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人突然衝出來,手裏還端著槍,五個槍口齊刷刷指著我,讓我一時發懵。而這時,其中一人驚訝道:“是你!”緊接著,他打了個手勢,五人收起了槍支,看樣子沒什麽惡意。


    這時,便見他打量著我,估摸著是看我一身狼狽,猜測出了我的經曆,便道:“你還不放棄,居然跟蹤我們。”


    我道:“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們頭兒可以選擇不跟我搭夥,但總不能管我該去什麽地方吧?”


    那人搖了搖頭,露出一副不想跟我多說的模樣,四下裏看了看,道:“你有沒有遇見其他人?昨晚你都在林子裏過夜?”


    其他人?


    我一時錯愕,其他人是指誰?我說:“我昨晚一直在林子裏過夜,沒有見過其它人。”這時,我終於發現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這五個人臉上全是汗,脖子上也是油光光的一層,很顯然,比起我這個剛剛‘起床不久’的人,他們應該已經在林子裏竄了很久了,所以才會一身大汗。


    這會兒,才早上的七點多左右,難不成在此之前,他們就已經在林間走動了?我立刻意識到是出事兒了。不等我問,那人便對其餘四人打了手勢,說:“風、火,你們去西邊。雷、電,你們去東邊,我去南邊,找到人就鳴槍示警。”


    緊接著,那人指了指我,說:“你跟我走。”那被稱之為風火雷電的四人領命後,立刻就按照安排離開了,其實這些名字,應該是他們的雇傭代號,在一些不上台麵的黑道裏,這是很常見的現象。他一指揮我,我便道:“他們叫風火雷電,你叫什麽?到底出什麽事了?”


    他摸了摸裝備包,隨後扔給我一支槍,一邊往南邊走,一邊道:“你可以叫我小雨。”小雨?我看著他魁梧的身形,虯結的肌肉以及一臉嚴肅的表情,一時無語。


    緊接著,便聽小雨道:“昨天入夜後,我們在江那邊紮營,但是一夜之前,其餘人都不見了。”


    其餘人?


    我心裏咯噔一下,道:“吳水、呂肅?他們都不見了?”


    小雨道:“確切的來說,隻有吳水和呂肅不見了。那個姓趙的老頭子,還有姓李的胖子,還有那個膽小鬼都在,他們留在原地看守裝備,我們出來尋人。”


    我道:“一夜未歸?你能再說的具體點兒嗎?”


    緊接著,小雨向我說起了昨晚的事。


    昨晚其實沒有任何異動,紮營、輪班、睡覺。呂肅和啞巴是一個班的,由於下半夜是危險的頻發階段,因此他們是守下半夜的,也就是三點到四點這段時間。因為人手充足,因而每個人隻需要守夜一個小時,本來是一人一班的,但呂肅和啞巴估計是有什麽東西要商議,因而兩人共同值守一個班。


    在此期間,沒有出現過任何問題,五點多鍾的時候,黑子習慣早起,醒來一看,呂肅和啞巴都不見了。起初以為二人是放水或者有事暫時離開了一下,但半個小時後,都沒有見人回來,這才意識到出事了。


    這兩個隊伍中最重要的人,就這麽無緣無故的消失了。


    我聽到這兒,也不由奇怪,啞巴和呂肅都不是那種不靠譜的人,如果不是出了什麽事兒,是絕對不會就這麽不聲不響的消失的。這時,小雨忽然又道:“後來我想了想,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我好像聽到過有女人的聲音。”


    “女人的聲音?”這地方怎麽會有女人?


    小雨點了點頭,隨後又搖頭,道:“我不確定是不是我在做夢,當時沒醒,但現在想一想很奇怪,我怎麽會做那種夢?那種聲音很真實,但這個地方,應該不會有女人。”


    我忍不住問道:“那個女人發出的是什麽聲音?”


    小雨看了我一眼,微微咳嗽一聲,男人之間,心照不宣,我頓時就明白過來了,心說:這人肯定是做夢了。就算這地方真有女人誤闖進來,估計也沒有哪個女人這麽重口味會在這種地步辦事。於是我倆也沒再提這個話題,專心的搜索起來,一路嚼著呂肅和啞巴的名字,卻沒有任何回應。


    地麵上落葉一層堆著一層,一腳踩下去,樹葉下陷,但不多時又彈起來,連個印記都不會留下。


    這該去哪裏找人?


