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眾人傷勢好的差不多,好歹是結痂了,不影響行動,隻是不能有什麽大動作。我們收拾了裝備行李,在豆腐的帶領下,趁著青天白日,一路朝著豆腐所說的出現過鬼市的地方而去。


    越往前走,周圍的胡楊林越顯得茂密,將陽光遮擋的嚴嚴實實,由於大漠中炎熱的氣候,因此林間顯得十分憋悶,混合著林間特有的氣息,形成了一股古怪的味道。


    豆腐所說的地方有些遠,他當時一路狂奔,停停歇歇足足四十來分鍾才趕回來,這會兒我們走過去,整整多了一倍的時間,隻不過避開了豆腐所說的懸屍林。


    須臾,我們被帶到了豆腐所說的那塊露出來的大石處,我蹲下身看了看,隻見c形的大石內部,果然有雕刻出的獸形,線條雖然已經模糊,但大致的輪廓還在,顯得簡潔古拙。


    眾人二話不說,摸出鐵釺各自查探,很快,我們便發現這下麵有古遺跡,鐵釺深入六米左右,通過震感可以清晰的感應到下方有堅硬的物體,順著這個物體周圍排開圓形十字架,便能確定輪廓,很快我們斷定,下麵是一個寶頂,也就是建築物的頂部,而且寶頂為抗壓能力很強的拱形,至今沒有坍塌,這樣一來,建築物的內部,很可能還完整的保留著。


    這對我們來說實在是個好消息,眾人精神大振,當即規劃出了一片區域,利用鐵釺定位後,便開始筆直的往下打盜洞。由於土質鬆軟,因此利用材料加固是免不了的,這使得我們的進度比較慢,直到黎明時分,一個較為堅固的盜洞便打了出來,盜洞下方,露出褐色的寶頂。


    此刻天色將暗未暗,豆腐催促顓瑞說:“快點兒,咱們早點兒下去,否則要鬼市又出現了可咋辦?”


    我道:“放心吧,鬼市並不常見,你以為跟擺地攤一樣,每晚都出現?”眾人圍在盜洞口,將一根繩索拴在旁邊的大樹上,顓瑞順著繩索而下,此刻正用手瞧著寶頂上方,傾聽了片刻,他告訴我們,下方肯定有一個很大的空間,我們運氣不錯。


    緊接著,沒用多久,寶頂上方便被顓瑞弄出了一個洞。這寶頂挺厚,埋在沙土之下千百年也沒有毀壞,可見其工藝高超,就這麽弄出一個洞來,其實非常可惜,由此可見,世人痛恨盜墓賊,實際上並沒有冤枉倒鬥的。若非身不由己,我也真不願幹這些缺的勾當。


    破開洞口後,顓瑞順著繩索爬了上來,囑咐我們說:“洞下遊晦氣,等它通通氣兒再說,等五個小時再下去。”緊接著,我們便在原地吃喝起來,養精蓄銳。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周圍逐漸陷入了黑暗,眾人升起篝火,除了鍾恭和萬事通被安排一人守兩個半小時外,其餘人都原地休息,恢複白日裏消耗的體力。


    豆腐估摸著是那天在鬼市留下了很深的陰影,因此一見天要黑下來,就顯得很緊張,湊到我身邊,恨不得貼上來。我沒好氣,說:“看你這樣子,估計也睡不著了,睡不著就去跟鍾恭換換。”


    豆腐哪兒會給自己找事,嘀咕著罵了我兩句,便用手捂住耳朵,閉著眼睛睡覺,一副隨時準備跑路的模樣。這一趟回來,豆腐也確實對歐陽萱死心了,用他的話來說,之所以會對歐陽萱一見鍾情,是因為那姑娘脾氣差歸差,但最大的優點是不騙人,不裝模作樣,之前豆腐估摸著是被古玩城對麵的琪琪給忽悠怕了,這才對歐陽萱死心塌地。


    這小子本就沒心沒肺,想通了道理,又知道歐陽萱和顓瑞早晚是一對兒,便立刻跟沒事兒人一樣,該吃吃,該喝喝,我雖然挺欣慰豆腐拿得起,放得下,但也忍不住懷疑這小子是不是沒心沒肺,不久前還跟我說非她不娶,這才幾天,就整個人形同陌路了。


    屍仙如今有了意識,這兩天跟人也跟的沒那麽緊了,見眾人都睡下,它便圍繞著營地晃悠起來,東走走,西走走,神情木然,像個木偶一樣,顯得十分搞笑。


    我原本還想著,既然屍仙已經聽的懂指令,回去之後,非得再去一趟地鬼王墓,把地鬼王給大卸八塊。但根據豆腐前幾日的遭遇以及我這兩天的試探來看,屍仙還沒有達到完全服從的地步,但對於它的服從性,我也一直沒有找出規律。


    什麽樣的命令它才會聽?


