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太太和她的兩個學生,在我看來實在有點兒欠揍,體力相當差,老年人就不說了,這麽大一把年紀,還有如此追求,我們應該支持這種積極向上的態度。


    可傅雪莉和郝雲安二人,不到四十歲,正是壯年,身材卻完全走形,大腹便便,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偏偏也跟馬老太太一樣無比執著,立馬表示錢不是問題,問題是一定得拿到樣本。


    我一陣無語,心說:樣本?這玩意兒靳樂手裏就有!當初在貓兒洞弄到白骨草後,知道靳樂求知欲旺盛,作為哥們兒,我直接帶了一份標本給他。


    沒想到,當初輕而易舉拿到的東西,現在卻要冒這麽一番險。


    彎刀作為隊伍裏唯一可以反對馬老太太的人,這會兒依舊沒有表態,不表態就是默認了,於是第二天,我們開始在安巴的帶領下,朝著平原地帶前進。


    走到中午時,路途上就出現了很多沼澤。


    這裏的沼澤偽裝性太強了,表麵和地麵一樣,都覆蓋著落葉,簡直讓人防不勝防。前進過程中,我們就在一個小沼澤裏,遇到了一隻灰狐狸。


    動物比人類更熟悉森林,也更有應對的技巧,我們發現那狐狸時,隻見它兩條後腿雖然陷下去了,但它的前半身卻張開,趴在沼澤上,後麵蓬鬆的尾巴,毛全都炸開了,直直的攤在沼澤上。


    這狐狸跟隻小狗似的,體型不重,再加上掉入沼澤後,特意將身體攤開,增加了受力麵積,因此下沉的趨勢減緩了。它的身體以一種極緩慢的動作在沼澤上爬著,試圖爬到岸邊。


    我們幾人路過這個沼澤時,正好也累了,看見這狐狸小心翼翼求生的模樣,也覺得有趣,幹脆就在沼澤邊的一棵樹下休息。


    那狐狸看見我們,顯得很警惕,眼珠子盯著我們,身體依舊慢慢的爬動著。


    小黃毛道:“你說這動物,有時候是真聰敏,掉進沼澤裏還知道自救的方法。”


    我道:“生物要想生存下去,就得適應環境,學會應對相應的危機,這狐狸生長在這森林裏,知道怎麽在沼澤中自救一點兒不奇怪。”


    梭梭好奇道:“你說,如果是人陷入進去,像這狐狸一樣,能逃出來嗎?”這會兒休息,我們三個十級犧牲者坐在一處,自然就閑聊起來,畢竟彎刀三人除了有事兒吩咐時,是不會跟我們閑聊的。


    “人不行,因為人的體積比較重,而且四肢修長,受力麵低,如果學這狐狸的動作,隻會死的更快。”我說完,梭梭有些佩服的看著我,道:“你懂的還挺多的,是不是選修‘野外生存’了?”


    我道:“沒有,我選修的是射擊,你們呢?”小黃毛和梭梭都回答說一樣,也是選的射擊,畢竟槍支對於我們普通人來說還是很有吸引力的,更何況會經常出危險的任務,把槍法練好,是可以保命的。


    梭梭感冒還沒好,搓了搓鼻子,道:“你沒有選修‘野外生存’,那我怎麽覺得,你懂的挺多的。”


    我忍不住笑了笑,心說靳樂那小子就是玩戶外的,沒事兒就喜歡到深山老林裏去洗滌靈魂,閑聊時經常給我科普一些野外生存技能。


    那小子還講過,他當年正式工作,領到第一份薪水時,為了慶祝,一個人背著裝備,在科爾沁草原的無人區待了一周,進去的時候沒有帶任何食物和水,指南針什麽的通通沒有,完全憑借學來的野外生存技巧,在無人區活了一周。


    大約是人類骨子裏就有一股冒險精神,我每次聽靳樂講這些的時候,都特別容易熱血沸騰,恨不得親身體會一下。


    但是,當第二天從舒適的床上醒來,打著遊戲,吃著外賣時,那股衝動就會一掃而光,有吃有喝有電腦有遊戲有手機,我去玩什麽野外求生?吃飽了撐的吧……我又不是貝爺。


    我們一邊聊天,一邊觀察著那狐狸,它艱難而謹慎的,逐漸靠近了岸邊,這種在絕境中艱難求生的場麵,讓人不由得有些動容,梭梭幹脆給它加起油來,再狐狸快靠近岸邊時,梭梭想起身去拉它一把,我立刻將她攔住了:“別去,它是動物,可不知道你是想去幫它,現在它的每一步都至關重要,萬一受到你的驚嚇,失去了平衡,說不定反而完蛋。”


    我話音剛落,便聽砰的一聲槍響,原本快要靠岸的狐狸,直接腦袋開花,一顆子彈命中腦門,鮮血從腦門上流了下來。


    這一聲槍響,把我們所有人都驚住了,剛才還在給狐狸加油的梭梭,頓時目瞪口呆,她順著槍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開槍的人讓我意外。


    是彎刀。


    事實上,彎刀是離的最遠的。


    我、小黃毛、梭梭坐在一處,位置最靠近沼澤。


    馬老太太三人坐在一處,老太太有些累了,這片刻功夫,居然靠著傅雪莉睡著了。wap.zwwx.org


    盤左、盤右兄弟倆單獨坐在一處,閉目養神,不與周圍的人?交流。


    唯獨彎刀,休息的地方是一棵矮樹的樹杈,他原本是盤腿坐在樹杈上休息的,因此我實在想不通,他怎麽突然對沼澤裏那隻狐狸開槍了。


    小黃毛沒忍住,大聲道:“我靠,這是幹什麽,怎麽突然就開槍了?這狐狸挺不容易的,沒事兒開什麽槍啊!”


    彎刀冷冷的看著我們這邊,聲音不疾不徐:“我殺一隻狐狸,需要理由嗎?”


    梭梭相當的憤怒,她一直以來挺怕彎刀的,因此從來不主動和彎刀搭話,更別說作對了,但女孩子大約都是比較心軟的,剛剛她還給這狐狸加油,轉瞬就被彎刀莫名其妙打死了,因此梭梭一改平日裏的規矩,憤怒的喊道:“我們是犧牲者!不是偷獵者!更不是變態!你無緣無故這麽做……難道是殺它取樂嗎?這簡直、簡直是不可理喻!”


    我的反應雖然沒有梭梭那麽大,但心裏也相當懵逼,我覺得彎刀不可能無緣無故幹這種事兒,畢竟狐狸對我們無法造成什麽威脅,他開槍殺它,應該是有什麽原因的,可現在這態度,又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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