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我忽然發現,在機器人三號和四號身後的地麵上,赫然拉出了四條影子!


    兩個人,怎麽會有四條影子?我一個機靈,整個人頓時清醒過來,和啞巴對視一眼。啞巴目光冰冷,看著機器人三號和四號的目光透著寒意。


    此刻,那兩人已經離放置龍油的位置很近的,再往前幾步,便能觸碰到輸液管。我盯著他們古怪的影子,一時間冷汗直冒,想起了一個民間傳說。


    據說,鬼是沒有影子的,但如果鬼上了人身,在陰氣重的地方,就會照出鬼影兒。難道說,之前上了吳思冬身的惡鬼,還有那兵俑裏的野鬼,這會兒竟然上了機器人三號和四號的身?


    我頓時明白啞巴叫醒我的用意了,這會兒,機器人兩個已經被不幹淨的東西給控製了,如果我們貿然出擊,沒準兒會起反效果。那二人離輸液管已經很近,若刺激到他們,二人難保不會立馬發難,若輸液管的平衡被破壞,產生震動,裏麵的龍油就會像炸藥一樣爆開,而且是帶有強烈腐蝕性的炸藥。


    不僅我們會遭殃,而且龍油並沒有輸送完畢,在石門另一端的地宮裏,龍油依舊存在,這一炸,便會將地宮也毀壞,別說什麽六合印了,我們什麽也得不到。


    之前我在那巨大的墓門入口處,曾經看到過與格格爾公主玉牌上的文字很相似的符文,或許這個地宮裏,還隱藏著和鬼厙之麵來曆有關的線索,我有心一察,若就此功虧一簣,實在不甘。


    啞巴顯然也明白不能妄自驚動那二人,於是叫醒了我,迅速打了一串簡單的手勢。我頓時看明白了,他的意思是一左一右,迅速偷襲。


    我點了點頭,順手拿了根活動手柄,兩人一左一右,朝著機器人三號和四號而去,期間也不敢驚動其它睡覺的人,害怕他們醒來後一驚一乍,反而刺激到那兩人。


    那二人的速度比較慢,我和啞巴快速往前走,一人瞄準了一個,頃刻間就伸出手,紛紛扣住二人的脖子往後拖。二人頓時被我們拖著往後退,誰知就在此時,我手下的機器人三號,竟然忽然伸出了腿一鉤,眼瞅著就要鉤到放在簋上的輸液管,我驚的頭皮一麻,這會兒也沒辦法阻止,情急之下,不由反身一撲,將三號直接撲倒在地。


    這一下,立刻就變成了麵對著機器人三號的情況,他原本是個嚴肅寡言的漢子,這會兒猛然一對上他的臉,霎時間產生了一種非常怪異的感覺。


    依舊是那張臉,但那種陰冷的神情,卻仿佛變了一個人,似乎有什麽東西,正透過機器人三號的身體在注視著我。我和他黑幽幽的眼珠子一對視,,猛然覺得頭一暈,一陣睡意席卷而來。


    緊接著,便見機器人三號的後麵,冒出了一縷黑煙似的東西,朝著我鑽了過來。我隻覺得刹那間,便被強烈的睡意和暈眩襲擊,心知不妙,那玩意兒莫非還想上我的身?我猛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疼痛瞬間使我清醒了過來,而這邊的動靜,也將林教授等人驚醒,一行人衝了進來,七手八腳將人製服。


    機器人一號氣的一人甩了一個耳光,喝道:“醒醒!”


    機器人四號被甩的清醒過來,眼神發懵,說:“老大,你打我幹什麽。”顯然,這二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當時做了差點兒要命的事。


    就在這時,啞巴警惕的注視著周圍,說:“那兩個東西還在這裏,小心被它們上身。”眾人圍聚在一起,小心翼翼觀察著周圍。漆黑的墓室裏回響著屍牆鬼哭狼嚎般的聲音。


    舉目四望,昏暗的墓室在十多隻頭燈下一覽無餘,包括豆腐拉的那堆大便都能看見,但那兩個東西卻根本沒有蹤影。段菲神色顯得很害怕,說:“人的眼睛是看不見鬼的,沒準兒,它們正站在咱們旁邊呢。”


    豆腐一個哆嗦,說:“妹子,你別這麽嚇人行不行,老陳,你爺爺有沒有告訴過你,遇到軟粽子該怎麽辦?”我說:“能怎麽辦,當然是走為上計。我們是挖蘑菇的,又不是捉鬼的道士,遇上硬粽子還能鬥一鬥,遇上軟粽子,就別提了。不過,行話說:遇粽有三寶,糯米、牛角、童子尿。問題是,咱們現在一樣兒沒有,糯米用光了,童子尿你現在又尿不出來,牛角……”


    我心裏打了個突,想起顧文敏說過的話,若段菲身上有牛角,到可以拿出來試一試。當初在格格爾公主墓裏,馮鬼手就是吹響牛角震懾軟粽子的,我們也可如法炮製,隻是,該怎麽讓段菲交出來?


