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臨出門的時候,張大帥笑眯眯的表示,這麽凶險的事情,胡二小姐這種萬金之體還是不要去了。


    柳家明直接搖頭,說胡二小姐是他們中間最懂得陣法風水這些事情的,如果胡二小姐不去,那這趟大皇宮不探也罷。


    柳家明態度堅決,王大花辦的更利索,他直接把肩上的背袋嘩啦一下扔到了地上。他這裏麵可是裝了幾乎所有的裝備,將近一人高的大包咣當落地,把張大帥嚇了一跳,周圍的衛兵立刻就把槍抬了起來,槍口直指柳家明眾人。


    現場的氣氛一下就冷了下來,張大帥板著臉不說話,也不讓手下人放下槍。柳家明一聲不吭的站在那裏,兩眼也不看張大帥,胡婉秋等人更是默不作聲的站在一旁。兩邊態度都很堅決,張大帥必須要留下人質,而柳家明堅決不肯,雙方各不讓步,一時間僵持起來。


    眼看著事情僵持在這裏,許久都沒吭聲的陳冬生站了出來。他這一動,旁邊的衛兵立刻緊張起來,至少三支步槍同時對準了陳冬生的腦袋,康思福直接上前一步把手槍對準了陳冬生的腦門,手指微微一動,哢吧一聲打開了保險,雖然他嘴上沒說什麽,可所有人都相信,隻要陳冬生再往前一步,他絕對會開槍。


    陳冬生眼睛都沒眨一下,好像康思福手上的手槍是戳在別人腦門上一樣。他微微側頭,看著張大帥說道“大帥,我留下吧。從頭到尾,我都是幫忙而已。風水圖我也看不懂,隻是出把力氣打個下手。我留下來的話,你麵子上過得去,也不會影響柳少爺他們的正事。”


    他這話剛說完,還沒等別人反應,康思福已經用手槍狠狠的戳了他的腦門“你留下?你算老幾?你自己都說啥都不懂是個廢物了,大帥留你這個廢物有什麽用?”


    “那就再加我一個!”隨著說話聲,張南河也走了出來,跟陳冬生並肩站在一起,他身高馬大,居高臨下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挑釁,那麽直勾勾的看著康思福。


    康思福一瞪眼“你以為老子不敢打死你是嗎?”


    “還有我們倆。”陳曉霞和青蓮也站了出來,青蓮從側後方輕輕的拉住張南河的手,眼睛盯著康思福,說道“一個人分量不夠,四個人夠不夠?”


    康思福還想再說什麽,身後的張大帥輕輕咳嗽一聲“小福,把槍收了!守著客人動刀動槍的,成何體統?我知道這幾位的身份,他們幾位願意留下的話,沒問題。”


    聽到這話,康思福才有些不甘心的把槍收了起來,冷哼一聲走到一邊。見他收了槍,旁邊的衛兵們也紛紛的把槍放了下來,氣氛一時間緩和了下來。


    柳家明皺著眉頭看向陳冬生“冬生兄~~”


    陳冬生笑著擺擺手“柳少爺不用多說了,我雖然懂得不多,但也知道什麽時候該做什麽。這次如果我們跟著去的話,怕是還得要你們照顧,那就真的要拖後腿了。如果我們留下能幫你們把這事做好,那對你們才是幫助。”


    在陳冬生身後,陳曉霞、張南河、青蓮三人都對著柳家明露出決絕的微笑。柳家明心裏明白,這幾個人怕是都已經私底下商量好了,勸怕是勸不動了。毛剛也湊了過來,把手放在柳家明肩膀上用了捏了捏。


    柳家明會意的點點頭,轉頭看向張大帥“大帥,我們差不多一半的人都留在這裏了,這樣總可以了吧?”他的語氣中已經帶上了一絲憤怒。


    張大帥的臉上瞬間換上了笑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笑道“柳少爺這話說的,你們隨時可以出發。我是好意嘛,不是怕胡二小姐傷哪碰哪的不是?不過既然陳先生幾位願意主動留下來,那我也不好多說什麽。尊重,我絕對尊重各位的意見。”


    柳家明沒有看他的臉,轉身往外走。胡婉秋、拐子劉和毛剛同樣一句話沒說的跟在身後,隻有王大花在彎腰撿起背包的時候,衝著臉上掛著假笑的張大帥冷冷的哼了一聲。


    出了宅子大門,幾人登上了早已經停在門口的一輛罩著篷布的卡車,也依然是有十來個士兵拿著槍坐在一旁。一路顛簸之後,車停了下來。兩個士兵掀開篷布,率先跳了下去。等他們卸下車擋板,柳家明第一個出了車廂,站在地上四處打量著這個院子。


    這地方像是個什麽店鋪的後院,除了身後汽車開進來的一個大門和正前方通往前院的小門之外,兩邊是通開的大屋,屋門都緊緊的鎖著,空氣中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有些刺鼻的味道,裏麵不知道存放著什麽東西。


    王大花這會也跳了下來,提鼻子到處聞,嘴裏嘟囔著“這啥味啊?怎麽有點熟悉?”


