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靳樂在防鎮下了車,開車的師傅,見我和靳樂在拿著手機在搜旅店,便好心提醒我們說:“你們明天去蒙鄉,上午十點有車,不過一直要裝滿人才發車,所以不用太趕。”


    十點才有車?還得湊滿一車人才發車?我和靳樂對視了一眼,問那師傅去蒙鄉的人是不是比較少,那師父道:“我們這裏有一些外來人,但蒙鄉都是本地人,而且那邊沒有通公路,被芒回河隔著,要外出,得先過河再上公路,所以都是有事兒才外出,車輛比較少,要是不裝滿人,發車就虧油錢。”


    我思考片刻,覺得這和許開熠性命相關的事兒,還是別拖,便問他能不能現在包車去。


    “包車可以啊,嘶,這樣吧,我找兄弟借輛小車送你們去,算你們便宜一點,一趟五百,不過我要空車回來,算你們八百。”


    我們這會兒到不在乎幾個車錢,隻是靳樂說:“你這是疲勞駕駛,這可不行。”


    師傅道:“沒啥疲勞駕駛,養家糊口不容易,我們經常二十多個小時都跑過,這裏過去十多個小時,到地方前你們可以在車上睡一覺,然後直接搭早晨的渡船過河。”我和靳樂一聽,覺得這安排不錯。愛讀小說app閱讀完整內容


    我倆急著趕過去,畢竟那老變態的行為模式也摸不準,萬一明天真去晚了,出了什麽變故,可就糟了。當即便同意包車,那司機師傅弄了輛小車來送我們,連夜將我們送到了目的地。


    黑天半夜,外麵沒什麽看頭,我和靳樂有些打瞌睡,但也不敢深眠,出門在外可不敢隨意在車上睡。


    晚上12點時,司機突然停下車,說:“要不要下去上個廁所。”


    我和靳樂也尿急,便先下去了,誰知前腳下去,後腳司機就把我們的包什麽的都扔下來,並鎖了車門,說:“地方到了,就在這兒下車吧。”


    我一個激靈,心說這司機是賺黑錢來了?上車的時候他要求先給錢,我和靳樂有點兒警惕心,說到了再給,於是他又要求給一半。我琢磨著十多個小時的車程,給一半他沒得賺,便同意了。


    現在到好,這才跑了三個小時,就把我們給扔下車了。


    “你個王八羔子!”大半夜被他來這麽一招,我氣的在路邊找石頭打算砸他車窗,那司機立刻喊道:“急什麽急,急什麽急,自己看對麵。”


    他往黑暗中對麵一指,我順著看去,便見黑暗中的遠處,露著零零星星的燈光。


    司機道:“我本來想開慢點兒,帶你們繞點兒路,賺點兒煙酒錢,誰讓你們不上當,上車還不肯睡覺。不過我也沒坑你們,最多多賺你們五十塊,就當我夜班費了。”


    我急了,道:“誰他媽在乎你坑的這點兒錢啊!問題時這但半夜沒有渡船,你把我倆釀在這兒喝風啊!”


    司機一愣,琢磨片刻,說:“要不……要不加兩千,你們今晚在我車裏先睡一覺?”


    靳樂道:“我上車就砍死你。”他這話不說還好,一說,這司機直接一踩油門,溜了。


    我目瞪口呆,問靳樂:“你把他嚇跑幹什麽?”


    靳樂怒道:“他當自己那破車是七星級酒店呢?被坑了還給人送錢,咱倆有這麽傻嗎?”


    “那你也別把人趕走了!現在咋整?喝風?”


    靳樂道:“要不是你先給一半的錢,他敢這麽坑我們嗎?”


    我也火,道:“不給錢他不接活兒!”


    頓了頓,我倆沉默片刻,同時冒出了一個疑惑:為什麽當時非要坐他的車?他不接活,我們完全可以包其它人的車,為什麽我和靳樂兩個老江湖,當時卻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靳樂感歎道:“套路,都是套路。”


    我道:“我們遇到了一個宰客的老司機。”


    事到如今,我倆也沒轍兒了,對麵的蒙鄉和我們現在所處的公路之間,隔著一條莽回河,而且是條大河,隻能等清早的渡船。之前那司機忽悠我們,說這邊兒全是盤山公路,要十多個小時的車程,我倆盤算著第二天清晨,剛好能搭渡船過河。


    現在才知道,有個屁的盤山公路,正因為有河,河穀地勢低窪,因此沿河而建的公路,反倒是一路過來最直的一條!


    這會兒是十一月份,但這邊和北方不一樣,天氣還不是天冷,白天的時候溫度是十七、十八攝氏度,不過現在是晚間,溫度低了一些,大概十攝氏度左右,我和靳樂打北京過來,所以穿的挺多的,也不覺得冷,但黑夜裏也什麽事兒幹,我們就打算在河邊生一堆火等天亮。


    我一邊兒撿柴,一邊兒問候那司機的大爺,剛撿到一半,靳樂忽然道:“有船來了。”我一愣,停下動作往黑暗中一看,果見黑幽幽的黑麵上,搖搖晃晃飄過來一支掛著吊燈的小船,床頭模模糊糊有個人影,似乎是在撐船。


    我看了看手表,上麵顯示十一點四十三分。


    如果是在城裏,這個點看見人很正常,但現在可是在過河隻能靠船,連橋都沒修一座的山區,這大半夜,黑乎乎的,河麵上飄來一艘孤舟,還真有些奇怪。


    我和靳樂也顧不得想那麽多,連忙招呼船隻:“嘿!這邊兒,這邊兒!”


    船隻搖搖晃晃朝我們過來,船上的人也越來越清晰,是個小麥色皮膚的年輕姑娘,肩頭背著個漁帽子。


    “你們要過河?”


    不等我和靳樂開口,她便先問,聲音響亮。


    “是是是,過河,姑娘,你來的真是太及時了。”


    她伸出兩根手指,道:“可以,一個人兩百,兩個人四百。”


    我和靳樂看見人正激動呢,聞聽此言,差點兒沒被噎死。


    我道:“姑娘,做人要真誠,你這個價格我感覺不是在坐船,是在坐飛機。”


    小姑娘撇了撇嘴道:“你坐過兩百塊錢的飛機啊?看你們這氣派就是大老板,這點錢都舍不得。”我和靳樂兩個‘大老板’對視一眼,同時拒絕了。


    這不是錢的問題,這是尊嚴的問題!你可以宰我,但不能把我倆當沒智商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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