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呂肅的話說的有些莫名其妙,什麽惡犬?再惡的犬恐怕也近不了他的身吧?


    掛了電話,我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的八點中,深圳這邊黑的早,外麵一件黑漆漆一片了。我離開房間問正在上網的顧大美女:“你的假期還剩五天吧?”


    顧大美女輕輕點頭,道:“怎麽了?”


    我將自己的身份證掏給她,道:“訂機票,明天提前回去,我和你一起。”


    緊接著,便將呂肅找我的事兒一說,顧大美女一聽我打算複仇的打算,遲疑了一下,說:“屍仙那麽厲害,你們有把握嗎?”


    我道:“沒有。但我不能什麽都不做,我要給小豆一個交待。”文敏點了點頭,迅速訂了第二天去北京的機票。我和呂肅約好了行程,三人在飛機場碰頭。


    呂肅還是老樣子,我們實際上已經撕破臉了,但如今u盤在呂肅手裏,這人發給我的資料也隻是其中的一部分,明顯是留了一手,而在屍仙的事情上,我們倆又有共同的目標。在這種情況下,我倆一會麵,也不多說,默然了暫時的合作關係。


    有句話說的好,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恒的利益。


    顧大美女客氣的對他點了點頭,三人不再多言,便上了飛機。下午四點多中到達北京,下車後,顧大美女先回了家,我和呂肅在酒店裏休整。當天也沒有急急忙忙去找顓瑞,而是打了個電話預約,顓瑞對我還算給麵子,對於我忽然到北京,也沒有多問,說明天下午會騰出空,到時候見一麵。


    不得不說,顓家家大業大,顓瑞能抽出時間見我,確實是給足了麵子的,對於他這個人,我還是很有好感的。雖說我們二人相交不算純粹,也是因為薩滿神語才結識,但顓瑞這人,比起呂肅,已經算是正派多了,至少不是個笑裏藏刀的人。


    由於呂肅和顓瑞有過節,因此第二天,我一個人單獨去了顓家。


    到顓家時,迎接我的是鍾恭,一段日子不見,他還是老樣子,不過我倆也熟了,因此鍾恭還是挺熱絡,一邊兒帶著我往裏走,一邊兒似乎想說什麽,最後也隻是歎了口氣,說:“竇兄弟的事我聽說了。”他沒多說什麽,拍了拍我的肩膀,壓低聲音道:“這事兒我們當家的也派人打聽過,沒什麽消息。別看當家的平時對竇兄弟沒有好臉色,他其實挺放在心上的,一有消息,我會立刻通知你。”


    我沒想到這事兒顓瑞也有出麵,心下感激,點了點頭。


    進去時,顓瑞正在看文件,看得出來,他應該是剛趕回來不久,身上的西裝還沒換,旁邊站著個秘書模樣的人正在說些什麽。鍾恭出聲道:“當家的,陳先生到了。”


    顓瑞沒有抬頭,嗯了一聲,揮了揮手,那位秘書便躬身離開,客廳裏一時間隻剩下我們三人。顓瑞這才放下文件,抬起頭,道:“坐吧。”一俊一醜組合在一起的臉,依舊不冷不熱,顯得很冷靜。


    我坐到沙發上,道:“無事不登三寶殿,知道你時間寶貴,我就開門見山了。”顓瑞點了點頭,露出滿意的神色,道:“我喜歡不講廢話的人,直說,一會兒我還得開會。“


    大家族出來的就是不一樣,氣度上就比不了。我正了正神色,便將屍仙的事大致一說,期間,顓瑞一直靜靜的聽著,最後,他問道:“在雪龍山沒有發現屍體?”


    我心知他問的是豆腐,沉重的點了點頭。


    顓瑞雙手交叉,靠著沙發想了片刻,道:“沒有屍體,人或許還活著。”


    我道:“借你吉言,但願如此。我聽鍾恭說了,多謝。”顓瑞微微點頭,算是接受我的謝意,緊接著,說:“你現在找我,是希望我能請他出山?”


    這個他,旅途上呂肅已經跟我說過他的資料。


    這人恰好和我同姓,叫陳天德,出身湘西,擅長煉屍之術,年紀倒也不大,三十多歲,在北京有一處偏僻的宅子,一個人獨居。他的性格十分古怪乖張,一般人根本捉摸不透,便是呂肅這樣的人,想要投其所好,也不知道該怎麽投。


    這人雖然精通煉屍之術,但很少自己煉,甚至從來不煉,相比之下,他的另一個綽號倒是比較響亮,知道他的人,都不約而同給他取了個‘犬神’的綽號。


    隻聽說這人喜歡狗,至於喜歡到哪種程度,為何會博得一個犬神的稱號,就不得而知了。


    顓瑞問完,我點了點頭,道:“隻有他知道對付屍仙的辦法。”


    顓瑞露出遲疑的神色,這人一向是比較果決的,這種神情很少出現在他臉上,因此我心裏不由得打了個突,心想:萬一他不願意賣我這個人情怎麽辦?


