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池子裏的香火信仰,穀明月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笑容,自己的大計終於要開始了。


    一旁劉鋒看著滿滿一池子的香火之力,以及在池水中翻滾的那道水藍色光華,猶如魚兒一樣在池水中上下遊動,目光裏不由得露出一抹興奮:“終於要開始了嗎?這一天,我已經等的太久了。”


    說到這劉鋒略作沉吟的看向穀明月,聲音中有些遲疑:“那馬周如何處理?”


    “馬周乃是大賢良師的後裔,還是留他一條性命,也算是全了咱們的恩義。”穀明月道。


    聽聞穀明月的話,劉鋒點點頭算是認可了穀明月的決策:“如此最好。”


    “你即刻發請帖,邀請各大勢力的代表來道觀內觀禮,三日後咱們就舉行敕封大典。”穀明月說到這裏扭頭看向了劉鋒:


    “你可想好了,這是一條不歸路,一旦開始可就再也沒有反悔的餘地了。”


    劉鋒聞言臉上滿是怨恨:“弟子豈有後悔的道理?此次黃天道能傳道北地,我居功甚偉,要不是我暗中穿針引線,豈能有北地信仰之力遍地開花的結果?論功勞也好,論苦勞也罷,誰能比得上我?可結果呢?結果敕封水神的機會居然落在了馬周的頭上,大賢良師處事不公,也就怪不得我了。”


    “你能有如此思想準備就好,這汨羅江水神的神位,三日後就是你的。日後我就是北地黃天道的教主,而你就是我北地黃天道下的第一人。大賢良師閉關,正是我等趁機鯨吞大賢良師權柄,超越大賢良師的最佳機會。大賢良師居然想要將我剔除五帝人選,簡直是瞎了眼睛,我哪一點比不上那個吳長明?大賢良師真是有眼無珠。”穀明月的聲音中充滿了怒火。


    他對大賢良師不滿也久矣,如今和平邊王府合作,占據北地,乃是一次最大的機會。


    外界


    小築內,張諶從泥沙中鑽出來,不緊不慢的端起一碗小豆丁早就準備好的米粥喝著。


    謝靈蘊一身貼身鐵甲,從屋子外走了進來:


    “你聽說了嗎?三日後宗門上層決定封神,已經廣發請帖邀請各大家族的人前來觀禮。如果黃黎觀封神成功,天下大各大家族的老古董必定都會綁上黃天道的戰車,到時候大勝王朝的根基將會被撼動。”


    張諶聞言一愣:“三日後就開始封神了嗎?想不到黃天道的大計終於拉開了,你們檢校司是什麽態度?”


    “檢校司內也有壽命將盡的老古董……”謝靈蘊意味深長的道。


    張諶聞言倒吸一口涼氣,黃天道這戰車上承載的人可是夠多的了,許多人都在暗中觀望,一旦發現成為神靈沒有後遺症,到時候大勝王朝的百姓怕是要成為牲口了。


    “準備好了嗎?”張諶開口詢問了句。


    謝靈蘊聞言輕笑:“當然,我若是壽命大限到來,或許舍棄武道,也去觀望神靈大道。但是我現在還年輕,總要搏一搏,想要看一看自己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說到這裏謝靈蘊道:“不過你也不必擔心,大勝朝三件十二階神秘,就算黃天道封神,也翻不過天來。十二階的神秘實在是太可怕了,除了有些廢人之外,沒什麽缺點。”


    張諶見此心頭稍安,然後壓低嗓子道:“張曉花好像打算在封神之日,對你霸王硬上弓,你可要做好準備。”


    謝靈蘊聞言一愣:“他能有這個膽子?”


    “他膽子大得很,簡直膽大包天。”張諶道。


    張曉花眼神中露出一抹思索:“你說我該如何處置他?”


    張諶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他巴不得借謝靈蘊的手殺了張曉花。可誰知謝靈蘊卻搖了搖頭:“張曉花若死在這裏,你我必死無疑。”


    說到這裏謝靈蘊滿臉狐疑的看著張諶:“該不會是你小子想要弄死張曉花,借我之手下黑手,故意胡謅的理由吧。”


    張諶聞言搖了搖頭,滿臉無語的看著謝靈蘊:“老姐啊,你這可真是……算了,我已經提醒你了,你自己好好考慮吧。”


    謝靈蘊聞言不置可否,他並不認為張曉花有這個膽子。


    二人談論了一會話,謝靈蘊轉身離去。


    隻是張諶卻也不想想,張曉花都已經被帝女給揍成那個樣子了,哪裏還有機會去暗算謝靈蘊?