    “防蟲的樟腦。”胡婉秋也從車上下來了,她很熟練的說出了這股氣味的源頭。


    柳家明恍然大悟,衝著胡婉秋豎起了個大拇指。


    等人都到齊了,幾個人在康思福的帶領下直接奔向前院,在一個廂房裏換好衣服,把什麽西服洋裝都換掉,換上了一身利索的略緊身的衣服。也許是沒想到胡婉秋會跟來,預備的衣服裏麵並沒有小號,胡婉秋倒是也不在意,挑了幾件尺碼小的衣服拿在手裏,自己走去裏間換好,把袖口和褲口一紮,倒也是不耽誤什麽。


    這時,敲門聲響起,康思福走了進來。他這會也換了一身打扮,看起來像個賬房先生。此時他的臉上沒什麽表情,把胳膊底下夾著的大皇宮地圖拿出來鋪在桌上,指著上麵幾個標出來的點說道“你們一會可以從這裏進去,這裏看門的是我們自己人,小心一點問題不大。這裏照直走,就可以到崇謨閣,然後往北轉就可以到保極宮,到時候你們自己看著辦。出來的時候也照此辦理,萬一出了問題,你們從崇謨閣往東跑,那邊雖然是後宮,但沒幾個人在那住,人少屋多好隱藏,先保住命,然後再想辦法脫身。”


    柳家明一邊聽康思福說,一邊偷眼看著他,這會康思福表現的完全不像和他們有深仇大恨的人,而是一個非常敬業和專業的軍人,每一條線路,每一步計劃都做的井井有條。柳家明心裏暗歎,這張麻子確實是有點造化,先有田中由紀夫,又有這個康思福,倆人都是能幫他改命格定乾坤的能人啊。


    康思福又說了一些應急方案和聯係暗號,這才停下來環視著柳家明五人“我的安排就是這樣了,各位還有什麽要補充的麽?”


    柳家明的目光依次掠過胡婉秋、毛剛、拐子劉和王大花,見眾人都無異議,這才開口問道“你確定不派人跟著我們?就不怕我們找到寶藏之後直接偷走?”


    康思福像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一般,神情中帶著一絲笑意的看著柳家明“柳少爺,這種話從你嘴裏說出來,還是蠻意外的。”


    “嗯?怎麽說?”柳家明的眉頭一挑,抬眼看他。


    康思福嘴角一撇,說道“這寶藏要是能讓你們五個人就輕鬆偷走,那它還能隱藏千年?單單取到一枚戒指,就已經是種種機緣巧合了。靠五個人能破開一個千年寶藏,那除非是老天沒睜眼吧?”說道這裏,他嘴角掛上一絲邪笑,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就算老天爺沒睜眼,我也睜著眼呢!所以,柳少爺,千萬別打什麽歪主意,否則~~”


    柳家明苦笑著點點頭,這康思福說的還真是一點毛病都沒有,靠五個人能探明白位置就不錯了。其餘的,真的是多想了。


    當下幾人都不再多說,從背袋裏取出各種裝備,盡量往身上掛著,等一切都收拾好,再從外麵罩上一件長衫,倒是絲毫看不出什麽。反正現在正值隆冬,穿的鼓鼓囊囊的也不是一兩個人。


    收拾停當,幾人走出廂房往外走,進了一間碩大的正屋之後,終於看出了這是一個綢緞坊的後堂。繞過櫃台之後,就看見了碼的整整齊齊的一卷卷的綢緞布料,有幾個穿著入時的闊太太一般的女人,在小夥計的殷勤的介紹之下選著布料。


    柳家明抬手往下按了按頭上的氈帽,一低頭就走了出去。


    此時天色已黑,大部分人都在準備吃飯或者已經在吃飯了,再加上天寒地凍,街上人並不多,也根本沒人留意這穿著很普通長褂的幾個人。就連兩個巡邏的警察,都沒認出其中一位竟然就是他們失蹤了好幾天的毛大處長。綢緞莊出門往東走,拐一個小彎,就看見了紅色的宮牆,沿著宮牆往西再往南,不多大功夫就到了康思福所說的那個宮門。


    柳家明抬手叩門,先三下,停了停,再兩下,然後又三下。等了一會之後,門內傳來悉悉嗦嗦的腳步聲,隨後一個蒼老的聲音隔著門說道“虎子睡了,不在家。”


    柳家明回道“我不找虎子,我找他媳婦馬大嫂。”


    門內人回道“他老婆回娘家了。”


    柳家明又答“娘家來人了,我就是娘家人。”


    等他說完這句,門裏人不出聲了,片刻之後,門閂響動,兩扇厚重的大門被拉開了一條縫,露出一張蒼老的麵孔。那老頭先探頭往左右看了看,確認沒人之後,才閃身讓柳家明幾人進了門。


    這人年紀在六七十歲上下,淨麵無須,腦後留著一根細細的發辮。身上穿著一件洗的發白的藍色袍子,袖口卷著馬蹄袖,倒是有幾分像個太監打扮。幾人跟著這太監打扮的老頭走到一間燒著火炕的門房裏屋,老頭從外麵端來一盆饅頭和兩盆菜放在他們麵前,開口說道“先吃,吃飽了之後聽梆子。定更的梆子響過之後就要封門,等封門的人走了,你們就可以出去了。兩更一報,一更一巡,你們自己算好。萬一出了漏子,可別把雜家給供出去。”


    柳家明幾人對視了一眼,衝著老太監點了點頭,也沒多說什麽,每人抓起一個饅頭就開始吃。吃飽喝足之後,把桌子一撤,五個人靠在火炕上閉目養神。那老太監也不理他們,把飯菜端走之後就沒再進來。


    如此過了好一會,隻聽見外麵傳來定更的梆子響,柳家明睜開了雙眼,他心裏明白,到動手的時候了。


    又過了差不多一柱香的時間,房門被推開,老太監站在門口,對著五個人低聲說道“宮門已封,你們可以動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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