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起篝火,我倆將身上的破衣服架在篝火邊上烤,之前在遇見那些病鼠時,眾人為了撤退,根本沒有時間收拾帳篷、防潮墊一類的東西,因而我和彎刀脫了衣服,光溜溜得根本就沒法睡,隻能穿著褲衩坐在邊上烤火。


    烤著烤著,被我們放在一邊的道士,竟然在地上慢慢蹭著,蹭到了火堆邊上,看樣子竟然也是想烤火。我覺得奇怪,說了一句你也怕冷?本隻是隨意一說,卻沒想到那道士喉嚨裏,竟然發聲回應了一下,雖然聲調不甚清晰,但也顯示出他在回複。


    我和彎刀都愣了一下,緊接著,彎刀衝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繼續。


    於是我立刻將之前彎刀審問的那一串問題又問了一遍,但道士依舊和之前一樣,沒什麽反應,也不知道是真的說不出話來,還是裝的。


    很快,道士身上冒起了一陣白霧,是水蒸氣在火堆邊被烤了出來。這道士怕冷,就意味著他需要衣服,可他身上就剩下些爛布片兒,勉強遮住重要部分,我和彎刀要是稍微再對他粗暴點兒,估計爛布片兒都保不住了。


    想到此處,我道:“他身上幾乎什麽衣服都沒有,會不會凍死?”


    彎刀看了道士一樣,起身說了句等他,便打著手電筒,轉回了之前那條裂縫裏。我立刻猜到他要去幹嘛了,果不其然,沒多久,那木箱子裏的衣服就全被他帶出來了。


    我和彎刀比較壯,這女人的衣服當然穿不了,但道士瘦的皮包骨似的,應該能穿。


    當即,我倆把道士身上的破布條子給弄了,給他換上了女裝,女裝比較短,褲子提高了,半截小腿都露在外麵。沼澤美人的手藝其實不錯,雖然材料原始,但手工不錯,穿在女人身上應該是比較窈窕的,不過穿在這道士身上,我隻能忍不住評價:“醜的驚天動地。”


    換完衣服,將道士重新綁上了,由於皮外套有好幾件,我們將剩下的長長得鋪在火堆邊,勉強做了個墊子,這才有機會睡覺,和彎刀輪流守夜,將這一夜給渡過去了。


    第二天淩晨時分,我們的衣服也烤好了,換上衣服,啃了些幹糧,便輪流帶著道士回程,期間我一直試圖用星河聯係馬老太太等人,但都沒有任何反應,一直到我們快要走出團結溝時,星河才終於聯係上了。


    不過我們隻聯係到了梭梭,我問梭梭是怎麽回事,她說馬老太太等人提前回去了,讓她留下來接應我們,還說回去給我們搬救兵。


    我氣的想罵娘,卻也無可奈何,一切就像彎刀揣測的那樣,馬老太太不是省油的燈,就是留了一手在防著我們。


    星河投影裏,梭梭神情有些愧疚,小心翼翼的問我:“你們有感染上爛鼠病嗎?馬老師已經聯係醫療隊了。”我苦笑一聲,隻能道:“你去告訴馬老太太,就說我們沒有大礙,也沒有感染上爛鼠病,就不要請醫療隊了,你還在安巴家?”


    “是的。”梭梭露出鬆了口氣的表情。


    我道:“那行,我們在團結溝雪溝裏,今天晚上應該就到,給我們準備些衣服和熱乎吃食,星河快沒電了,不多說,晚上見吧。”


    切斷通訊,我想起件事兒,道:“對了,應該讓她準備三套衣服,得把這道士的也準備上。”


    彎刀看了我一眼,道:“他不能露麵,露了麵怎麽解釋他的來曆?而且他很可能會被組織上弄走。”這點我當然知道,但團結溝這冰天雪地的,人腦子凍得發僵,我也是一時懵逼了才說了這麽白癡的一句話,於是我道:“那到時候我們先開個房間,把這道士安頓起來,不行,得留個人看著他……”.zwwx.org


    彎刀似乎也覺得這問題有些難辦,道:“最好能把那女人支開。”支開梭梭不太可能,雖然隻是彎刀一個命令的事兒,但這種行為會顯得不正常,難免會引起馬老太太等人那邊兒的懷疑。


    j組織相當嚴密,這種反常行為,是不會被人忽視的。


    我琢磨了一下,便道:“你現在想做的,是想弄清楚這道士的身體異常以及讓他恢複神智,好打聽一些消息,你打算怎麽給他治?”


    彎刀沒有吭聲,我估計他的人脈應該並不會太廣,因為作為一個高級犧牲者,他常年執行任務,在外奔波,而且接觸的大多是j組織內部的人。


    j組織內部有一個非常鮮明的特點,那就是保密性,每個小組相對保密,每個支持者相對保密,就比如我們這一次和馬老太太合作,是否意味著就增長了一條人脈?並非如此,這最多意味著,我們對馬老太太這個人了解一些而已,事實上這次合作以後,我們可能很難再有和馬老太太見麵的機會。


    即便是私下裏也不可能,因為我們根本沒有馬老太太得私人聯係方式,而且就保全個人的原則來說,在任務完成後,馬老太太和我們聯係,並不會有絲毫的好處。


    這個任務是如此,彎刀之前執行的任務,大體也差不多,我也是因此而判斷,他的人脈並不會太廣。


    因此我道:“我找個人幫你怎麽樣?”


    彎刀踩著雪的腳頓了一下,目光看向我:“許開熠?”


    “嗯。”我道:“他的人脈是很廣的,這一點你應該聽說過。”彎刀點了點頭。


    我接著道:“這事兒交給他來辦最合適,在j組織之外,許開熠也是個很牛的人。”


    彎刀道:“你這句話是指我離開j組織,就一無可取之處?”


    我道:“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彎刀看著我,於是難得笑了一笑,道:“就這麽辦吧,謝謝。”


    “不客氣,你救過我很多次。”我倆四目相對,舉著拳頭碰了下,不再多言。


    當即,我倆加快速度趕路,在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時出了團結溝,找了家小旅館。我倆給道士做了做偽裝,否則直接綁著道士進旅館,老板百分百報警。


    不過即便偽裝了一下道士,我倆架著瘦骨嶙峋的道士開放,還是很不受待見,要不是彎刀一臉不好招惹的神情,老板估計會直接把我們給轟出去,因為道士皮包骨的外表,太像一個得了某種重病的瀕死之人了。


    一到旅館,我立馬給許開熠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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