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那倆姑娘還有那倆男的,有些相信我們的話了,隻不過那倆男的,依舊憤憤不已,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然而,就在這時,哈日查蓋忽然踩了個急刹車,我們猝不及防,紛紛撞到了車後座上。


    不等我弄清怎麽回事兒,便聽哈日查蓋自言自語道:“來了。”


    來了?什麽來了?


    這車一急刹,眾人都倒作一團,哈日查蓋忽然冒出這麽一句,不等我們明白怎麽回事兒,他整個人已經忽然推開車門,猛地跳下了車,轉頭就往回跑。


    豆腐大叫:“這是發什麽瘋啊!”


    我道:“下車看看。”一邊說,一邊推開車門,朝著哈日查蓋追了上去。這小子身形靈活,跑的極快,我一時也追不上他。須臾便見他鑽入了風蝕型砂岩帶,轉過一個彎,等我再追上去的時候,已經看不見人影了。


    我操。


    我忍不住踹了旁邊的砂岩一腳,這時,豆腐等人也將車開了回來,停在了這片密密麻麻的風蝕型地貌外,那短頭發的姑娘問我:“剛才那個男人,怎麽忽然下車了?他去哪兒了?”


    我苦笑著搖頭,道:“跑進去了,幸好現在是白天,應該沒有那麽危險。也不知他發現了什麽,咱們得進去看看。”我這話,當然不是著這姑娘說的,而是對著身旁的顓瑞和豆腐說的。


    豆腐雖然在嘴上問候哈日查蓋扥祖宗十八代,但動作上一點兒不含糊,立刻將裝備包從車上擰下來,對那兩男兩女說:“你們自己開車走吧,我們得去找跑丟的小夥伴。”


    那短發姑娘有些好了傷疤忘了疼,反而問道:“那你們怎麽回去啊?你們不是說這地方又食人蟻什麽的嗎?”


    我忍不住多看了那傻乎乎的姑娘兩眼,不知該誇她善良,還是誇她少根筋,要知道,我們可是剛剛才把她們的同伴揍了一頓,還挾持了她們車輛的‘壞人’啊!這才多大會兒功夫,竟然擔心起我們的安危來了。


    那姓李的男的一聽,將短發姑娘的胳膊一拽,趕緊往車上拉,道:“傻妞,還管他們幹什麽,趕緊走。”說完,那短發姑娘被他們拽上了車,四人立刻關車門,鎖車窗,生怕我們再發難。不一會兒,車子便揚起一陣塵土而去。


    豆腐挺氣憤,說這年頭善良可愛的好姑娘,都讓豬給拱了,老陳你說這是為什麽?我說甭管為什麽,反正跟你是沒關係的。看著那四人遠去的車輛,我搖了搖頭,背上裝備包,並沒有放在心上。人就是這麽一種複雜的動物,或許在他們四個眼裏,我就是個強盜黑社會,但他們絕對無法理解,我隻是想救他們。大部分人習慣於表麵的善意,所以老祖宗有句話: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忠言和真相擺在眼前時,總是讓人厭惡的,所以我知道,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說。


    老子是救你,沒必要對你低三下四的,不想聽的,愛怎麽死怎麽死,與我無關。


    說我沒有人性?我為什麽要有人性?人性算個屁!


    豆腐不讚同我的說法,我們三人一邊往風蝕砂岩中走,他一邊兒罵我心理扭曲,人格變態,精神墮落,思想汙染,一邊罵一邊喊哈日查蓋的名字,我心裏不由暗樂,心說他這是罵我還是罵誰?


    這裏的地麵上留下了一層淺淺的腳印,但腳印往裏沒多久,由於石頭太多,土地幹硬,因而就逐漸消失了。我們在砂岩層裏,抬頭隻能看到一小片天空,就如同走入了一個迷宮似的。


    哈日查蓋究竟去哪兒了?


    豆腐隻顧著對我進行精神查毒,一不留神腳下一絆,摔了個狗吃屎。顓瑞嘴裏嘖了一聲,一彎腰將人從地上提溜起來扔給我,一向不冷不熱的聲音,帶著一種認命的腔調,說:“把這個拖油瓶看好。”豆腐要反駁,話未出聲,我忽然聽到了一陣細微的聲音。


    那聲音有點兒像人的腳步聲,似乎正在朝我們靠近。我猛地捂住豆腐的嘴,示意他別出聲,緊接著將人推到一邊,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慢慢靠攏過去。


    我覺得來者不一定是人,因為這地方沒有別人,如果是哈日查蓋,那麽他應該會出聲才對。顓瑞也跟了上來,緊接著拔出了腰間的匕首。那個如同腳步聲一樣的聲音忽然頓了一下,仿佛察覺到了我們的靠近,我可以感覺到,它應該就躲在我們麵前的這個圓形的砂岩之後。


    我和顓瑞對視一眼,二人不需多說,便各自會意,兩人一左一右包抄過去。


    誰知,當我猛地繞到砂岩的後麵時,卻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猛地跌倒在地,緊接著大叫了一聲。我盯著眼前的人,不由得一愣,道:“怎麽是你?”來人,赫然是已經開車離去的那個短發姑娘。


    她看著我手裏的匕首,有些害怕,瑟瑟發抖,語氣中帶著後悔,說:“我、我覺得你們看起來雖然凶凶的,但、但好像也不是那麽壞的人,所以……所以……”


    顓瑞收起匕首,淡淡道:“所以你就來找我們了?”


