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你就開槍,然後你們自己去帶頭過橋,別他娘的拿著槍指老子,你爺爺我不是嚇大的。”張廣川也火了,見比利每次都拿著槍指他,氣就不打本處來,不由懟了起來。


    “你是認為我不敢開槍?”


    比利眉頭一皺,用槍往張廣川頭門上一頂,怒道:“你是真想找死是吧?要不……老子這就先成全了你!”


    見到這般,於是我就趕緊走過去,將張廣川拉到了一旁,對比利道:“我們這就過橋。”


    比利笑了笑,得意道:“這才像話。”


    說完,便把槍收了回去,對我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張廣川心中憤怒無比,嘴裏還罵罵咧咧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勸道:“先忍忍,隻有先保住了命,才能有機會報仇。”


    張廣川聽完之後,點點頭,然後擔憂道:“可是……這橋怎麽過?這木板起碼有上千年了,一但斷掉,我們就根本沒命活。”


    我長吸了一口氣,他的擔心也正是我的擔心,那些鐵鎖上麵的木板,雖然都十分的厚重,但是上千年的時間,就是再厚的木板也不可能還能保持堅固的。


    想到這裏,於是我歎了口氣,然後便對張廣川和河洛道:“你們跟在我後麵,一定要千萬小心。”


    河洛和張廣川點點頭,每個人都提心吊膽的樣子。


    是的,從這樣一座吊橋上通過,就和賭命沒什麽分別。一步出錯,就命斷深崖。


    我深吸了口氣,然後就走到了橋頭前。


    看著眼前長長的吊橋,手心裏都全是冷汗。


    不過,我知道自己沒有退路可走,隻有眼前這一條路,所以最後也隻得鼓起勇氣,心一橫,然後就抬腳往第一塊木板上踩了下去。


    第一腳,我十分的小心,隻是試探性的踩上去,如果它承受不了我的重量的話,我還能及時收回腳步。


    不過,當我大部分力量都踩下去後,結果發現它似乎能承受我的重量。於是,我就完全的站在了第一塊木板的上去。


    與此同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我。


    特別是張廣川和河洛,更是提心吊膽,因為過度緊張,手都握成了拳頭,好像比我本人還要緊張。


    當見到我完全的站在了木板上,河洛擔心的問道:“小魚,沒事嗎?”


    我回頭點點頭:“你們記住,我踩哪塊木板,你們就踩哪塊木板。”


    河洛和張廣川點點頭。


    而這句話也被身後的比利他們聽見了,於是他就對身後的人說:“我們也跟在他們身後。”


    顯然,他們並不打算等我們完全通過此橋,他們再過,而是要跟在我們身後一起通過此橋,為的就是保證腳下踩的每一塊木板,都是堅固的。


    第一塊木板沒事,接著我就跳過第二塊木板,踩向第三塊木板。因為不確定因素實在太大了,所以隻有以最少的步數走過去,才能最好的降低風險。


    我和剛才一樣,腳往第三塊木塊踩踏過去,並沒有將所有的力量踩過去,而是試探性的踩了一下。感覺沒事,這時我才慢慢的增加力量,最終站過去。


    不過,當我走出兩步的距離時,這時橋麵就已經有些微微的開始出現晃動了,這讓我心裏更加的緊張,額頭都有些冒汗了。


    就這樣,我一腳一步的往前走,還好,走出去有十幾步,都還沒有出現意外。


    而緊隨我身後,張廣川和河洛也都上到了橋麵上。在他們二人的身後,則是比利他們那群人,也在陸續踏上橋麵。


    這人一多,鐵鎖吊橋就晃動的有些大了。


    不過,好在我們大家都還在橋頭這端,但是想到要是走到橋中央的時候,加上這劇烈的搖晃,到時候指不定就會重心不穩,一頭栽到橋底下去不可。


    感到這些,我就感到非常的擔憂與害怕。


    對我來說,眼前的每一步,都是十分的艱難,因為你不知道下一步,是不是就會一腳踩斷木板,然後直接掉落下去。所以,我每一步踏出,都好像是在賭命似的,在賭那塊木板千萬不要斷。


    可是,有時候就是這樣,你心裏越害怕什麽,它就越來什麽。


    就在我走出去將近有三分之一的橋麵距離時,意外就發生了……


    當時我也是試探性的去踩了一下前麵的一塊木板,發現它似乎是結實的,可是當我將身子的所有重量都轉移過去時,頓時“啪”的一聲脆響,腳下的木板一下就斷成了兩截。


    “啊~”


    這一驚嚇,直接讓我失聲驚叫。


    這是一種從內心深處產生的恐慌和驚嚇,根本與膽子的大小無關,驚叫聲自然而然的,反件反射般就順著嗓子喊了出來。


    因為就在腳下木板斷裂的瞬間,我的腳下也立即一空,重心全失,然後整個身子就往吊橋下麵一落!


    “小魚!”


