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所涉及的曆史人物和情節,均為服從本書需要而杜撰而成。


    請各位看官笑看即可,勿要當真!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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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把這卷書打開的頭幾句話,就讓柳家明眾人吃了一驚。侯家,本姓洪,又被稱為皇封洪家,不敢說是大清朝漢旗之首,也是數得著的人物字號。


    洪家先祖洪安,明代進士的底子,曾經做到欽封的資政大夫、山西總兵。其下三子,洪|虎、洪熊、洪鹿都是大明朝武官,老大洪|虎做到了大明遼東東寧衛指揮使,老三洪鹿更是做到了遼東總兵,哥倆都絕對算的上是邊疆大員了。


    本來這洪家就算是不錯,當時明清之間邊關戰亂頻繁,這東寧衛更是首當其衝,是第一線的緊要地方。按照當時的戰事,這洪家隻要扛上數年不出意外,那定然是邊關名將,就算出了意外,那也能稱得上滿門忠烈。


    可這意外偏偏就出在了這幾年。


    老大洪|虎乃是邊關重獎,免不得和時任兵部尚書的石星多多少少有些瓜葛。本來都是行伍之人,粗魯的丘八居多,今天打了明天合的事情在軍營之中比比皆是,沒有什麽不是一頓酒解決不了的。


    洪|虎本來也是這麽個想法,因為一點小事跟石星大吵了一架,後來也沒當回事,親自擺酒設宴,向自己的上司賠禮道歉。可沒想到這位石大人卻是小肚雞腸之人。表麵上客客氣氣的喝了洪|虎敬的酒,還和顏悅色的拍著洪|虎的肩膀告訴他,大家都是同袍兄弟,自己也是軍隊中人,不會因為這點小小芥蒂就影響彼此的關係。告誡洪|虎要以大局為重,不要拘泥於這些小節。


    可就在喝完這場酒之後的第三天,石大人前腳離開東寧衛,後腳就派了八百裏加急回了京城,編造了一串罪名扣在了洪|虎的頭上。這封折子可也沒直接往上遞,而是先給了自己在皇帝身邊的靠山,時任禦馬監奉禦的太監陳奉。


    陳公公看見了這封折子,當即就給扣了下來。不為別的,就是因為裏麵有些罪名太過無稽之談,編的太假。你可以糊弄皇上,可那也是個技術活,不能真拿皇帝當傻子啊?再說那內閣的首輔、次輔以及眾多言官們也不是傻子,一旦被他們看見這道折子,那絕對就是留下了把柄。更何況洪|虎和他三弟洪鹿都是邊關重將,這要是一個拿捏不好,可是會出大事的。


    於是陳公公扣下折子沒給遞,等石大人回到京城之後,先是好言安撫,然後又說出緣由,最後定下一條更毒的計策,從洪|虎、洪鹿他們的爹,當年的山西總兵洪安老爺子身上開刀。


    當了數年總兵,自己兩個兒子都是戍邊大將,身邊的老二也是可造之才。洪安洪老爺子在地方上可謂是趾高氣昂,甚至有些跋扈。可再跋扈,也不過是一方豪強,哪裏比得上天天在皇帝眼前晃來晃去,又跟眾多禦史言官走的頗近的陳公公?


    於是陳公公隻是稍稍暗示了一下,幾位言官便明白了心意。隻可惜那安心養老的洪老爺子就遭了殃,田產被查,宅子被封,多年前的冤家找上了門,一時間洪家從地方大戶變成了落難的山雞,雖然陳公公顧及他當總兵和指揮使的兒子沒取他的命,可好日子一去不複返,


    可洪安洪老爺子畢竟是帶兵出身,性子烈的不行,當即就全家開拔,直奔遼東取投奔自己的兒子了。洪|虎洪鹿見到自己老父前來,想到了是石大人心存報複,可哥倆合計半天,生生把這口氣給咽了下去。


    石大人出了氣,洪家兄弟忍了聲,這事如果誰都不再提,過去也就過去了。


    可偏偏無巧不成書,就在這節骨眼上,老二洪熊死了。


    老爺子洪安逃往遼東,石大人自然是不想的,一路派人攔截。老二洪熊保著自己老爹一路前行,雖然他是當年武舉出身,可畢竟雙拳難敵四手,為了讓自己的老爹逃命,洪老二失手被擒。