    為什麽時靈時不靈?


    是跟環境有關,還是跟屍仙的意識有關?


    或許,我應該再多養一段兒時間?


    這些問題一時半會兒也弄不清楚,想著想著,便也睡了過去。這一覺風平浪靜,五個小時後,萬事通將我們叫醒,示意可以行動了。事實上,五個小時是不足以完全發散下麵的晦氣的,因此眾人還是戴上了防毒麵具,戴上了手套,背著裝備,順著繩索下到了寶頂下方。


    下麵黑漆漆一片,在數盞探照燈的照射下,寶頂下方的環境暴露在了我們的視線中。這是個很大的空間,絕對不是普通的居民住所,看樣子倒像是王宮一類的地方。高足足有十多米,到達地麵時,腳底赫然鋪設著地磚,周圍矗立著一根根大柱子,上麵雕刻著各種各樣古怪的獸類,和古代中原地區的風格差異很大。


    除此之外,這地方布滿塵埃,空空蕩蕩的,其中一麵弧形牆的位置坍塌了一塊兒,湧進來很多黃沙。


    燈光一轉,我發現這應該是個舉行什麽重要事宜的大殿,因為在最上方的位置,赫然還有一個金黃色,鑲嵌著寶石的寶座,以端端正正的姿態擺放在高處。我幾乎可以想象,曾經必定有一個地位極高的人,曾經坐在上麵。


    坐在上麵的會是誰呢?


    眾人的目光聚集到這個大殿唯一的東西上,它很大,以我的眼力,一眼就能看出它金燦燦的外表並非是鍍上去的,而是真正的黃金。這是一把黃金寶座,再配合獨特的造型和上麵的寶石,絕對是價值連城,舉世罕見。’


    豆腐咽了咽口水,說:“發財了。”他大著膽子去摸了一下寶座,緊接著試探著去移動它,結果寶座太沉,根本搬不起來。


    章文說:“別動,讓我來看看。”他湊近黃金椅,仔仔細細觀察。時不時還用放大鏡觀察,須臾對我們說:“你們看,這個手柄的地方,有個人臉,這人臉是魚眼羽麵,和現代的儺麵有些相似,咱們的尋找方向沒有錯,這個地方,和古薩滿教有著很深的聯係。而且這個寶座背部有鷹狼的原始圖案,這在蒙地是王權和神權的象征,我看這地方八成是某個王宮的遺址,很可能就是我們要尋找的堯方。”


    章文熟知方國曆史,在這方麵是很權威的,所說的話應該不會有錯。豆腐聞言,樂道:”那話怎麽說來著,咱們這是不是走了狗屎運,居然一下子就找到堯方的王宮了。哎,這寶座現在值多少錢?“


    章文搖了搖頭,道:“無價之寶,但又一文不值。”


    豆腐吃驚,道:“什麽意思?這兩個詞兒差的十萬八千裏吧?你會不會用成語啊,不會我教你……”我被豆腐的愚蠢給打敗了,忍不住在他後腦勺給了一巴掌,道:“不懂就閉嘴,這玩意兒是古方國寶物,那是夏商時期的寶物,比青銅貨還要寶貴,一般人誰敢動?再說,這東西的個頭兒也擺在這兒,就憑咱們這幾個人,弄得出去嗎?”


    章文點了點頭,說:“不錯,就是這個意識,這東西是舉世無雙的寶貝,但我們吃不了,所以在它身上,我們一毛錢也賺不到。”豆腐不服氣,說;“一文不值也說的太寒磣了,我摳兩個寶石下來成不?”


    我說:“你就別暴殄天物了,這麽好的東西,你還真下的去手,原來你小子比我更適合倒鬥。”豆腐訕訕的縮回手,嘀咕說什麽殘缺才是美,維納斯不還斷了一條手臂麽。


    而這時,章文卻說:“說道摳寶石,還真可以摳,你們沒發現嗎,這寶座上最大的寶石,已經被人摳走了。”他指了指寶座頂端一個菱形的印記。那個印記我之前其實發現了,因為比較大,想忽略也難,但我以為那隻是一個花紋,現在仔細一瞧,才發現裏麵有鑲嵌過的痕跡。


    豆腐倒抽一口涼氣,伸出自己的手在菱形上麵比了比,說:“乖乖……有我巴掌這麽大,這原本嵌在上麵的寶石得有多大啊。嘶……是哪個混蛋,居然先我們一步把它摳下來了。”


    章文皺著眉,手裏的放大鏡朝著寶座指揮,說:“上麵有很多刀砍的痕跡,時間久了你們可能看不出來,而且你們看,這個大殿以前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作用,按理說應該會有很多東西,但現在什麽也沒有,所以我估計,這個堯方可能是毀滅於戰亂,在戰亂中東西被洗劫一空了。這個寶座或許是因為太重,或許是因為象征著神權,古時候的人有所忌諱,所以保留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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