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估計其他人也後悔沒有早早聽啞巴的話了。眼見著電的屍體上,一層白毛迅速冒了出來,雷子也怒了,端起槍說:“拚了。”說著,竟然將槍口對準了文敏。


    我心中一揪,猛地將他的槍身推開,大喝道:“誰敢動她!”


    顓瑞卻是反應最冷靜的一個,他知道對付不了文敏體內的東西,在雷子憤怒間,已經囑咐鍾恭摸出固體燃料,趁著電屍變尚未完成,趕緊將屍體給燒了。


    鍾恭速度很快,摸出了固體燃料,往已經變成白毛粽子的電身上一扔,便要點火。而就在這時,文敏神色忽然扭曲了一下,這把火尚來不及點,那白毛粽子已經直挺挺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身上小塊小塊的固體燃料頓時石子兒般滾到了地上,雙手一撘,猛地搭住了鍾恭的兩個肩膀。


    粽子搭肩的下一個動作,就是撕人,鍾恭大驚,整個人矮下身,妄想從這白毛粽子手裏掙脫,無奈這東西手卻抓的極其緊,鍾恭掙脫了兩下無法。這時,文敏已經離我們很近了,眾人下意識的後退,便將打了麻藥不能動彈的仲華和被鍾恭遏製住的鍾恭給暴露了出來。


    眼瞅著文敏越逼越近,而鍾恭就快被撕了,我也顧不得那麽多,情急之下大喝:“吳水,把它手砍下來!”這個手當然是隻白毛粽子的手,說話間,我自己往前一撲,猛地將文敏按倒在地上,為啞巴等人爭取時間。


    在這個過程中,我也不知道啞巴有沒有按照我說的話做,隻聽得聲音鏘的一聲,緊接著是鍾恭的一聲悶哼。這時,我也無暇去顧忌身後的情況,隻能死死將文敏壓在地上,文敏臉上依舊掛著那種詭異的笑容,被我壓住後,也不反抗,猛然間,整個殉葬坑,又響起了那種刺人耳膜的笑聲。


    我隻覺得整個腦神經都繃住了,這笑聲刺激的人大腦變成了根根緊繃的直線,仿佛下一秒就會斷裂一眼。在這種刺激下,我對於周圍的一切都無法去顧忌了,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我得壓住她,我得救文敏。


    想到救人,我便想起了民間所說的過舌尖血。舌開竅於心,心血為至陽之血,據說可以驅除上身的邪祟。想到此處,我猛地一咬舌尖,刹那間嘴裏冒出一股溫熱,疼痛直衝腦門兒,讓我清醒過來。其實咬舌是很痛的一件事,正常人誰也下不去那個嘴,但人被逼到一定的情況了,也就想不得那麽多了。


    我嘴裏一溫,熱血直冒,下一秒,猛地吻住了文敏的嘴。過身這東西也很聰明,似乎知道我要幹什麽,死死閉著嘴,那笑聲沒有了,她伸手猛地推我的肩膀。這東西力道夠大的,我整個人就被她給推開了。


    但這會兒,我已經決心救文敏,哪裏會輕易放棄,被她推開後,立刻又撲了回去,那場景肯定不太好看,換一個地方,儼然就是我要霸王硬上弓一個大姑娘的情形。再次撲上去,我學精了,雙腳纏住了她的腿,另一隻手大力捏住了她的下顎,露出被迫張開的細縫,我立刻湊了上去,將嘴裏憋著的一口心血都灌進了她嘴裏。


    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有沒有效果,隻能祈求祖師爺保佑了。


    但這次,祖師爺還真開眼了,我渡完血,舌頭已經痛的發麻了,低頭一看文敏,她也是一嘴的血,但臉上那種詭笑的神情已經不見了,神色虛弱的叫了一聲:“陳懸。”


    我大喜,趕緊將人抱起來,回頭一看,啞巴等人竟然已經退的不見人影了,那白毛粽子,八成被他們給引開了。我將文敏抱起來,轉身欲跑,結果一轉身,便對上了那個細長的紅袍粽子,它正麵對著我,無數的鬼臉在扭曲,細長細長的仿佛被強行拉扯過的身體漂浮著,離我幾乎不到半米的距離。


    我一轉頭猛然看見這個,嚇的立馬後退,而這時,文敏被過身傷了精氣,則呈現出半昏迷的狀態。那紅衣粽子這會兒似乎跟我杠上了,無數的鬼臉猙獰的,猛地朝我撲了過來。


    千鈞一發關頭,我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不能再讓文敏被過身了。過身,損耗的是人的精氣,時間長了,整個人就會精力衰竭而死,死的時候幾乎是一副皮包骨。


