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行四人急急忙忙的想要回程,一口氣出了岔道口,進入之前的主道時,眼前的一幕,頓時讓人目瞪口呆。


    之前明明還很正常的礦道,此刻礦道周圍,在火光能照亮的範圍裏,竟然布滿了無數密密麻麻影子!


    黑漆漆的影子映照在礦道壁上,有些很長,有些很矮,有些很胖,有些很瘦,最主要的是,它們都在動!影子扭曲著,仿佛群魔亂舞似的。


    我倒抽一口涼氣,聲音都有些不穩了:“你們看見了什麽?”


    魏哥啞聲道:“影子,很多影子。”


    醫生深深吸了口氣,道:“撤,往後撤!”那些影子,如同鬼怪似的,一個個朝著我們移動過來,身影扭曲著。


    小尤被鬼影兒一撲,直接就倒地了,我們要是也被這些鬼影子給撲上,豈不是……


    難怪那族長不讓人靠近這一帶,合著是這礦井下麵鬧鬼啊!


    此刻前方的主礦道被這些鬼影給堵住,我們別無他法,隻得往回撤。為了跑的更快,我直接把小尤扛到了肩上,醫生和魏哥則舉著火把帶路逃跑。


    好在小尤不算太重,再加上人危險的情況下,爆發力驚人,因此我雖然扛著小尤,但速度並沒有受影響。一行三人剛撤回岔道裏,就見那些鬼影子也一起湧了進來,我們一路狂奔,那些扭曲的鬼影便無聲無息的緊跟在我們後麵。


    沉默的追逐,卻讓人感到一種極致的恐懼。


    然而,人的速度能快過鬼嗎?


    在逃跑過程中,我們很快便發現,這些鬼影子,就跟逗我們玩兒似的,一直追著我們,但卻始終和我們保持在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


    再看的分明一點兒,就更可怕了,隻見那些鬼影子下方,都連著細細的一條黑線。


    那些黑線並不起眼,因此最初我們都沒有發現,此刻看的分明之後,才發現,這些黑線,赫然是連著我們的腳底。


    確切的說,是連接著我和魏哥的腳底,這些鬼影,仿佛就是從我們的腳底上長出來的,就像正常的影子一樣,始終和主體保持著適當的距離。


    唯獨醫生腳底是沒有的。


    這一瞬間,我便又想到了山道上的鬼車,當時鬼車雖然是幻覺,但鬼怕醫生和屠戶的說法,卻並非是我臆想的,這種說法,曆來就在民間廣為流傳。


    我立刻喊道:“醫生,快,你在後麵擋一擋。”


    醫生跑的比兔子還溜,別說擋了,他丫率先跑在第一個,我說完,他道:“為什麽要我擋,以為我是土地公嗎!”


    我道:“你是醫生啊,戾氣重,看到沒有,這些鬼隻纏我和魏哥,不纏你!”


    醫生聞言看了看腳下,還算挺講義氣的,立刻停了下來,道:“你們先跑。”說完,提著柴刀,橫刀立馬的擋在了我們身後。


    我感動的差點兒沒流淚,邊跑邊道:“兄弟,大恩大德,永世不忘!”說來也怪,醫生剛往後麵一擋,那些緊跟而來的鬼影子,在快要撞上醫生時,竟然一個接一個的消散了,而醫生,也沒有像小尤一樣暈倒在地,反而跟個沒事兒人一樣。


    我和魏哥對視了一眼,隻覺得醫生的形象高大無比。


    靳樂自己估計也沒有料到,在那些鬼影子消失後,愣了愣,隨即看著我們,幽幽的說道:“這大概是當醫生唯一的好處了,百邪不侵。”


    我一邊兒喘氣,一邊兒抹汗,道:“哪兒能,醫生工資高著呢。”


    他語氣更幽怨了,道:“底薪八百,每月獎金四千,我不收紅包,不亂開藥,所以沒有灰色收入。每個月的月租兩千,吃麵都加不了牛肉。”


    “……”啥?底薪八百?博士哎,逗我吧。


    仿佛是看出了我在想什麽,醫生擰著柴刀,語氣頗為失落:“醫生的底薪都是很低的,主要靠獎金。當初年少無知,覺得穿白大褂又帥又拉風,再加上看了不該看的片子,哎……”他歎了口氣,沒有再往下說,而是靠著井壁坐下,道:“先歇會兒。”


    我盯著他,現在比較好奇的是:究竟是看了什麽不該看的片子,讓他腦子一抽學醫去了?


    見醫生著實鬱悶,我便試圖安慰他:“別這樣,醫生受人尊敬啊,我每次去醫院,一見醫生就成了孫子,點頭哈腰的。有些東西不能用錢來衡量,你看,我就特別尊敬你。”


    他哼笑了一聲,道:“拿我當擋箭牌,這叫尊敬?”


    我一慫,頓時不知道怎麽接話,不過現在這種情況,實在不是討論‘國內醫務工作者待遇’問題的時候,因此便立馬轉移了話題。


    “咱們現在怎麽辦,該怎麽出去?小尤情況不妙啊,剛才那些鬼影兒是怎麽回事?”


    魏哥搖了搖頭。


    醫生道:“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地方真的鬧鬼。”


    我道:“這不是廢話嗎,咱們現在最該考慮的,就是怎麽從這礦井裏出去。那些鬼影子怕醫生,不如醫生你打頭陣吧?”我厚著臉皮,提了個不太厚道的建議。


    醫生一眯眼,一副要跟我理論的模樣,但沒等他開口,一邊兒的魏哥忽然站起身,鼻子抽動了一下,緊接著便舉著火把,開始往前走。


    這地方鬼影重重,一但分散,可真是要嚇死人的,我趕緊叫了他一聲:“魏哥,你幹嘛呢,別亂走。”


    他回過頭,濃密的眉頭皺成一團,啞聲道:“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味道?”


    味道?我抽了抽鼻子,隻覺得鼻腔裏全是土腥子味兒,但這種味道,打從我們一下礦井就存在著,魏哥所說的,應該不是指這個味兒,於是我搖了搖頭,道:“你說的是什麽味道?”


    他抿了抿唇,看向礦井的前方,道:“像動物屍體腐敗的味道。”


    動物屍體?


    這礦井裏還有動物?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老鼠,這種地方最容易藏老鼠,但轉念一下,蛇是老鼠的天敵,這地方既然住了一隻蛇妖,又怎麽會有老鼠的屍體?


    魏哥經常在山裏,吃的東西也清淡,因此嗅覺、味覺一類的,比我們這些在都市吸各種氣味兒,吃各種調料的人要好的多。


    他說有動物腐敗的味道,那應該錯不了,於是,我和醫生的目光,便不由自主的順著礦道往前看。


    那前麵,會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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