    當初官職最高的洪鹿心裏雖然著急,但也沒有太過擔心,他知道自己和大哥掌握著邊關重地,不管是陳奉還是石星都得有所顧忌,二哥最多在裏麵吃點苦頭,性命還是無憂的。於是洪鹿一邊安撫老爹,一邊也派人進京打點,送禮也好,服軟也罷,先把自己二哥救出來再說。


    陳奉那邊倒是好說,對他來說,洪老二這可是個好棋。好生將養著,回頭給送回遼東,那在洪鹿那裏可是有了個大大的人情。反正這些破事都能推給石星,自己何樂而不為?可那石星不知道是腦子裏麵缺了根弦還是缺點了別的什麽,在某次巡牢的時候看見了老二洪熊,而且好死不死的非要過去羞辱他幾句。這洪老二的腦子可能也缺根弦,他已經得到通報說自己不幾日就能出去,本來忍一時也就過去了,可這位洪二爺圖了個一時痛快,把石大人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


    於是本來心裏就有氣的石大人這次是氣上加氣,等洪熊洪二爺罵痛快了之後,石大人也就順手給了洪二爺一個痛快。還把人頭砍了下來,讓人專程送到了遼東,讓洪家人跟著一起痛快了一把。年近八十的洪老爺子一下沒扛住,咕咚一下栽倒在地,再沒醒過來。


    前有辱父之仇,後有殺兄之恨。即便是以冷靜著稱的洪鹿洪三爺這次也忍不下去了。麵對著老爹的屍體和把拳頭攥的嘎嘎響的大哥,洪三爺做了一個自認為最英明的決定:老子反了!


    事到如今,洪三爺還是冷靜的。他沒有獻關,沒有舉義,而是帶著自己的親兵護送著家眷偷偷的出了關。用態度表明了這是家仇,而非國恨。


    可家仇到最後還是變成了國恨,出關時候的低調不代表投降之後還要低調,洪三爺出關以後把頭發一剃,跪在金階之下向還是女真部族首領的努爾哈赤山呼萬歲之後,帶著一眾洪家子弟轉身殺回了他曾經發誓效忠並為之效命的那片土地。


    洪老大勇武過人,洪老三智計百出,兄弟二人並肩上陣,無論是幫助努爾哈赤清剿各部,還是在遼東大地同明軍對戰,數年之間竟無一敗績,生生的闖出了洪家軍的大名。


    而洪家也憑借洪家軍的赫赫戰功,一舉入了漢旗,成為漢人十大將之一,聲名之盛絕不下於前朝萬曆皇帝給洪家的待遇。隻是這盛名之下,背負的卻是難以言狀的重負。


    洪家老大洪|虎長期戰場廝殺,舊傷累累,身衰體弱,於六十三歲病逝。洪家老三洪鹿得以壽終,享壽八十有二。而除他二人之外,洪家人遇刺而亡者眾多,善終者竟是不足一半。餘者雖然表麵風光,但行事低調,絕對不敢張揚。甚至給孩子取名之時已經不敢再用先祖的洪姓,而是改了一個近似的侯姓,希望可以避開禍端。同時命令後輩多讀詩書,少近武職。有的甚至直接搬離遼東,偷偷混入關內,以求個平安。


    洪家如此作為的是非對錯無法評價,但就在這被迫讀書的第四代中,還真的有不用強迫就愛讀書的人才,他就是已經改姓了侯的侯振舉。


    侯振舉讀書之時,洪家還沒反出遼東,他也還叫洪振舉。平日裏在家讀讀書練練字,就是個安逸的公子哥,可這位公子哥也確實是天縱英才,七歲成詩,十歲賦詞,如果不是因為隨軍戍邊,而是留在京師之地,怕是早已經成了一代神童。


    洪大爺和洪三爺率眾出關之時,洪振舉還是個剛剛成親的毛頭小夥,不能說手無縛雞之力,但說到征戰也是比不上族中其他的兄弟,所以這位“讀書郎”就被留了下來,幹一件事情:守窯。這活唯一的好處就是地處偏僻,相對安全。可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順著大流把姓給改了,從此就叫了侯振舉。


    守著磚瓦窯的工作是非常無聊的,百無聊賴之際,侯振舉開始翻閱佛道兩經。沒想到他在這方麵的天賦也是不低,不多時候已經通讀兩門經集,各種偈語典故信手拈來,三十出頭的時候已經能跟大德高僧高談佛經,跟道門高才坐而論道了。


