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屍之前在水底,再加上我們又是處於側麵,因此看不真切,此刻潛入水中,就浮在棺材之上,再近距離觀察,幾乎讓人心神迷亂。大凡屍體,不管生前多美,死後都好看不到哪兒去,因為死人的肌肉是僵硬的,因此死人的麵部表情,總會讓活人有種心理恐懼感。


    但眼前這具女屍栩栩如生,線條柔軟,唇瓣嫣紅,甚至讓人有種想親吻的衝動。


    我在水裏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心說真是邪門兒了,我又不是豆腐那不靠譜的主兒,怎麽會升起這麽不靠譜的想法?掐了一把大腿,我腦子裏清醒了一些,再去看那美豔女屍,雖然依舊勾人,但那種不可控製的思想卻消失了,我和呂肅都沒有急著動手,而是被女屍的麵部表情所吸引。


    她沒有一點兒屬於死人的恐怖感,嘴角微微上翹,麵容美豔而寧靜,時隔幾百年,這個微笑,也凝固了幾百年,至今看來,忍不住讓人心底一軟,有種將人擁入懷中的衝動。我側頭去看呂肅,果見他也有些迷亂,不由心下一凜。


    我出現這種古怪的感覺也就算了,呂肅這人定力更是異於常人,怎麽連他都露出這幅見了情人的表情?不好,看來這棺中女屍定然有古怪。


    為了防止出岔子,我趕緊伸手在呂肅肩頭拍了一下,他被驚醒了,神色收斂,衝我打了個手勢,分別是:小心和開棺。


    由於是在水下,開棺上香那一套也不用了,我們二人站在棺材左側,開始去撬神木棺,那女屍微笑的麵容不變,靜躺於棺木之中。


    我也不是第一次開棺了,之前扒那清朝老屍的衣服,可是一點兒感覺都沒有,現在看那女屍安靜躺著,微笑平和,我們卻要擾她的清淨,心裏不由得升起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盜墓挖蘑菇本就是個缺德的勾當,偶爾良心發現,有點兒愧疚之心也很正常,但若被這愧疚之心所製住,那也就不用再吃這碗飯了。


    這個不舒服的感覺剛升起,就被我給掐滅了,心說人死如燈滅,活人最大,管它打不打擾。我和呂肅兩人都有一身力氣,搭檔起來得心應手,二人齊齊使力,那昆侖神木棺頓時被撬開。


    棺木一開,周圍的水自然就湧入了棺材中,女屍身上的衣服,霎時被水泡鼓漲起來,頭發也在水中打浮,臉上的笑容在水波的變換下,仿佛有些猙獰似的,那種平和感,瞬間就沒有了。我們之前的種種旖旎思想,更是消失的一幹二淨。


    這時,呂肅已經開始去摸女屍的身體,在女屍身體兩側,擺放了一些小件兒的陪葬品,我們主要找的是八鯉鬥蛟鎮海石,因此對那些小件兒的陪葬品到興趣不大。我雖然不知道鎮海石的模樣,但聽名字,肯定不會是個杯子或瓶子形狀的,呂肅也應該有所了解。


    就在我倆對這女屍上下其手時,我忽然發現女屍脖子上吊了一塊兒玉牌


    那玉牌和屍身貼在一起幾百年,不知是不是吸收了死人的陰氣,整塊玉有些發黑發暗,上麵隱隱有些文字,但字跡也看不清楚。那字我隻看了一眼,就斷定不是漢字,我雖然沒上過幾天正經學,但雜七雜八的東西後來卻看了不少,就算是甲骨、金纂,也能認出幾十個,這玉上的文字,我卻從來也沒有見過。


    這也就算了,華夏曆來文明眾多,文化雜駁,有不認識的古文字太正常了,但奇怪的是,我隻看了一眼,就覺得這玉牌上的字,我似乎在哪裏見過似的,但仔細一回憶,卻又想不出在哪兒見過。


    這麽一想,我便伸手探向女屍的脖子,小心翼翼將她脖子上的玉牌解了下來,隨手揣進了兜裏,準備日後再研究。


    那女屍身體柔軟如活人,被我們上上下下摸了個遍,也不發火,既不詐屍,也不腐壞,乖的不得了。我心想:看來我們之前對著格格爾公主抱有偏見,瞧瞧,這美麗的公主多聽話,搞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的了,摸完之後,還是把棺材蓋給她蓋回去。


    就在此時,呂肅忽然將手往女屍的身下探去,做出了動手扒褲子的舉動,我嚇了一跳,說這小子人模人樣,怎麽還這麽重口味,剛打算攔他,呂肅估計是憋不住氣了,開始往上遊。我一口氣也耗的差不多,於是跟著浮**麵,換了口氣,我便說道:“你對那公主有意思?”


    我看過一篇新聞,也是近幾年的事,山東農村有個五十多歲的窮漢,一輩子沒娶老婆。


    剛好,同村一個姑娘死了,由於天熱,所以當天死,第二天就葬了。


    那窮漢一輩子沒碰過女人,膽子又小,調戲村裏的姑娘都不敢,便打起死人的主意,便趁著屍體還沒有腐爛,偷偷挖回了家,藏在家裏這般那般,誰知後來食髓而知味,直到屍體開始腐爛了都不願意扔,後來被鄰居察覺出味道才東窗事發。


    我以為這呂肅也對屍體有好感,問完,呂肅哈哈一笑,說:“那公主漂亮是漂亮,不過再漂亮的死人也比不上活人,我寧願找個醜八怪,也不會對她下手。”


    我說:“那你剛才是想?”


