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吃一驚,而啞巴卻已經提著槍快步上前,一個側身,飛起一腳將那古董花瓶踢倒,便聽砰的一聲響,花瓶四分五裂。一旁的文敏大受刺激,作為一個文物組警官,眼睜睜看著一件上千年的古董花瓶被踹翻,實在夠受刺激,我聽見她嘴裏發出懊惱的聲音。


    而隨著花瓶的破裂,瓶後的人影猛地竄了出去,速度極快,眾人隻看到一個人影兒,連樣貌身形都未等看清,他便猛然往旁邊一閃,整個人又消失了。


    前方是一大片林立著的明器,大鼎、大罐、酒器、鍾鼓,這會兒石室裏光纖又較為晦澀,他往其間一奪,哪裏還能看得到蹤影。便聽啞巴鼻尖微微哼了一下,目光一轉,整個人忽然縱身一躍,猛地跳上了近處的一口大鼎上。


    所謂站的高,看得全,他站在鼎上,自然一眼便能看出對方的藏身地。果然,下一刻,啞巴舉槍就打,誰知就在這時,那人卻忽然又從那一大堆瓶瓶罐罐中冒了出來,轉身就朝前跑去。


    我之前猜測,以為這時候會躲在此處的,八成是呂肅,但等他這一次冒出頭時,我才發現,這人的身形瘦弱,卻根本不是呂肅。我們這幫人也不是吃素的,猛地攔截過去,將人給堵住,數個槍口齊齊對著他,這人嚇的猛然縮成一團,嘴裏猛然大叫,緊接著,冒出一段我們都聽不懂的日語。


    不過豆腐很快就反應過來,說:“日語,這是個小扶桑。”


    鍾恭說:“你怎麽知道是日語?”


    豆腐道:“沒聽他一直在說‘雅蠛蝶’嗎?日語我雖然不會,但這個詞還是知道的。”


    我說:“看來,你平時的扶桑*****不是白看的。”說罷,我看向啞巴,這會兒,啞巴蹲在鼎上,居高臨下的盯著縮成一團的人。這時我們才看清,這人蓬頭垢麵,衣著襤褸,身上散發著陣陣惡臭,儼然跟個乞丐一般,這會兒也看不清他的臉,隻是縮成一團,嘴裏用日語說著不要之類的話。


    這裏,怎麽會有扶桑人?


    我知道啞巴最初是在扶桑的,甚至有一段時間,啞巴將自己當成了扶桑人。


    這人,難道和啞巴有關?


    而這時,啞巴開始說日語。


    他的日語非常流利,我們雖然聽不懂,但他一開口,那個激動的扶桑人就安靜了下來,隨後小心翼翼的抬頭看著啞巴,下一秒,這個扶桑人大叫起來,幾乎是發瘋似的,仿佛看到了什麽極為可怕的東西,猛地往我們這邊竄,想要逃出去,完全不顧我們手裏的槍。


    眾人沒成想他會來這麽一招,一時文敏被他撞到在地,悶哼一聲,那人從文敏身上跨了過去。就這這時,便聽砰的一聲槍響,那扶桑人猛地倒在了地上。


    這時我才看見,開槍的是顓瑞,他道:“沒有傷到要害,我打中的是手。”果然,那個扶桑人倒地後,便捂著手哀嚎起來,嘴裏嘰裏呱啦,這次沒有雅蠛蝶一類的詞,我們也不知道他說的什麽了。


    我順勢扶起文敏,便聽豆腐奇怪的嘀咕:“啞巴長得挺帥的,可這人怎麽跟見了鬼一樣?”而這時,啞巴從那隻大鼎上跳下來,一步一步朝著那個扶桑人走去。啞巴的目光很冷,漆黑,如同結著一層寒冰。


    下一秒,他的腳猛地踩住了那個扶桑人的胸口,彎下上身,盯著那神情恐懼不已的扶桑人,嘴裏吐出一連串日語,也不知究竟在說些什麽。


    就在這時,眾人鼻尖猛然聞到了一陣惡臭,豆腐捂住鼻子,指著扶桑人的褲襠,說:“這人也太不禁嚇了,啞巴沒怎麽著他啊,他怎麽連屎都嚇出來了?”


    我心下也奇怪。


    這個扶桑人到底是誰?


    為什麽會在這裏?


    他怎麽會這麽懼怕啞巴?


    啞巴對此卻是毫不在意,一隻腳踩著對方的胸口,使得那扶桑人如何也掙脫不得,嘴裏卻繼續說著日語,但那扶桑人卻答的很少,片刻後,啞巴猛地一腳踹到了扶桑人的腰間,似乎是在泄憤,鼻尖哼了一聲,不再開口,而那個扶桑人,則隻是在地上哀嚎,根本不敢再跑了。


    眾人隻覺得滿頭霧水,疑惑重重,這二人剛才說了些什麽?