    那短發姑娘點了點頭,揉著屁股站起來,怯怯道:“還有一個人呢?”


    “我在這兒……”豆腐竄出來,說:“妹子,你傻啊,讓你走你怎麽回來了,另外三個人呢?”短發姑娘道:“他們不肯進來,隻答應在外麵等你們,一會兒找到人,你們可以搭我們的車回去。剛才那個紅頭發的色……額,那個人找到了嗎?”


    我搖了搖頭,看著姑娘心思單純,不由也升起一絲好感,道:“沒有,他可能是發現了什麽東西,還得繼續找。”


    她道:“我跟你們一起找。”我原本想讓她別攙和,擔心這地方毒蟲蛇蟻的,但見她已經進來了,又一副不知所措熱心的模樣,便對豆腐說:“你照看她一下,走吧,繼續找人。”


    豆腐求之不得,兩人便搭了夥,姑娘剛大學畢業,二十三,夥伴們都叫她丫丫,性格有些害羞,不過跟豆腐似乎挺聊得來,我暗想,沒準兒豆腐的第三十春可以開始了。


    四人開始在風蝕砂岩帶中轉悠起來,猶如走入了迷宮一般,隨著時間的流逝,太陽也越來越大,火辣辣的,曬得人口幹舌燥,渾身都出了一層油汗。也不知那哈日查蓋究竟發現了什麽,一點兒線索也沒留下。這個風蝕砂岩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裏麵彎彎繞繞,很容易兜圈子,在裏麵找個人,也有種大海撈針的感覺。


    我抹了抹額頭的汗水,嘴裏罵了句娘,忽然之間,丫丫指著右側大叫:“啊,你們看,那兒有個地洞。”


    丫丫和豆腐走在後麵,她手指著的地方,是她右側的一片雲狀形砂岩,上麵有些風化的孔竅,準確的來說,她指著的是其中一個篩子大的孔竅。豆腐就在她旁邊,似乎也看到了,說:“咦,洞口旁邊還有條褲子,我操,是那個‘哈哈茶壺蓋’的。”


    顓瑞糾正了一下豆腐的話,道:“是哈日查蓋,不是茶壺蓋。”


    我湊到孔竅口一看,果然發現,這孔竅後麵,是一小塊圓形空地,空地對麵是一個自然風化,造型有點兒像一道閃電的砂岩,閃電的最底部,則有一個圓形的大洞,從我這個位置看去,大洞黑漆漆的,入口有些傾斜,像是通往地底。


    而最醒目的,則是洞口旁邊的那條褲子,那是哈日查蓋的褲子,褲腿上有很多兜,裏麵脹鼓鼓的,看樣子裝了很多小東西。豆腐之前問哈日查蓋褲子裏裝了什麽,哈日查蓋說:“褲子裏還能裝什麽,難不成還能把你的腦袋裝進去?”為此,豆腐和他進行過一場對掐。


    現在,哈日查蓋的褲子為什麽會在這兒?


    我不由得嘶了一聲,顧不得多說,立刻繞過了麵前的砂岩,賺到了後麵的空地上。我將哈日查蓋的褲子檢查了一下,立刻發現一個奇怪的問題,褲子上沒有摩擦的痕跡,沒有破損的痕跡,扣子和拉鏈都是解開的,顓瑞一看,挑了挑眉,道:“是他自己脫的。”


    丫丫麵露驚異,不解道:“那個人……脫褲子幹什麽?”緊接著悄聲問豆腐,哈日查蓋會不會是暴露狂。


    我盯著這條褲子一時也納悶,問顓瑞有什麽看法,顓瑞蹲下身,正在觀察洞口,磨出了隨身攜帶的狼眼手電筒,順著那個黑色的洞口往裏照。隻見這洞口傾斜向下,但弧度並不是太大,入口處有一些劃拉的痕跡,像是什麽動物經常出入一樣。我揣測道:“莫非是個地猿的巢穴?”


    顓瑞搖了搖頭,表示說不準。


    豆腐嘴硬心軟,聞言擔憂道;“那小子,不會被地猿給拖進洞裏吃了吧?”


    顓瑞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不冷不熱道:“被地猿襲擊時,他還有時間脫褲子?”


    這條褲子,一時間還真成了一個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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