    現在張曉花就連下地行走都不能了,他的計劃當然要取消了。


    謝靈蘊離去,張諶在屋子裏喝了一鍋粥,然後開始打坐,自從上次被大自在天魔暗算,被黑袍怪暗算之後,他已經好久沒有琢磨觀想法了,現在既然修煉成了正神金光,他正要去檢查一番,自己的定境內還有沒有什麽未知的因素。


    對於那該死的黑袍怪和大自在天魔,張諶就算是提起一萬個小心,也是正常的。


    而且他現在一身本事都升級到目前所能達到的極限,現在困在這小小的黃黎觀內,他當然要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定境虛空,伴隨著張諶觀想秘法圖卷,其又一次出現在了那虛空之中。


    隻是才進入定境虛空,張諶就不由得麵色一變:“不由得失聲驚呼出聲,怎麽可能!”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不敢置信,眼神中滿是驚悚。


    “不可能!絕不可能!”


    張諶一雙眼睛看向遠方的黑暗,在那黑暗中,多了一道龐然大物,此時正立於黑暗中,靜靜的盯著他。


    “沒想到吧。”黑暗中巨大的先天蚊蟲一陣扭曲,化作了一道三米高的巨大人影,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諶。


    那是先天蚊蟲!


    他竟然出現在了張諶的定境虛空。


    “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張諶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


    “還我口器,饒你不死!否則今日我就在定境內將你湮滅。”先天蚊蟲冷冷的看著張諶,那張人臉模樣的蚊子臉,看起來恐怖而又猙獰。


    張諶見此一幕不由得下意識咽了一口吐沫,隨即卻又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這裏是我的定境,你根本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你不過是幻象罷了!看我六字真言貼:‘吽嘛尼叭彌哄’,張諶催動六字真言,向著黑暗中的人影砸下去,可誰知六字真言飛出一段距離後之後,在二人之間憑空出現一道屏障,那屏障好像是一層水流模樣的薄膜,擋在了二人中間。


    伴隨著六字真言貼的靠近,那屏障輕輕抖動,空間似乎無限拉伸,六字真言貼的力量逐漸耗盡,就此消散在了虛空中。


    那種感覺就好像二人之間隔著遙遠的無盡虛空。


    二人的聲音雖然可以傳遞,但神通的力量卻無法直達。


    看到這種情況,張諶好似明白了什麽一樣:“不是幻象,而是直接作用在我定境中的力量。”


    “怎麽可能?定境世界究竟是什麽?為什麽總感覺什麽玩意都能鑽入我的定境虛空?”張諶眼神中滿是懵逼,自己的定境虛空莫非成了篩子不成?


    “我的力量無法擴張過去,難道你就可以打擊到我了不成?”張諶你一雙眼睛看向對麵的人影,此時逐漸回過神來。


    先天蚊蟲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諶,下一刻周身力量匯聚,猛然一拳掄起,狠狠的向著張諶所在的定境世界砸了過來。


    然後張諶就看到,在那一拳之下,定境世界形成的水幕居然被拳頭拉伸,形成了一個拳頭印記,頂著那水幕,向張諶狠狠的砸了過來。


    “臥槽!”


    那一拳砸下來的一瞬間,張諶隻覺得自己的定境世界無限縮小,自家的護身金光都不斷壓縮,仿佛從一個火炬壓縮成了一個小蠟燭。


    在那一拳下,張諶的‘小蠟燭’似乎要被轟爆,直接將張諶給砸扁,消泯於虛無之中。


    這一刻張諶意識到了自己的渺小,那一拳之下,自己的魂魄似乎被定住,念頭陷入了凝滯,停止了運轉。


    眼見著張諶的護身金光暗淡下來,即將化作虛無的時候,忽然張諶那水幕結冰,一層冰霜之力浮現,刹那間凍結了萬物,然後那股極寒之氣向先天蚊蟲的拳頭凍結了過去,刹那間先天蚊蟲被冰封住,然後消失在了張諶的眼前。