    呂肅解釋說,那棺木中已經被他摸遍了,並沒有八鯉鬥蛟鎮海石,他懷疑,那石頭會不會被拿來做了**。”


    所謂的**,就是人死後,塞入**裏的東西,一般都是用條狀的玉。除了**,還有口含、鼻塞等東西,究其來曆,都和人的麵子思想有關,是為了讓死者不至於太難堪。因為人死後,屍體的腐爛有先有後,最先腐爛的是內髒,內髒在肚子裏腐爛,使得肚中脹氣,這股氣會將肚子裏的腸子等東西擠出**外,對於死者來說很難看,因此有了**這東西。


    我問呂肅:“那石頭有多大?”


    呂肅一愣,說:“據說是個月牙狀的東西,拳頭大吧。”


    我說:“那公主塞的進去嗎?”


    “……”


    片刻後,呂肅才忍不住輕聲一笑,說:“應該進不去,那東西會在哪裏?”


    我說:“會不會是當了口含?”


    呂肅歪著腦袋說:“應該不會,若嘴裏塞那麽大一個東西,臉應該會變形。”我一時也摸不準,兩人便合計,東西會不會壓在屍體下麵,或者那公主天賦異稟,真將八鯉鬥蛟鎮海石當成**了?不管怎麽說,光猜測沒用,還是得實幹,兩人當即打定主意,決定將公主整個兒從棺中弄出來再說。


    我們二人重新下水,到了公主跟前,她麵容依舊是微笑著的,如同一個睡美人,美豔無比。我和呂肅一左一右,分別搭著她的肩膀,準備將她從棺中拉起來,誰知才剛拉起一半,公主並未僵硬的身體,腦袋便自然而然的向後仰,嘴巴也張開了,嘴裏露出一塊兒赤紅色的東西。


    這公主嘴裏居然還塞了東西?


    她是怎麽保持自己的瓜子臉的?


    我和呂肅皆是一愣,呂肅隨後便轉到棺頭處,拖住公主的上半身,一手掰開公主的嘴,將嘴裏的東西小心翼翼給取了出來。那東西顏色赤紅,呈月牙狀,像是一塊普通的石頭,我和呂肅卻是大喜,沒想到這八鯉鬥蛟鎮海石,竟然真的在公主嘴裏。


    這廂喜色未退,再一看那公主,我頓時嚇了一大跳,連呂肅也驚趕緊撤了手,離公主遠遠的。


    原來那公主居然是個天生畸形,嘴裏的上下兩額骨發育不全,牙齒也沒長,這八鯉鬥蛟鎮海石,恰好是個月牙石,塞進去如同給她墊了牙床,因此看起來並無不妥。但這石頭一拿開,屍體便恢複了本來麵貌,由於上下顎骨缺失,臉頰兩側的肉,都凹進了嘴裏,如同兩張鬆鬆垮垮的皮一樣。


    一眼望去,那個凝固著永恒微笑的美豔公主,霎時間變成了隻有上半張臉的畸形,下半張臉沒有骨架,看起來就是一小團肉,完全可以忽略,那恐怖的模樣就別提了。


    這才是真正的格格爾公主!


    我和呂肅被她一驚,不由齊齊後退,緊接著,呂肅最先反應過來,指了指棺中的陪葬品,示意再多拿一些,隨後就跑路。挖蘑菇就是為了錢,有明器不拿豈不是白幹活。我自然不客氣,又隨手挑了三件東西,便和呂肅浮上了水麵。


    那公主雖然麵容醜惡,但優點是不鬧騰,乖乖任我們摸,我和呂肅放鬆了警惕,立刻就大意起來,兩人商量著,既然已經拿到了八鯉鬥蛟鎮海石,那此行的目的也達成了,該出去了。隻是這墓看來沒有其它出口,若是按照原路出去,隻怕還有一番凶險,也不知那紅衣軟粽子、養屍局還有那惡蛟怎麽樣了。


    二人商議半晌,都覺得先出去為妙,回路還有我們來時的水洞,水洞外就是那些八肢水怪,若出去,怕還有一番惡戰,也不知能不能保下性命。


    我和呂肅望著水洞,心裏沉甸甸的,但這一步卻是非走不可,兩人對望一眼,將摸出來的東西放內裏貼身而藏,那鎮海石,也被呂肅隨手收進了懷中,隨即便準備拚死往外衝。誰知還沒鑽入水洞子,整個洞窟裏的水,猛然激烈的晃蕩起來,如同受到了什麽刺激一樣。


    我和呂肅驚了一下,不由得低頭一看,霎時叫苦,我心說:公主啊公主,你剛才還乖乖的,這會兒怎麽就淘氣了?


    卻見水底下,隨著水流的劇烈震動,那畸形的公主,居然緩緩朝水麵升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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