    可天賦歸天賦,不能出門的天才和正在蹲監獄的天才沒什麽區別,於是天才侯振舉就隻能每天窩在家裏,除了看書,就是看窯。別說別人,他自己都煩,以為自己就這麽渾渾噩噩的過一輩子就完了。可就在侯振舉三十歲這年,他的機會終於來了。


    太祖努爾哈赤甚信五行風水之說,在一次私訪中無意發現道門的五仙鎖龍大陣之後,內心十分惶恐,但此事又不可明言。糾結之下,想起了曾經有人跟自己提過的那位據說精通佛道兩家的侯振舉,當即便宣他入宮。


    侯振舉當時就傻了,他哪麵過聖啊?這給皇帝臨點啥玩意過去呢?思來想去的,他抱著一箱子自己閑來無事從自家磚窯裏燒出來的瓷瓶瓷碗的進了宮。


    進宮之後,太祖皇帝也沒跟他客氣,直接帶進了禦書房,君臣二人相對而坐,一問一答之下,已經不再慌張激動的侯振舉向太祖皇帝提出了以龍氣加佛門七寶琉璃塔來壓製五仙鎖龍大陣的辦法。


    憑借如此天才的想法,侯振舉的才學得到了太祖的賞識和認可,順便還誇獎了一下他自己做的瓷瓶。


    對談後三日一早,太祖命領遷都沈陽,將沈陽改名為奉天,命令十萬八旗子弟午後立刻拔營,不得延誤。大軍連夜趕路,次日清晨即進了奉天城。


    抵達奉天城次日,太祖命侯振舉擔任皇瓦窯總監事,負責大皇宮的設計建造之事。一切相關人等,皆需聽其調配!


    而侯振舉也著實不負皇恩,經他之手設計建造的大皇宮,兼具兩族特色,大氣而不呆板,精致而不靡靡,見者無不稱讚匠心獨具。而那作為重中之重、秘中之秘的這座道門經閣,更是成了他和皇帝之間不可言說的秘密。


    至於這座樓的名字,這本書上並沒有寫,並不是因為保密,而是侯振舉認為沒有什麽名字能配得上這座樓。


    “這也太狂了吧?沒有字能配的上他設計的樓?”王大花咋舌道


    胡婉秋苦笑著點頭“他卻是這麽說的。”


    王大花豎了個大拇指“狂!真狂!”


    “那接下來呢?”王大花如同聽評書一般追問,看樣子還有點上癮


    胡婉秋細心的看了一會,這才答道“後麵他說,留下這本冊子,是希望後人不要誤會他們侯家或者說洪家。他們的叛明,完全是不得已而為之。而且冥冥中自有天意,該大明朝亡的時候,沒有他們洪家,也會有其他的李家、趙家、王家、劉家。”


    拐子劉歎了一聲“這話倒是沒錯,國運衰敗,妖孽四起啊,他倒是也不需要辯解什麽。路都是自己選的,且不說陳奉和石星兩人,就單說這洪家。如果當初那位洪老爺子在鄉裏沒有那麽跋扈,怕是也不會被人揪住什麽小辮子,一口氣給趕到遼東。坐牢的洪二爺若是能忍得一時,不去逞那口舌之快,自己就不會死,老爹也不會死。哎,沒法說,沒法說,凡事有因有果,沒法評論,說啥都晚了啊。”


    柳家明點了點頭,表示對拐子劉這句話的讚成。洪家叛了大明朝,幫著清軍一路掃蕩,最終把崇禎皇帝逼上了煤山,落了一個漢賊的罵名。可這真的是洪家一家之罪麽?他們洪家叛明,已經是萬曆末年的事情,從那個時候到崇幀自盡,期間隻隔了二十年而已。不說別的,單單萬曆皇帝不臨朝就足有二十年,這才有了閹黨把持朝政,甚至後來還有了魏忠賢自稱九千歲的鬧劇。也正是有了這些篡權的太監撐腰,那石星才有膽子把邊關大將都不放在眼裏。


    一個堂堂的,曾經萬邦來朝的大明朝,到最後的氣數耗盡、江山更替,如果都歸罪在這洪家的頭上,怕是也說不過去的。隻能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罷了,真的如同那書上所說,沒有洪家,也會有王家、李家、劉家、趙家吧?


    柳家明正在感慨,毛剛從旁邊插了一句話:“那啥,我插一句啊,他這裏麵有沒有寫怎麽找到寶藏啊?”作為奉天警察局的實權處長,他提出的問題是最務實的。


    胡婉秋衝他莞爾一笑“有,他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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