    但顓瑞遲疑的神色並沒有維持很久,片刻後便點頭,道:“我可以牽這個線,至於他幫不幫你,我不保證。話我要說清楚,我賣你的這個人情很大。”


    我沒想到她會直說,於是道:“怎麽個大法?”


    顓瑞淡淡道:“你過幾天就會知道了,我會安排你們見麵,先等著。”於是接下來的幾天,我們開始了等待,但我也沒閑著,有道是無禮不登門,我這次下了血本,再加上呂肅自己也買了禮,加起來足足三十多萬,我心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這禮砸下去,至少應該不會被惡犬攻擊了。


    三天後,顓瑞親自上陣,帶著我和顧大美女以及呂肅上門,看見我們提著的禮物後,搖了搖頭,似乎顯得很不滿意,文敏見狀,不由道:“顓先生,是不是我們誠意不夠?”


    顓瑞似乎想到了什麽,道:“去看看就知道了。”緊接著,便帶著鍾恭走在前麵,在此過程中,呂肅被當成隱形人,我對他們之間的恩怨也沒什麽興趣,因此沒有多問。


    穿過幾條巷道後,周圍的環境越來越長,儼然走入了一片兒老城區,不遠處有一條臭水溝,下水道的井蓋子也搖搖晃晃,周圍住的應該都是北漂,環境非常惡劣,空氣中飄散著各種古怪的味兒。


    文敏小聲道:“這片區再過不久就要改造了,那位陳先生怎麽住在這種地方?”


    鍾恭道:“不能用常人的眼光去看待他,否則肯定要吃虧。”須臾,我們在一家單獨的院子前停了下來,院子的門還是老舊的木門,鍾恭敲了三聲後,門立刻打開了。


    誰知這門一看,裏麵卻沒有人,我低頭一看,門內居然蹲著一隻大狗,像是德國牧羊犬,狗嘴裏那叼著一個門栓。


    顧文敏驚呼一聲,說:“是它開的門!”


    那大狗狗眼睛和對對視,緊接著一轉身,叼著門栓往裏跑。我朝裏麵一望,頓時就頭皮發麻了,因為裏麵全是狗,各種各樣的都有,小一點兒的不過巴掌大,大一些的足足到人的腰身處,在院子裏走來走去,隨著門一打開,這些狗的目光齊刷刷盯著了我們,一個個也不吠叫,隻是看著我們,那種感覺讓人覺得毛森森的。


    顧大美女還是挺喜好動物的,但一看到這麽多狗,而且是一群感覺很詭異的狗,也有些發怵,緊張的看了我一眼,我於是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


    這個院子不大,擠滿了狗,內門敞開著,裏麵忽然傳出一個嘶啞的聲音:“進來吧,關門,女人不準進來。”


    文敏一愣,下意識的問道;“為什麽?”


    門裏的人陰陽怪氣的說道:“因為我看到女人就煩。”


    顧大美女皺了皺眉,見我麵露不悅,便微微搖頭,說:“我在外麵等你,正事要緊。”我點了點頭,心裏暗罵這陳天德架子太大,但現在有求於人,也隻能放低姿態了。


    那人坐在房間裏,光線透不進去,黑漆漆的,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也看不清長什麽模樣,我們四個男的剛走到內門的門口,那人又開口了,道:“就站在門口吧,有話快說,有屁快放。”這個距離,我瞧清了那人的模樣,是個麵相普通,臉色十分蒼白,約莫三十多歲的男人,穿的有些邋遢,與他的目中無人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手旁邊的桌子上,放著一盒正在冒熱氣的康師傅牛肉麵……


    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一口氣堵在嗓子裏,一個字兒都冒不出來。


    還是呂肅臉皮厚,怔了一下便露出恭敬的微笑,便奉上我們的禮物,說:“陳先生,在這個點兒打擾您真是不好意思,一點兒心意,還希望您收下。”


    那人看了看呂肅手中的禮品,陰陽怪氣的說:“挺有錢的,我這輩子最討厭有錢人。”


    呂肅笑容不改,說道:“我不是什麽有錢人,但我有求於您,自然該傾全力。”


    陳天德點了點頭,說:“東西留下,你的請求我拒絕。”饒是呂肅這種笑麵狐狸,此刻也招架不住了,我深深吸了口氣,正要開口,顓瑞衝我搖了搖頭,緊接著也不理陳天德,對鍾恭說:“把吃的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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