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時的房屋都比較大,房間比較多,因為過去的人走親戚頻繁,留宿多,當然,最主要的是生的多,家裏的人口多。


    因此吳老婆婆這個舊居挺大的,我尋過灶房,尋過客廳,尋過牲畜圈,尋過後院,又尋過小閣樓,終於,在臥室的地方,發現了血腥味兒的來源。


    眼前的一幕,讓我頓時頭皮一炸,一股寒氣兒從腳底竄上了後背。


    老式的木製床上躺著一個老太太,身上全是血,脖頸處的大動脈被割開了,血流了一床。


    當然,這些血液已經凝固了,但還沒有發黑,應該就是中午時分的事兒。


    自殺。


    我腦子裏閃過這個念頭。


    早不自殺,晚不自殺,偏偏今天自殺?而且自殺了還能把自己的大門給鎖上?


    這可能嗎?這是巧合嗎?


    這當然不可能,我也不相信有這麽巧的事兒,聯想到昨天在我回家之前就離去的二老,我整顆心頓時往下一沉。


    到底是什麽人在監視我!


    誰殺了她?


    到底是什麽人,竟然如此膽大妄為,是人命如草芥?這可是法治社會!


    我胸中升騰著一股怒火,走到床邊,看到了馬老太太瀕死的麵容。


    似乎死的並不痛苦,下手的人比較利索。


    這樣一個孤老太太,死在這方圓幾公裏都沒有人煙的地方,估計等拖欠電費了才會被發現,收電費的人要懶一點不上門,直接給她斷電,或許好幾年都不會發現。


    到時候誰能知道凶手是誰?


    吳老婆婆是因我而死嗎?看樣子她確實是知道些什麽,但上一次見麵時,並沒有跟我提起,這一次,卻因為我要來找她,被人提前殺人滅口了。


    再多的憤怒,也掩蓋不了此刻我的內心的恐慌。


    那個勢力總能比我快一步,仿佛掌握了我的所有信息,仿佛知道我下一步行動是什麽。


    我要找二老時,他們直接被帶走了;我要找吳老婆婆時,她竟然被殺人滅口了。


    我周圍的人,我的朋友、兄弟,是不是都有可能因為我,而遇到類似的情況?一想到那股神秘勢力,似乎可以隨時對我周圍的人下手,我就覺得整個人如同被潑了一盆涼水。


    我看著床上血淋淋的吳老婆婆,抖著手摸出一根煙點上了,狠狠壓了壓空氣中的血腥味兒。


    抽了半截後,我稍微冷靜了下來。


    這地方不能待了,待在這兒,對著吳老婆婆的屍體,我也睡不著。


    本想挖個墳坑把她埋了,但我又不確定她在這世上究竟還有沒有親人,就這麽埋一個被人凶殺的人,並不是理智的行為。


    於是我將這個房間的門窗都封閉了,轉身離開,決定趕夜路到鎮上。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整個人就跟行屍走肉差不多,我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多待,到了鎮上,便連夜包車去市裏,訂了晚上的飛機,在第二天淩晨的時候到了北京。


    回到住處時,小齊、魏哥都還沒醒,我悄悄進了屋,在客廳裏靜坐。事實上我這會兒很累,按理說該倒頭就睡,但我卻根本睡不著,滿腦子都是吳老婆婆倒在床上的模樣,滿腦子都是那封信裏的內容。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種感覺相當糟糕。


    最主要的是,我現在不知道那個神秘力量究竟想幹什麽,也不知道它會不會對我周圍的人下手。


    人在想事兒的時候,時間過的比較快,沒多久就傳來了下樓聲,我一看,是準備去新駐點上班的魏哥。他看見我時明顯一愣,吃驚道:“你什麽時候回來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有苦說不出,大概就是我現在的寫照了。


    我沒辦法跟魏哥講這些事兒,便道:“連夜趕回來,沒睡覺,你上班去,我一會兒洗漱洗漱就補個覺。”


    魏哥聞言點了點頭,似乎想問什麽,但最終也沒有開口,拿著鑰匙走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不敢再輕舉妄動,天知道還會發生什麽事兒。


    我決定一切等許開熠出來再說,不過這一等就等了半個月。


    這半個月,那跟著小齊胡吃海喝的道士,銷售萎縮的肌肉豐腴了不少,隨著肌肉的充實,那張臉的輪廓,和彎刀就更像了。


    即便是親生父子血緣傳承,也很少有這麽相像的,說是雙胞胎還差不多,這種詭異的情況,讓我想起了照片裏的清風。


    我和清風像是雙胞胎一樣,而彎刀和眼前這個道士的麵容相似度,也達到了幾乎百分之九十以上。


    這種罕見的事兒同時發生,顯然不可能是巧合,這其中,一定隱藏著什麽關鍵的東西。


    這半個月裏,我也將許開熠給我的u盤研究了一遍,裏麵是經過他處理後,從書上拓下來的圖文資料。我不是幹這行的,也看不懂,但我想到了在迷魂村幫過我們的勿妄言。


    那道士有些不仗義,但是在陣法方麵卻是個行家,當時迷魂石柱的陣法被他還原之後,我們才找到了日軍埋屍洞。我有留下勿妄言的聯係方式,所以將資料傳了過去找他幫忙,本想著要請他估計得費一番功夫,沒想到勿妄言知道情況後,一口就答應了,說是古符陣對他們這類人來說,是無價之寶,我把這東西給他琢磨,他不僅會盡心,還算是欠我一個人情。


    我聽他這麽一說,立刻道:“好資源要共享嘛,這東西對我來說沒有用,留在我手裏也是糟蹋,你幫忙找找救我的方法,我就感激不盡了。”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東西交給勿妄言以後,他花了不過一晚的功夫就解決。


    便如同我和彎刀當時推測的一般,並沒有什麽沼澤美人的鬼魂,而是那沼澤美人為了阻攔外麵的人,設置了一片連點成線的陣法。勿妄言分析,陣法應該是通過沼澤和周圍的某種樹木相結合形成的。而且這是古陣法,就算他自己去了,也很容易忽略,總之是防不勝防,所以我才中招了。


    這種陣法,直接通過人眼睛看見的東西,給大腦留下暗示,達到傷人的效果,因此破解之法也查不到。勿妄言給我整了張符咒郵寄過來,讓我貼床頭,每晚睡覺的時候看上幾眼,一段時間後自然無恙。


    那符咒應該是有用的,至少貼上之後沒再做噩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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