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一行人,雖說大部分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但思想裏還是有些抵觸情緒,鯉魚就更不客氣了,說:“晦氣,老子最討厭小鬼子,遇見他們準沒好事兒。”


    我也對研究這個人的屍體沒什麽興趣,說道:“愛怎麽死怎麽死,沒工夫擱這兒浪費,幹正事吧。”我這人就是低俗,與國際接軌的道理我也懂,不過我就是不喜歡扶桑人,這要是其它國家的,我可能還會研究研究他是怎麽死的,現在卻一點兒不想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林教授幾個沒什麽仇視神態,倒是豆腐和鯉魚顯得尤為激動,一聽我說完,豆腐就道:“老陳說的對,別跟這兒浪費時間了。”


    吳思冬皺了皺眉,說:“你們的眼光不能這麽狹隘,已經是現代社會了,國家和民族之間,要講究互通,難道你們都不用扶桑產品?”


    豆腐聞言,點頭說:“我隻看他們的動作片,其餘的不用,他們也就這個做的比咱們好。”


    吳思冬被氣的夠嗆,擺出一副不想理我們的模樣,其實豆腐這話還真冤枉人家了,他們在某些方麵確實做得比咱們要好,倒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不過世仇嘛,就是如此,有了世仇,看人就渾身不順眼。我們商議完畢,決定不理會這具屍體,管他當時出了什麽事情,都與我們無關,我們隻需要快點兒找到材料離開就行了。


    誰知就在這時,一直專心觀察屍體的吳思冬忽然說道:“這屍體屁股下麵壓著東西……”說著,他將那東西摸了出來,眾人一看,赫然又是豆腐之前找到的那種東西。


    難道裏麵又是什麽稀奇古怪的粉末?


    吳思冬很看不起我們這幾個糾結於世仇,不知道與時俱進的家夥,因此也不搭理我們,自顧自拆開了一層又一層的塑料。


    由於這地方吹不到風,因此裏麵的粉末被完整的保留了下來,有點兒像燃燒過後的煙灰。


    根據這個扶桑人所穿的衣服來看,他死亡的時間應該不出三年,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屍身變成了一種強硬如石的狀態,並沒有腐爛。豆腐忽然推測說:“會不會跟這些粉末有關。”


    阿英嚇的一大跳,說:“那我們之前被這些粉末沾上了,該咋辦啊。”


    我讓他們別瞎猜,八字兒沒一撇的事情,亂想隻會引發恐慌。那粉末被層層包裹起來,要麽是有毒,要麽就是很重要。如果說有毒,那麽鯉魚和阿英不可能還活蹦亂跳,我覺得第一種可能性要大一些。或許,這些粉末,有著極其特殊的作用。


    由於這個插曲,眾人重新升起了對這具屍體的興趣,林教授將屍身搜了一遍,從中摸出了一個筆記本,翻開一看,是密密麻麻的日文,他顯然看的懂,推了推眼鏡兒,一頁一頁的往下看,神情逐漸變得嚴肅起來。


    我瞧著情況,他顯然是有所發現,一時也不敢打擾,眾人等在一邊,足足半個多小時,林教授才翻完整個筆記本,並且將筆記本上的內容進行梳理後,講述給了我們。


    原來,這個人是個醫學家,專注於病毒研究,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到了一個消息,據說這個船葬場的下麵,有一艘戰爭時期秘密撤退的軍船。那艘船上,搭乘著的是當時臭名昭著的‘七三一’部隊的一些人員。


    ‘七三一’是一支研發病毒的組織,扶桑當時想打細菌戰,因此抓了很多人做活體研究,進行病毒實驗,以期能用病毒征服我們,其行為殘酷無比。


    為了做試驗,對人進行活體解剖都是家常便飯,曾經還投放過通過老鼠傳播的病毒,造成大規模的傷亡、瘧疾和一些見所未見的恐怖病症,造成過大量的國人傷亡,至今有當時親曆者的後人提起此事,都忍不住跪下痛哭,可以說是民族之痛。


    當時扶桑投降後,撤退的較為匆忙,‘七三一’部隊的一些人和很多試驗資料都沒有傳輸完畢,因此還剩下了一部分資料。這艘船便是‘七三一’部隊的其中一部分。因為細菌生化戰,是被世界戰爭法則明令禁止的,因此他們不敢太明目張膽,撤退的時候也是通過多種渠道秘密撤退,其中海退的一支小分隊,船隻失去了聯係。


    這人不知從哪兒得來的消息,認為那艘船是當年在這個船葬場出了事故,因此攜帶了數名誌趣相投的朋友前來,希望能打撈到一些當年‘七三一’部隊最後的研究成果。


    有一點我們倒是冤枉了他,此人想要打撈這些資料和樣本,到並非有什麽別的用途。


    這個留下筆記的人,名叫神木一郎,作為病毒研究的專家,他認為,醫學的進步必然要有犧牲,比如活體研究,然而現代活體研究都是建立在無害研究上,這大大減緩了醫療水平的發展。而相反,七三一部隊曾經做過大量活體實驗,並且對每一種病毒,都研究出了相應的解決方案。神木一郎認為:七三一的研究檔案和樣本,有很多是現今醫學還無法窺測到的,找到這些資料,或許可以將醫療水平向前推進一大步。


    在筆記中他還指出了兩點,第一點推測,他認為現今的很多新病症,事實上都是各類病毒的變種,而七三一部隊當時為了戰爭,運用我們的同胞做活體實驗,在研究病毒變種上取得了很大的研究,這些研究資料,或許可以將現今很多病毒變種給殺滅,比如癌症、艾滋等等。


    第二點,這是一個理智並且能直視自身錯誤的扶桑人,在筆記中,他曾數次提到對於祖輩犯下的罪行深感痛恨和無奈。他認為,戰爭中死去的人不可能再複活,七三一部隊的研究成果,固然令人憤恨,但與其憤恨,不如將這鮮血和仇恨凝聚成的資料,轉化為造福人類的成果,也算是一種贖罪。


    幾個誌同道合的研究人員於是來到這個地方開始進行打撈,這個船葬場很大,因此真正找到那艘傳說中的船隻時已經是半個月後,幾人本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沒想到會成功,因此十分激動。筆記本上詳細記錄了那艘船的位置。


    這幾人下水打撈後,很快找到了保存樣本和資料的保險箱,他們費力將箱子弄出水麵,誰知年深日久,保險箱居然自己打開了,裏麵用試管保存的樣本大部分損壞或者掉入層層疊疊的船體裂縫中遺失。這件事情讓幾人非常懊惱,對於所剩下的為數不多的樣本,幾人隻能通過塑料嚴密采集。


    但這一次事件,造成的傷害是無法彌補的,那些病毒樣本中,有些樣本是通過接觸傳播,有些通過空氣呼吸道傳播,無法清理幹淨,很快,其餘幾名隊員便相繼陸續的出現了不同的症狀,每個人的發病情形都不一樣。


    有人渾身瘙癢潰難,有人不停的喝海水、有人肚子裏長出很多奇形怪狀的變異蛔蟲,死狀淒慘無比。


    而死者神木一郎,則感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僵硬,甚至連走路都困難,他的同伴相繼死去,沒辦法離開這個地方,生命的最後幾天裏,他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寫下來,希望有人能發現,並能將他的屍體進行焚毀。


    這個病毒研究者擔心自己和同伴的屍體,會成為某些病毒的傳染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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