    這時,豆腐湊到啞巴身邊,小心翼翼道:“你們剛才在說什麽呀?這個扶桑人是幹嘛的?”


    啞巴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滾。”


    豆腐臉皮極厚,也算摸透了啞巴的個性,知道啞巴雖然表麵冷酷,但並非是個濫殺的人,於是也不怕,腆著臉說:“不滾不滾就不滾,你不告訴我,我就一直問……”wap.


    啞巴不濫殺,但不代表脾氣好,被豆腐這麽一煩,目光一冷,腳下一動,猛地踢向了豆腐的膝彎,豆腐正說著,猛然遭受這麽一下,霎時間雙膝跪地,哀嚎一聲。


    啞巴也不管,抬頭欲走,豆腐憤怒之下較上勁兒了,就是抱住啞巴一條腿,哀嚎:“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好啦,反正我一條賤命,沒人疼沒人愛,死了也沒人幫我報仇,你就欺負弱小吧……”


    我捂著臉,移開目光,決定裝作不認識地上這個癩皮狗。有時候撒潑其實是最有效的辦法,但我可拉不下臉來做這種事兒,隻能裝作沒看見,任由豆腐發揮。


    啞巴神色不變,到是顓瑞的臉頓時就黑了,估計在幫我看押豆腐那段時間,他沒有少受其害。鍾恭一臉唏噓,說道:“還好我沒有招惹他。”


    啞巴被這麽一抱,根本走不了,踢了兩下腿,也甩不開這塊兒狗皮膏藥。他忽然看向我,很明顯,是示意我快點兒將人弄走,我假裝看不懂,歪著頭露出疑惑的表情、


    最終,啞巴微微吐了口氣,道:“這個人已經瘋了。”


    豆腐的哀嚎一頓,抱著啞巴的腿,抬頭道:“瘋了?那你們剛才那麽久,在說什麽?”


    啞巴盯著豆腐的手,道:“放開。”


    豆腐聳了聳肩,拍了拍屁股麻溜的站起來,示意快說。


    這時,便聽啞巴道:“我問了他很多,他語無倫次,應該瘋了很久。”


    豆腐道:“那他為什麽見了你就跟見了鬼一樣?”


    啞巴冷冷的看著他,又看了看地上瑟瑟發抖的扶桑人,似乎是在回答豆腐的問題,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說:“我也想知道。”這時,文敏道:“他手臂還在流血,趕緊給他療傷吧,否則……”


    白斬雞陰笑道:“既然是個瘋子,那也問不出什麽,讓他自生自滅吧,別浪費東西。”文敏抿了抿唇,神色有些憤怒,她畢竟是個警察,而且一向正義感爆棚,這個扶桑人雖然來曆不明,但也無法眼睜睜看著人死在麵前,於是文敏道:“我們使用的是自己攜帶的裝備,與你無關。”


    白斬雞冷笑一聲,沒說話。


    緊接著,文敏朝我示意了一下,我明白她的意思,當即翻出醫藥,在原地給那個扶桑瘋子療傷。他掙紮的很厲害,我和豆腐以及鍾恭,三人才將他牢牢按住,文敏則給他取彈療傷,一時間,洞裏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兒。


    我們沒有攜帶全麻的藥,因為全麻會持續很多天,下鬥受了傷使用全麻,隻會徒增負擔,因而這個扶桑人也隻是局部麻醉,效果不是太強,時不時便聽他慘叫一聲,在黑暗的洞穴中,顯得分外瘮人。


    約莫二十多分鍾,整個包紮才算完成,扶桑人仿佛耗盡了全身力氣,癱軟在地上一動不動,這時我們才發現,他的身形消瘦的可怕,像是長年的營養不良。


    文敏道:“他應該在這裏待了很久了。”


    白斬雞道:“傷也療了,不要再耽誤時間了。”


    豆腐指了指倒在地上的扶桑人,說:“他怎麽辦?”


    啞巴這時開口說:“帶上。”看樣子,他是有什麽別的打算。


    風和火聞言,立刻將那個扶桑人架了起來,由於他之前嚇出屎尿,身上的氣味兒惡臭不堪,風咒罵一聲,將對方的衣服全都扒光了,誰知這一扒,眾人齊齊驚呼,因為……這人,居然是個女的!


    我們之前之所以沒有發現,是因為她身形太過消瘦,衣衫襤褸,聲音估摸著也是長期不說話,因而開口顯得嘶啞,使得我們沒有注意到她的性別。


    我們這隊伍裏,除了文敏,都是些大老爺們兒,之前對這女的又是踢打又是開槍,這會兒看見她光裸幹瘦的身體,不由得皆有些心虛。豆腐直言不諱,說:“是個妹子!我靠,我們剛才一幫大老爺們兒追著一個營養不良的女人打……這、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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