    我目光落在段菲的腰間,她穿的是考古隊的戶外工作服,比較寬大,裏麵到是很容易藏東西。顧文敏大約是發覺了我的目光,若有所思的盯著段菲,想必和我想的差不多。


    見我話隻說一半,林教授追問道:“牛角又怎麽樣?”


    我想了想,笑道:“牛角是盜墓土夫子的辟邪寶貝,我和豆腐是新手,還沒來得及弄,或許……”我將目光看向啞巴那夥兒人,心說他們的倒鬥手法用的是傳統派,應該也會有法寶一類的東西。至於段菲,如非必要,我暫時不想拆穿她。這小丫頭一路上規規矩矩,並沒有什麽出格的舉動,或許是有什麽特殊的原因。當然,倘若段菲就是那個奸細,現在拆穿她,兩撥人必然兵戎相見,現在這種情況下,實在不適合再添亂了。


    有了這些念頭,我便將話風引到了啞巴那隊人身上,便聽啞巴冷冷道:“我沒有那東西。”


    豆腐好了傷疤忘了疼,說:“都是挖蘑菇的,你就別裝了,看你的動作就知道是個慣賊,肯定有法寶,就別當了婊子還裝清白了,趕緊拿出來。”


    豆腐說話口無遮攔,把啞巴惹火了,便見啞巴瞳孔一縮,吐出兩個字:“婊子?”隨即一步一步朝著豆腐走過去,豆腐這才發現不妙,瘸著腿打算逃跑,被啞巴一下子擰住了衣領,手順著衣領滑了下去。


    我嘶了一聲,心說這是幹什麽?


    豆腐抖了一下,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掙紮著說:“老陳,完了,這啞巴要非禮我,這年頭變態太多了,我的**恐怕就要不保了。當然,我是寧死不屈的,我死後,你記得要把最新的蘋果5燒給我,要白色的,再燒個手機殼……哦,記得燒個手機卡,要……”


    話未說完,啞巴嘴裏嘶了一聲,估摸著被吵的不耐煩,踹了豆腐一腳,冷冷道:“再出聲,我就讓你把那鼎龍油喝下去。”說話間,伸進豆腐衣領裏的手掏了出來,手裏多出了一個東西。


    我定睛一看,不由覺得奇怪,問豆腐:“你脖子上什麽時候掛了這麽一個東西?”隻見啞巴掏出的,是一塊兒嬰兒巴掌大的不規則片狀物,呈琥珀色,掛在豆腐脖子上。


    豆腐身上有什麽東西,我一清二楚,可從來不知道他還帶著這麽個東西。


    我問完,豆腐也愣了,抓著腦袋說:“我也不知道是啥時候帶上去的,這是什麽東西?”說著,他主動將那東西從脖子上取下來,拿在手上觀望。


    卻見啞巴劈手奪過,目光直勾勾盯著那東西,說:“是‘骨香’。”


    段菲好奇道:“那是什麽東西?”


    啞巴的話讓我很驚訝,因為我知道骨香這東西,而且還見過。


    我一聽到骨香這兩個字兒,頓時被勾起了一段非常不好的回憶,臉色不由得沉了下來。


    06年的時候,我還沒有做電子生意,而是在小興安嶺一帶倒騰山貨。有一回和當地的老鄉進山,同行的還有四個幫手,兩男兩女。


    當天下起了大雨,我們一行六人躲在一片山崖的凹陷處避雨。


    那場雨一直下個不停,眾人都感到晦氣,因為這意味著我們這次的買賣泡湯了,一但下雨,很多山貨都會爛掉,一周內都不會長出來。


    當時,我除了收當地老鄉的山貨外,還會請些老鄉進山,采集新鮮的山貨處理包裝,轉手後價格很高,因此少一批新鮮貨,是一筆很大的損失。


    當時帶的那五個老鄉,和我不是第一次合作,跟著我賺了不少錢,彼此關係很好。


    帶隊進山的老鄉是當地的一位老獵人,現在那邊兒已經禁止狩獵了,不過他年輕的時候,獵狼是一把好手,這也養成了他勇敢和不畏艱辛的個性。


    我們稱他為大胡子,因為他長了一串濃密的灰胡子。當天在山崖下避雨,大胡子比我還愁,說:“這雨一下,就得下一周才能進山,虧大了,我孫子還等著交學費呢。”


    相比之下我不是那麽急,雖說會少賺一比錢,但我還在其他老鄉家收了不少貨,隻是賺的多賺的少的事兒,總不會虧。


    大胡子說著,便盯著對麵一個山溝出神,似乎在想些什麽,我們其餘人拿出攜帶的食物出來吃,吃到一半兒,大胡子忽然對我說:“我有個發財的主意,陳小哥,你想不想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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