    這個念頭一閃過,我猛地將文敏往旁邊一拋,眼看著她的身體滾到地上,而那紅衣粽子的萬千鬼臉,也猛然變化為一張扭曲的巨臉,留著血,張嘴黑洞洞的大嘴,朝我的頭要過來。


    這一切都發生在瞬間,將文敏拋出去後,我根本沒有時間再躲避了,那一刻,大腦幾乎再也做不出任何反應,再極度恐懼的環境中,整個思維都是僵硬的。


    誰知,就在我以為自己會死亡的關頭,黑暗中,猛然響起了嗖的一聲響。


    這聲音不大,卻讓人聽的分外清晰。


    刹那間,那個撲過來的紅衣粽子就消失了。


    我整個人已經跌走在地,渾身都是冷汗,對於眼前的情況,幾乎沒有反應過來,片刻後,我才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麽變故,所以這紅衣粽子才離開了。這會兒我根本顧不得想太多,立刻將倒在一旁的文敏背起來,嘴裏叼著手電筒,就著昏黃暗淡的光線,向著啞巴等人離去的方向狂奔。


    沒幾下,我便看到了地上被分屍的白毛粽子,這白毛粽子雖然厲害,但也家不足啞巴和顓瑞一夥人的群毆,但奇怪的是,我沒有看大啞巴他們。正疑惑間,前方出現了一團黃色光暈,緊接著,光暈朝我逼近,露出一幫人影,我一看,是顓瑞他們。


    顯然,他們是回來救人的。


    回來的隻有顓瑞和鍾恭,讓我意外的是,馮鬼手也在,鍾恭見我沒事,鬆了口氣,看了看我背上昏迷的文敏,道:“顧警官沒事了?那紅衣粽子呢?”


    我說:“不知道,突然就消失了。其餘人呢?”


    鍾恭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估計是擔心紅衣粽子再冒出來,說:“先離開這個鬼地方,咱們邊走邊說。”原來,在我撲倒文敏以後,啞巴便一刀砍斷了白毛粽子的一條手臂,這樣一來,它自然不能撕人了。鍾恭借著這個機會,猛地掙脫開來,但那白毛粽子卻並沒有死,轉頭就開始攻擊眾人,傷口處甩出的黑血,還帶著腐蝕性,眾人隻得狼狽逃竄。


    但啞巴十分了得,跑出一段距離後眾,眾人赫然到了殉葬坑的盡頭,終於看到了坑壁,啞巴就是往前跑,整個人在牆上一蹬,身體一個後翻,雙刀出鞘,一左一右,猛地將白毛粽子的脖頸個削斷了。


    也就在這時,黑暗中,忽然想起了咻的一聲,如同哨子的聲音。


    這聲音,大概就是紅衣粽子攻擊我時那陣忽然讓它消失的聲音。


    眾人紛紛疑惑,這是什麽聲音?難道又出了什麽幺蛾子?


    而這時,啞巴卻仿佛是明白些什麽,神情一變,翻身落在地上,說:“走!”他就著殉葬坑的坑壁,翻身而上,離開了殉葬坑,重新回到了中間那條道上。


    顓瑞大驚:“陳懸兩個還在後麵!”


    啞巴卻是置若罔聞,目光緊緊盯著前方,緊接著,似乎是在追什麽東西,拔腿就跑,完全不理會其餘人了。剩下的便是小雨幾個,雷子狠狠的啐了一口,對小雨說:“姓吳的是個什麽貨色大家也看到了,咱們已經死了兩個兄弟,不能再跟著他了,這次的活兒,就當沒接。”


    代號為風的小夥子[筆趣閣5200.bqg5200.co]遲疑道:“萬一三爺問起來……”


    雷子道:“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三爺也不能把咱們的命當成紙吧?倘若他真的怪罪,我他媽的也不留了,哪裏找不到賣命的主顧。”估計是啞巴之前殺電的行為,讓這三人心寒,小雨權衡之下,說:“這鬥太硬,不倒了,我們走。”


    顓瑞見啞巴一夥兒散了,也隻是皺了皺眉,讓沈浩照顧著仲華,自己則帶著鍾恭回來救人。馮鬼手見啞巴一夥兒人散了,也不知怎麽想的,便跟著顓瑞回來一起尋我。


    馮鬼手聽到這兒,說;“我怎麽想的?這姓吳的都眾叛親離了,我不跟著你們跟著誰?”


    我想不通,說:“你犯得著蹚這趟渾水嗎?


    馮鬼手撇了撇嘴,反問道;“這地方被你承包了?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不勞你費心。”我心說這人不識好歹,但轉念一想,又覺得馮鬼手不是這麽蠢的人,沒好事兒他會這麽積極?這人當時是呂肅請來的,八成是呂肅之間有什麽交易,莫非這人還在等呂肅?


    這時,我們已經走到了殉葬坑的盡頭,鬼打牆顯然已經消失了,腳下白骨磊磊,周圍陰霧彌漫,卻再也沒見到什麽詭異的東西。所有的一切,似乎都隨著那突然的一聲響而消失了。


    那響聲是什麽?


    啞巴顯然也是在聽了那響聲後,才忽然扔吸眾人離開的,對於這個巨耳王墓,他所知道的信息,永遠比我想象的要多。我甚至不明白,他這些信息都是從哪兒來的。


    如果說這一切都是白三爺告訴他的,那麽白三爺的真實身份又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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