    以此同時,耳中也聽到張廣川和河洛的驚呼聲。


    我心裏暗叫一聲:“完了!”


    是的,除了驚叫和恐慌之外,腦子裏唯一的想法就是我這次完蛋了,死定了,除此之外,腦袋一片空白。


    隻是瞬息之間,是的,瞬間,我整個身子就已經往下墜落了一大半。當上半身也快掉下去的瞬間,我隻得趕緊伸手抓住旁邊另一塊木板。


    可是,可能是因為我掉落的衝勢比較大吧,當我剛剛抓住旁邊的木板上的時候,那塊木板也“嘭”的一聲脆響,也直接斷成了兩截。


    手上的抓力再次一空,身子再次繼續往下一墜……


    “啊~”


    這種身體的失重下墜感,再次讓我失聲驚叫。


    就當我以為,這次是真的沒希望了。可是,突然,我下墜的身體在半空中一頓,接著就感到脖子後麵的衣服,被人給一把抓住了。


    我急忙抬頭一看,原來抓住我的人是張廣川。


    隻見張廣川趴在橋麵上,用一隻手死死的揪著我後麵的衣領,從木板斷裂的破洞裏露出一個腦袋,滿臉焦急的對我喊道:“我抓住你了,小魚,我抓住你了!”


    “老張!老張快……快點把我拉上去!”


    見張廣川抓住了我,我心中也大喜,同時也份外的緊張。雖然剛才我已經以為自己是死定了,可是如今再次看到了希望,頓時一股對死亡的恐慌感再次襲來,使得我渾身發抖,手腳發軟的非常嚴重。


    現在,就是給我一根繩子,要我抓住繩子爬上去,估計都沒有力氣了。


    或許,人一但到了極度驚叫恐慌的時候,就會這樣,根本就毫無力氣。


    就在這時,河洛也趴了過來,然後也伸出手來,對我喊道:“小魚,快,快伸手。”


    我趕緊伸起手來,河洛及時一把握住了我的手,同時衝身後大喊道:“你們快來幫忙呀!”


    可是,她的話音剛落,就聽見比利的聲音響起:“不要過去!那邊已經兩個人在那裏了,如果再有人過去的話,木板一定會斷的。”


    其實,比利的話也有一定的道理。


    總之,河洛和張廣川都知道沒有人會來幫忙了,隻得二人一起使力,將我奮力的往上麵拉。


    如果是在普通的環境下,有兩個人,是能輕鬆的將我拉起來的。可是這裏是在吊橋上,吊橋搖晃的厲害,加之他們身體下麵的木板也有可能會出現斷裂的情況,所以這樣的情況下還要將一個百多斤重的成人,拉上去,這難度就可想而知了。


    說實話,我心裏甚至都想叫他們不要拉我,直接放棄吧,因為我真的很擔心他們倆為了救我,而使得他們身下的木板也發生斷裂,從而連累了他們。


    可是,這樣的話我最終沒有說出口,因為我真的還不願這樣放棄自己的性命。哪怕我內心深處也真的很關心她們的安危,但是人性或許就是如此,隻要還有希望,就會有求生欲。換句話說,此時的我真的有點貪生怕死。


    我隻能在心底祈禱,祈禱他們身下的木板不要斷裂,要不然不僅我要死,他們倆也得跟著我陪葬。


    我能感覺到,此刻他們二人因為過度緊張,他們的手都有些顫抖。


    二人額頭流著汗,用著全身的力氣,將我不斷的往上提。


    當我腦袋露出橋麵的時候,這時我也用另一隻手,抓住了一旁的鐵鏈,然後一起使力,最終安全的爬上了橋麵。


    一爬上橋麵,我就順勢趴在了橋麵上,盡量的讓自己的受力麵積做到最大,就算其中有一塊木板斷裂了,也不至於再出現像剛才一樣,整個人墜落下去的後果。


    此時此刻的我,整個人都劇烈的顫栗著,臉色寡白的,十分難看。此時如果有人要我站起來的話,我想肯定是沒辦法站穩的,因為手腳都一陣陣的發軟。


    後怕的感覺,實在是太嚴重了。


    我隻知道大口的喘息著,抹著額頭的冷汗,崖穀中的冷風一吹,全身打了個激靈。此時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全部濕透了。


    就這樣,過了一會兒,我才稍微緩過來一些。


    這時,我就對張廣川和河洛說:“謝謝。”


    二人笑了笑,也抹了一把冷汗,河洛道:“剛才真是嚇死我們了。”


    張廣川也說:“幸虧咱們身體下的木板沒事,要不然,我看咱們三個今天就真的起一塊去了。”


    聽到這話,我笑了一下,就說:“那你怎麽不放手?”


    張廣川翻了個白眼:“臥槽,我也想放手啊,可是他娘的老子做不到啊。”


    聽到這話,我和河洛都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我心裏湧起了一陣暖意,心中無比的感激,因為這就是真正的兄弟。哪怕知道這可能會連累到自己,卻也依舊不會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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