    一直轉悠了大半個上午,我們卻是一無所獲,我們六人回到了宿營地,看見我的到來,黑子自然是高興無比,白斬雞照樣對我沒什麽好臉色。眾人也沒什麽話說,坐在一起吃了東西,一邊吃,小雨一邊眉頭緊鎖,須臾,說:“周圍都找遍了,看來下午得擴大搜索範圍。你們有什麽主意嗎?”他問黑子和白斬雞。


    白斬雞盤腿坐在原地,身上的衣服也是肮髒不堪,我看向他旁邊的李胖子,對白斬雞說:“讓他去找。”


    李胖子一直寡言,這時候冷笑一聲,道:“為什麽要我去?”


    我道:“我記得,信使對活人和死人,有很敏銳的感應,你去找人輕而易舉。”小雨雖然不懂信使是什麽,但也聽明白李胖子可以找人,不由微怒,說:“既然你有能力找人,為何不幫忙!”


    李胖子不理會小雨,隻是看著我,說:“我為什麽這樣,你不清楚嗎?我現在隻不過是一條狗,甚至連狗都不如,當然都要聽主人吩咐,陳懸,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我得好好謝謝你。”


    我明白了李胖子的意思,於是轉頭看向白斬雞,他一直閉著眼,似乎是在閉目養神,這會兒,仿佛感應到我的目光,他睜開了眼,道:“這隻狗的鼻子不靈。”


    隊伍裏叫雷的脾氣比較暴躁,手在膝蓋上一拍,怒道:“有話還好說,別他媽的瞎掰掰,什麽狗,什麽狗鼻子,我看你們是有人不做,想做狗是吧?有辦法就趕緊說出來,否則惹急了我,讓你們連狗都當不成……”他話未說完,李胖子猛地朝他撲了過去。由於距離近,李胖子速度又快,雷沒能躲過去,被一拳揍倒在地,我們連忙去勸架,這才將二人分開。


    這時,便見李胖子陰笑一聲,看了看周圍,道:“這地方大有問題,根本感應不到什麽活人和死人,我懷疑,這地方被人動過手腳。”此話一出,我也知道沒轍了,八成又是普真搞的鬼。


    啞巴和呂肅是我們這幫人之中身手最好的了,如果連他們都出事……那這個地方,就真的太過古怪了。我們吃了些東西,休息的差不多了,便擴大範圍繼續搜索,然而,一直到入夜,都沒有發現呂肅和啞巴的線索。


    我有些急了,說實話,對於啞巴,我氣歸氣,但一想到他可能真的出了什麽事兒,我心裏就不由自主想到了陳詞,這種聯想攪合在一起,讓我心煩意亂。


    反倒是小雨過來勸我,讓我不要太擔心,說:“我還以為你和吳水有仇,沒想到你這麽擔心他。”


    我坐在篝火邊,喝了口水,問道:“你們五個,是誰的人?”


    小雨說:“白爺的人。”


    我道:“白爺究竟是什麽來路?”


    小雨笑了笑,道:“言盡於此,再多的,恕我不能直言了,做一行有一行的規矩。”


    我倆話到這兒,進行不下去了,最後小雨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排了守夜,便勸我早點兒睡覺。由於啞巴和呂肅,是在下半夜的時候消失的,因此眾人決定從下半夜的時候開始蹲守,想看看到時候會出現什麽狀況。


    臨近三點鍾的時候,我被叫醒了,眾人圍坐在篝火邊,睡意漸漸消去,火堆裏的幹柴,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篝火散發出橘黃色的光芒,光線籠罩的範圍中,隱約能看到漂浮在空氣中的蒙蒙陰霧,一切都籠罩在一層濕氣中,讓人即便坐在火堆邊,也覺得有些陰冷。


    這實在不像是夏天。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周圍的氣氛仿佛凝固了一般,風火雷電和小雨,在周圍巡視著,槍支已經上了膛。黑子沒見過這種症狀,緊張的坐在我的身側,坐立不安。唯有白斬雞神情依舊不疾不徐,依靠著李胖子睡覺,腦袋一點一點的,顯得很沒精神。


    我看了看手表,時間指向了四點鍾,一個小時過去了,黑暗中一切平靜。就在我以為這個夜晚不會有什麽收獲的時候,黑暗中,叢林深處,忽然傳來了一種奇怪的聲音。


    那聲音隱隱約約的聽不真切,仿佛是某種氣聲,再仔細一聽,又似乎是什麽喘息聲。


    就在這時,小雨的臉色一變,壓低聲音道:“就是這個聲音,昨晚我在夢裏聽到的聲音……”


    就這片刻,那聲音就清晰起來,模糊的漸漸聲音清晰起來……大半夜的,哪裏來的女人聲音?我幾乎可以肯定,啞巴和呂肅的失蹤,八成和這女人脫不了幹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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