,別說說話了,呼吸都覺得困難。康思喜睜開雙眼四下打量,眼前的景象讓他渾身一激靈,瞬間想起了剛才酒桌上發生的事情。


    門口的空地上豎起了兩根木頭樁子,康思喜和康思才哥倆被牢牢的綁在樁子上,那二十多名車夫苦力一個個被綁的如同粽子一般扔在地上,隻是這群人醉的實在太厲害,饒是如此還有人呼嚕打的震天響。他們周圍的地上插了一圈火把,在鬆油燃燒發出的劈啪聲中,把這一片照的亮如白晝,怕是幾裏之外都能看的清楚。


    不過最讓康思喜心涼的,還是在一旁的王大花。


    這個大老粗這會已經脫光了梆子,身邊放著一條長凳,凳上放著一塊磨刀石,他蹭蹭的磨兩下刀子,就伸手從腳邊的水盆裏撩點水潑在上麵,然後繼續坑哧吭哧的磨刀。磨了好一會,王大花終於站直了身子,大大的伸了個懶腰活動一下渾身關節,然後慢慢的走到康家哥倆身前,左手拎著刀,右手在哥倆的身上戳戳點點,時不時還在胳膊上和腿上捏兩下,似乎是在看看肌肉夠不夠結實。這個架勢就像,挑牲口?


    康思才剛才喝了不少,這會被直愣愣的綁在木樁上,冷風一吹酒勁上湧,整個人暈暈乎乎的,耷拉著腦袋也不說話。可康思喜清醒啊,他不斷的發出嗚嗚的聲音,盡量讓自己顯得很可憐很無助。


    嗚嗚聲吸引了王大花的注意,他伸手把塞在康思喜嘴裏的破抹布扯了下來。康思喜忙不迭地說道“王家兄弟,不,王家大哥,有事好商量,好商量。”


    王大花像是壓根沒聽見他說什麽,扭頭對拐子劉說道“這個合適。”


    “合適?什麽合適?”康思喜一句話還沒說完,隻覺得腿上一涼又一熱,緊接著一股無法克製的劇痛從腿上傳來,他這才意識到王大花已經把那把磨了半天的利刃捅進了自己的大腿。意外的刺激和劇烈的疼痛讓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仰起脖子張開嘴,發出一聲極為淒厲的慘叫。在這冬日的夜裏,他這一聲怕是能足足傳出幾裏地。


    不過即便如此,王大花也沒打算饒了他,在康思喜聲音略微轉低的時候,他猛的一轉手腕,刀子在康思喜的大腿裏生生的轉了一圈,隨後手腕一抖一抽,一塊血淋淋的肌肉被從康思喜腿上剜了下來。


    康思喜已經叫的不像人類發出的聲音了,一開始是在淒厲的慘叫中摻雜著一點哭音,到了後來,哭聲已經完全掩蓋了慘叫,他整個人都在放肆的哭著。他自認吃過苦受過罪,但從來沒人這麽對過他,尤其是進了康家之後,人人都對他不錯。再後來掌管來北號,他的睿智、果斷、仁義、信譽和冷靜讓所有的夥計和朋友們佩服。被人從腿上剜下一塊肉這種事,恐怕康家四爺做夢都沒做過這樣的噩夢。


    康思喜的叫聲驚醒了康思才,他驚恐地看著康思喜,不知道為什麽一貫成熟穩重的四哥為什麽會發出這樣的慘叫。正在這時,王大花出手了。他左手扯開康思才嘴裏的抹布,隨後右手中的刀如同一陣風一樣從康思才麵前吹過,等康五爺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兩隻耳朵已經不見了。還沒等他發出慘叫,王大花的左手已經回來了,兩根手指直接摳進他的嘴裏,把舌頭生生的夾了出來,隨後匕首再次拂過,半截舌頭已經掉在了地上。康思才那一聲慘叫硬生生的給變成混著血水的嗚嗚聲。


    康思喜真的被嚇到了,剛才自己被紮一刀還沒感覺出什麽,現在眼睜睜看著老五康思才被一刀砍下了舌頭,他知道對方不光是來真的,還沒打算留下活口!可是對方的目的是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做?接下來要怎麽樣?真的把這將近三十個人全都殺光了?這到底是為了什麽?


    沒等他的腦子轉明白,王大花已經重新來到了他的麵前。這次的王大花沒有繼續拿刀刺他,而是一刀劃開了他的上衣,讓他赤裸的上半身暴露在寒風之中。隨後刀尖在他肋骨位置一刺一挑,又是一條肉被挑了下來。


    這次康思喜生生咬牙忍住了,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麽要這樣,他知道對方這麽做一定是有目的。對方一刀剁掉了老五康思才的舌頭,看來是明白老五就不是那種會大喊大叫的人,既然如此,自己也不能再喊了,拚著被他們殺了,也不能被他們利用!


    可康思喜的如意算盤隻打了不到幾秒鍾,一陣幾乎無法抵擋的劇痛再次讓他放開了喉嚨。王大花這次沒有挑下他的肌肉,甚至連血都沒流很多,他挑了幾乎任何人都無法忍受的部位輕輕的刺了一下,他選的是腋下。


    最柔嫩的皮膚被冰涼的刀尖劃過,那股疼痛是撕心裂肺且無法阻擋的。養尊處優已久的康思喜根本沒有他自己想象的那麽堅強,更是無法忍受這樣的疼痛。再一次,他的混雜著哭泣聲的慘叫響徹周圍。


    當康思喜終於漸漸停下叫聲的時候,他的眼前已經有些發黑了,長時間的嘶吼讓他有點缺氧,頭腦有些發暈。可就在他快要昏過去的時候,他的眼角瞥到了遠處的幾個人影。


    康思喜那幾乎停轉的腦子瞬間清醒了過來,他想通了,他明白了對方為什麽要這麽殘酷的折磨他。


    這一切都是為了遠處的那幾個影影綽綽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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