    “什麽鬼?”看著逐漸恢複了的水幕,伴隨著外地消失,水幕也逐漸化作虛無,張諶的目光中滿是驚悚。


    這定境虛空不能呆了,簡直是有大恐怖啊。


    張諶連忙回到屋子內,然後將大自在天魔召喚出來:“老家夥,我有事情要問你。”


    大自在天魔見到張諶被嚇得小臉煞白,知曉情況不對,此時也不再嬉皮笑臉,而是開口詢問了句:“發生了什麽事情?居然將你嚇成這個樣子?”


    張諶倒也不隱瞞,將自家定境的事情說了一遍,大自在天魔聽聞張諶的敘述後,不由得眼皮一跳:“先天蚊蟲?你還趁著對方虛弱,將對方的口器給剪了?”


    “是哪,那家夥想要弄死我,當然是不肯死的。我既然不肯死,那死的就是他了。”張諶理所當然道:“到了生死相搏的時候,誰還顧忌對方是什麽人?什麽身份?”


    “你快和我說說,定境之中的變故是什麽?”張諶開口詢問了句。


    “小傻瓜,你以為定境虛空是什麽?定境虛空就是一個精神小水塘,而精神世界三十三重天,就是無量大海。你以為人為何打坐入定,就可以進入增強魂魄?還不是因為三十三重天的力量輻射過來,大海的水汽蔓延過來,滋潤了你的小水塘?”大自在天魔聞言開口解釋,其解釋直至核心,叫張諶明白了其中的區別。


    “人通過不斷壯大自己的定境虛空,接引精神世界修煉,從而獲得進入精神世界的資格。而你小子我似乎有些捉摸不透,你似乎直接跳過了這一步驟,本我意誌不曾經過精神世界輻射過來的力量洗煉,直接進入了精神世界第一重天。”


    說到這裏反倒是把大自在天魔給整不會了,一雙眼睛盯著張諶不斷上下打量,好似是在看怪物一樣。


    “至於你說的那個水幕屏障,應該是物質界與精神世界的屏障了。”大自在天魔補充了句。


    “不過你放心好了,若不是有天時地利的機會,那家夥就算是先天生靈,也沒有本事跨越精神世界的屏障,進入物質世界屏障的。”大自在天魔安慰張諶。


    張諶撓了撓頭:“那我以後打坐修煉怎麽辦?那家夥一直在精神世界盯著我,就感覺怪恐怖的。”


    說到這裏張諶察覺到了大自在天魔邏輯中的漏洞:“不對勁,有一點不對勁,那家夥不是在陰曹地府嗎?怎麽跑到精神世界中去了?”


    張諶說到這裏,看向大自在天魔,眼睛裏滿是問詢的目光。


    大自在天魔聞言撓了撓頭:“你覺得幽冥世界是物質世界嗎?”


    這句話反倒是將張諶給問住了。


    “至於說你以後的修煉,你就當他不存在就是了,隻要沒有天時地利的機會,他是無法打破兩界屏障的。”大自在天魔安慰著張諶。


    聽聞大自在天魔的話,張諶也隻能姑且聽之任之了。


    然後張諶將大自在天魔收起,心中又想起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奴籍的事情。


    自己該如何擺脫奴籍呢?


    奴籍的身份,是一個大麻煩。


    自己倒還好,有本事在身天下大可去得,但小弟小妹不擺脫奴籍的身份,以後怎麽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以後想要有更好的發展,必定會受到桎梏。


    而且他又想到了自己身上的麻煩,當年上京城究竟發生了什麽?


    自己的父親又為何被謫貶至這荒蕪之地?


    “或許可以拜托謝靈蘊查查,畢竟謝靈蘊身為檢校司的百戶,對於這種事情追查起來還是不難的。”想到這裏張諶直接起身向謝靈蘊的小築走去,不將這件事情搞清楚,他心中忐忑難安得很。


    要知道這可不是小事情,萬一以後因為這件事暴露,惹出什麽大亂子,打得自己一個措手不及,那才是真正的麻煩事呢。


    “未雨綢繆啊!”張諶嘀咕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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